怡和殿，蓉妃娘娘与姜沐二人聊之时，齐皇到来，三人再次展开话题。
“算了，现在不是朝上，不聊那些东西。”齐皇聊起了其他的问题，“最近这段时间，都城里满是关于那陈家嫡子的传闻，你们，他与老三比如何？”
闻言，姜沐压住心底的情绪，答道，“父皇，我之前接触他的时候，他已经很优秀了，时隔一个多月再见，他已经拥有一阶后期的修为，想来再过不久，便会晋入二阶。客观的评价，他与三皇兄的赋，可能相差不大。”
“嗯。”齐皇若有所思，“与老三差不多的赋，可惜不是生在皇室啊。他其他方面如何，比如为人，头脑？”
姜沐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如是道，“其余这些，儿臣与其接触不多，还不太好下定论。父皇近来忧虑繁多，不值得再为一位商贾世家的子花费心思。”
齐皇轻揉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疼，缓缓点头，“也罢，既然如此，那查清陈家嫡子的事情便交给你去办了，将其调查清楚之后，尽可能地拉拢，为朕所用。”
“是，父皇。”姜沐恭敬回答，却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齐皇亲自去查，肯定很快便会出结果，但是交给她的话，她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
陈烬赋已经公开，并不算什么秘密，如果再让父皇知晓他那灵活的头脑，那么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也不定。
接下来，几人所谈论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琐碎日常，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件，不过这其中，大部分都是齐皇在主动开口，母女二人时刻保持着君臣之仪，不僭越那一条沟。
一个时辰之后，齐皇走出，二女相送。
待齐皇回到寿安殿的时候，他坐在棋盘之前沉默了许久，忽然呼道，“传周武。”
门外的公公躬身答道，“是，陛下。”
随后迈开碎步迅速走远。
又是半个时辰后，公公在门口道，“陛下，周武王到。”
“进来。”
周武王快速步入寿安殿，于齐皇身边恭敬行礼。
“来，坐，陪朕下一局。”
不等周武王话，齐皇指着对面的座位，吩咐道。
“是。”
周武王各种思绪闪过脑海，压住心中的疑惑，坐在了齐皇的对面。
“会下棋吗？”齐皇平淡地问道。
周武王抬起衣袖，拭去额头的汗水，答道，“微臣会一点，恐难登大雅之堂。”
“随便玩玩。”
“是。”
五分钟后，齐皇一颗黑子落下，不咸不淡地开口，“最近都城关于世子的传闻有很多啊。”
周武王看着棋盘之上显而易见的劣势，又再次擦了擦脸上沁出的汗水，将一颗白子放下，道，“陛下，那些传闻都是空穴来风，都是人做局冤枉儿。”
齐皇好奇地看向周武王，甚至有些关切地问道，“查到了是谁了吗？”
周武被问的有些尴尬，“还没有，不过微臣怀疑，是陈家所为。”
“哦？”齐皇继续问道，“有证据吗？”
“微臣还在尽力调查。”
齐皇抬头看向他，“这么多了，还没有找到证据，周武，你是饭桶吗？”
“朕不关心你如何调查，也不关心你如何处置，朕只关心这满城百姓的嘴，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
“你可以不在乎颜面，可朕在乎这百姓对朝廷官员的看法，周武，你明白吗？”
周武王心中一惊，立马起身，躬身回复，“微臣明白。”
“嗯。”齐皇扫视了一圈棋盘上面的局势，道，“你这棋，下得够烂的。心思不少，不过太过拙劣。”
着，他一颗黑子落下，将白棋所有活路堵死。
周武王听到后半句，脸色稍显难看，他赶紧抬起袖子继续擦汗，同时掩盖自己脸色的变化。
齐皇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周武，听你学过算卦之术。”
周武王连忙道，“陛下，微臣只是略知一二。”
齐皇点点头，“朕想让你给朕算一卦，看看朕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周武王愕然，愣了一下，“陛下万岁之躯，定能与同寿。”
“让你算你就算，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是！”
听出齐皇语气中的不耐，他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龟甲与骰子，在地上摆弄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地上的几个骰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停了？算出来了吗？”
“算…算出来了。”
齐皇身体向前倾，看到霖面上的物件，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快要死了？”
周武王将头低下，语气颤抖地回答，“不是。”
“可朕这么觉得，你就是这样想的呢？朕还以为，是因为朕快死了，让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另择新主。”
齐皇像是平淡地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咯噔！
周武王双膝着地，额头贴着地板，语无伦次道，“陛下，微臣没有这种想法，求陛下明鉴啊。”
齐皇稍稍凑近他一点，若有深意地问道，“朕是老了，可不是老眼昏花了。你真要朕明鉴吗？”
周武王意识到自己错了话，急忙补充道，“求陛下开恩，微臣一直都是陛下身边最忠诚的一条狗，一时被蒙蔽了双眼，绝对没有对陛下不敬的意思。”
“你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吗？”
周武王颤抖着，不敢话。
“因为战事将至，此刻正是用人之际，这是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跟朕话的唯一理由。”
“谢陛下开恩！”
“谢陛下开恩！”
周武王重复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甩在地面上。
齐皇微微皱眉，“行了，回去准备吧，让你们回都，可不是给你们养老的，想要将功赎罪，就在接下来的战场上拿出你的诚意。”
“是，谢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周武王慌张爬起，再行一礼，有些慌不择路地逃出寿安殿。
殿内，齐皇看着周武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内，喃喃道，“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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