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腊八节了，气越来越寒冷，腊七腊八出门冻傻，反映的就是当地的气情况。
百羽的猪肉除了给电厂的以外，并没有以前想象的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卖。因为百羽只是计算了多少头猪能杀多少猪肉，并没有计算留下的公猪种猪和十来头大母猪，现在只剩准备吃肉的三头猪留下来。
风庄的羊已经开始杀了，除了计数百羽并没有操太多的心，也只是够电厂一家而已，其他厂子想要，也没有那么多。
给大家做的衣服都发给了个人，从齐家湾拉回的大白菜，百羽给伙伴们每家给了三百斤，这些伙伴的家里人都高心直夸自己的孩子能干。
早上从飞星观回来，喝了腊八粥，看到百卉没有出门，百羽问道：“你一跟打了鸡血似的，今怎么不积极上工去了？”
“咱们队里所有的地都测量完了，并且按照你的都画了图纸，标示了位置和面积和肥力情况，并且进行了编号。除饲养员外，所有人从今开始休息。但是昨晚上大队把我们各队的队长都叫过去开了个会，书记还布置了一个任务，我正发愁呢。”
“那你？”
“今年地区里不是建了个拖拉机厂嘛，你知道吧？”
“听过，但没有去过。”
“拖拉机倒是生产出来了，有十五匹马力的也有十二匹马力的，还有配套的耕地的犁，也有配套拉货的拖斗。听生产出来不少，但是却卖不出去。现在地区领导出面把各个县的领导都招到地区去开会，分配了任务。
每个县都必须买一定数量的拖拉机，这不县里就给各个公社下任务，公社又给每个大队下任务，是每个生产队必须买一台拖拉机。这不，大队又给我们生产队下任务了。你咱们队里除非今年都不分红才能买下一台拖拉机，不分红社员们怎么过年？难道人们都不买件衣服？也不知道这些领导怎么想的。”
“咱们队里你准备买不买？”
“我刚才不是了嘛，买了拖拉机社员们怎么过年？还不骂死我呀。”
“是啊，社员们干了一年了，就靠这点钱置办柴米油盐呢，不能不分红啊。这也不是一个生产队的问题，看大队能有什么办法吧。”
“对了，书记还了，只要是生产队里买，大队担保，可以到信用社贷款。但是我们买个拖拉机干什么呀？耕地有队里的牲口就行了，别的用途也不大呀，其他的队长都不想买，把大队干部愁的不得了。”
“还可以贷款呀？能贷多少？期限多长？了没有？”
“没有，我们谁也不想承担那么大的压力，没有人想去贷款。”
“那你今再去了解一下，看看各种马力的拖拉机头的价格，拖斗的价格，耕地犁的价格，贷款的比例或者数额，贷款的期限，贷款的利率。对了，耕地的犁能不能少要，比如咱们村就要一台行不行？了解清楚了，如果合适，咱们可以帮领导排忧解难嘛。”
“等下，等下，你的太多了，你给我拿笔记下来，要不我可记不全。还有，什么帮领导排忧解难，咱可不出那个风头。”
“我的意思是如果合适，你兄弟我可以以村里的名义买下那些拖拉机，要是能贷款，我来还利息和本钱。还有记得问一下，柴油怎么解决，到哪里去买？这些都要问清楚。”
“好了，你都拿笔记下来，我去问。能让你感兴趣的肯定有好处，我还不知道你？”
百羽笑笑道：“你看，你兄弟我就是个百事通，你们认为是困难的事，在我这里就不是个事。你不感谢我，还欺负我？”
“社员们都放假了，你这么能干，要不帮着找个活干？”
“这样，你先把刚才的事落实了咱们再商量。”
冯梅此时正纳着鞋底子，看着姐弟俩斗嘴，心里却觉得很踏实，就是老大没在家，如果老大在家就更好了。
“你哥来信什么时候回来？”
百卉道：“腊月二十五以后了，他们连路途算上才放半个月假，不能太早回来。”
“你哥也该媳妇了，这次回来让他多相几个，最好能相中一个。”母亲总是放不下儿女的牵挂。
“着什么急啊，我哥现在是军官了，回来就能安排工作，也是吃商品粮的了，可得好好挑挑。再我哥过了年也才二十周岁，你着什么急？”这次是百羽话。
“你个孩子知道什么？和你哥同岁的都有结婚的了，再你姐过了年就十九了，也该找婆家了。能不急嘛？”
“娘，我还，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找。”看到母亲又对准了自己，百卉急切的道。
“吆，脸皮还挺厚，还自己找，找上了没有？”
