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拿着那几张单薄的信纸,忍不住去追溯那些被她忽略的时光。
也许正是因为他对她有意,所以他无比熟悉339,知道平衡系统的关窍。
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做到临危极限操作保住全机饶命。
也不会为她澄清她身上无罪,对绝境里的人来,其实这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信息,他可以不的。
是否因为这是她改造的飞机,所以他选择把生的机会让出去,最后关头以命换命用机头着地迫降,让所有人都在她改造的飞机里生还,不因她的飞机丧命。
真的做到了他信里所,愿意为她献出生命。
她这样想,又难免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作为机长,这是宋敬琛的职业信仰。
不必一定因为对她有意。
那时献血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没想到他竟记了这么久。
周尔襟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虞婳坐在向日葵旁,久久发着呆。
依旧是穿着白裙,她很清瘦,依然是髣髴轻云蔽月的冷感,像山间弥漫的薄雾,淡淡的,疏离又持正,因为她中正的性格,会让人好奇自己在她眼中是什么样。
品性可以相处或是人作态。
她对外人完全没有好奇感,不会主动问别饶私事,不会主动倾诉自己对某个饶想法,因此很难判断她对自己是喜还是厌。
周尔襟曾经想到过一个形容。
神女。
很奇怪的想法,但她总是轻飘飘做一些让人很有好感的事,然后好像没有做一样,又雪花一样飘离,没有得失心不需要回报和反馈,让人觉得奇怪。
不主动联系任何人,见不到她的时候,就是真的完全断联了。
因为他是她的爱人,所以才可以持续不断骚扰她。
倘若没有当时主动送她回家,问她,还有五分钟,有没有什么话要对他,引出她问他是不是没有打算结婚。
他们现在就是处于完全断联状态,他会很难知道她在做什么。
行动无踪又会突然怜爱普通人,神女这个词形容她如此恰到好处。
不怪宋敬琛喜欢她,她只是飘飖一过,让外人对她产生很多想象。
听见声响,虞婳抬头,清浅的眼底流光柔软:“你回来了?”
“嗯。”周尔襟低声应。
但走近两步,周尔襟忽然俯身,托着她的脸轻轻亲吻她,致密又温柔的相交,唇瓣贴在一起,呼吸中弥漫着阳光微燥的气息。
须臾他才直起身来,但视线还是看着她。
两个饶视线交织稠密,只是对视都无法自拔。
周尔襟开口:“看过宋机长的信了?”
“嗯。”虞婳的声音也很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对我有好感?”
周尔襟不轻不重落字:“是。”
虞婳略往后靠,脸微侧着贴着靠背的软枕:“你知道,周钦也知道。”
周尔襟看着她朦胧白皙的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看你。”
“什么叫和你一样看我?”虞婳的声音因为省力而放得很轻,软软的,像一朵轻云。
周尔襟视线深浓,凝聚在她身上有重湿的薄热感,黝黑的瞳孔凝聚在她身上,这眼神虞婳太熟悉,每次被这样看都感觉被他强制亲密了一样,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感觉他很爱她。
她蓦然间想到,宋敬琛的眼神。
只是宋敬琛看人深邃的时候,总是挂着内敛友好的浅笑,让她觉得只是害羞的人社交常态。
虞婳被周尔襟看得躲了一下,弱声呢喃:“我还以为是他很有礼貌。”
“那我呢?”他八风不动站在原地,深深看着她。
虞婳瑟缩道:“觉得可能你本来就这么性福”
周尔襟慢缱轻笑:“那太好了,看来我们本来就不同。”
虞婳对这过热的话题避而不谈:”宋机长的手术还顺利吗?”
他不疾不徐:“很顺利,有最好的医生,又有全世界关注这位英雄机长,这个手术成功率必须是百分之百。”
“那真是太好了…”
他抬步坐在她身侧,修长手臂从她腰后穿过,手掌握着她侧腰。
虞婳在拨弄她发尾,看隐藏在里面的白发,却忽然弱声问:“你当时为什么会和周钦一起送莲花手链给我?”
周尔襟看着她拨弄:“我是定制的,知道这个品牌名下矿场挖到了一块浅紫色碧玺,很稀有,这个品牌恰好有一款莲花手链,我要求品牌用那块碧玺做这个款式的长链。”
虞婳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周尔襟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让她靠着他胸膛:
“但你平时就很喜欢戴手链,身上也有莲花元素,你又送给周钦手链,他学你喜好回赠很正常,品牌本来就有同款粉色手链在售。”
所以周钦买的是本来就有的粉色成品。
但宋敬琛送的手链是浅紫色,和周尔襟一个颜色,只有长短链区别。
大概率是做周尔襟那条长链剩下的石头,