百卉没有再接这个话茬：“我去大队书记那里去问问拖拉机的事。对了，羽，等这个事弄清楚了我准备到齐家湾那里去收废品。”
现在和百羽在一块儿时间最多的就是骆驼了，这不骆驼骑着三轮车又来找百羽了。
“满仓，吃腊八粥没有？要不再吃点？”冯梅对百羽的伙伴一直很亲牵
“吃过了，高粱米、黄米、还放了不少豆子还有百羽给的红枣，可好吃了。”骆驼满足的道。
前几和骆驼一起从风庄拉回了两麻袋挑出来最好的红枣，每家给了十来斤，也算是过年的福利了。
“娘，我看咱们家还有这么多腊八粥，我能不能带给我朋友吃，他们家困难，今可能没做。”
“谁呀，青山家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不是青山家，也不是咱们村的，你不认识。”
“老话得好，过年谁家不吃顿饺子，腊八日谁家不吃碗腊八粥啊。行啊，都拿走都行，就是不好带，这么冷的等你拿到了还不凉了？”
百羽走进西边屋子，一看烧好的大肉块还有十几块，就找了个篮子拿了五块装进去，又把腊八粥装进一个平常用来盛材陶瓷盆里，盖上盖子，再找了一件旧衣服包了一下，放到了怀里抱着坐在了三轮车上。
“走了满仓。”
出了门骆驼才问：“咱们到哪里？”
“去水湾村，上次咱们打架的人你还记得吧？上次我去看了一次，他家也挺穷的，咱们也过去转转。”
“看他干啥，那样的坏蛋死了才好。”
“饶时候谁都可能干个坏事，这也正常，去看看吧。”
骆驼基本上以百羽的马首是瞻，自然不再反对，骑着三轮车向东而去。
熟门熟路的找到南镇家里，一进院就听到屋里的话声：“调主，哈哈，都没有主了？打成了。”
肯定是玩扑磕百分。
看到百羽推门而进，正在炕上玩扑磕几个人一回头，就愣住了，南镇看到百羽尴尬的道：“来了啊。”
就不知道再什么，转头对其他几个人道：“前他们过来看过我。”
看到几饶尴尬，百羽笑着道：“各位，玩的挺高兴啊。哎，南镇大哥，上次我给你的事跟他们了没有？”
南镇尴尬的道：“没有，这不是咱们刚打完架，我不好意思。”
“来，这是我带的腊八粥，你哥俩尝尝我家的味道怎么样？”
完把装着腊八粥的盆子拿了出来：“这里还有几块烧过的肉，南威来，找个东西腾一下，再过上十半月，我给你弄点新鲜的猪肉来，你家就别买了。”
转头又对炕上的几个人道：“俗话不打不相识，南镇大哥脸皮还挺薄的，谁年轻时候不打架呀，打个架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不能打了架就一辈子成仇人了吧？
咱们中国抗美援朝，双方都死了几十万人，一年前还不是建交了？现在两个国家成朋友了。”
“至于咱们之间打个架，只要不断胳膊断腿、不死人，那都不是个事。”
“你的好听，我拿把镰刀往你腿上凿一下行不行？”
“一码是一码，我又没有抢你们的东西，也没有先打你们的人，咱们也没有正在打架，我为什么会让你用镰刀往腿上凿一下呢？再了，我也没有往公社告状，要不你现在有机会跟我话？恐怕在大牢里待着呢吧？你们还得感谢我吧？”
论口才，这些人只能甘拜下风。
“我以前打过不少架，以后还会打很多次架，如果我每次打架之后都仇恨对方，估计我活不了几年，就把自己恨死了。”百羽依然面带微笑。
“所以，人不能太记仇，但也不能不记仇。什么仇该记，什么仇不该记，那得有个取舍。”
“上次我来时，已经和南镇谈好了，以后咱们的账一笔勾销，当然你要非记着，咱也没办法，那就随你了。”
“现在正事，那我和南镇谈过，你们几个都是好朋友，但是听你们几个都不好好上工，有点游手好希这样下去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进监狱。我那里有点活儿干，保证你们一能挣一块钱以上，中午还管一顿饭。自己挣得钱花起来才有底气，自己挣得饭吃起来才香。你们商量一下，想干的就去找我一声。”
百羽完转身出门和骆驼回村，走到家里才想起来，只把篮子拿回来了，那个瓷盆忘了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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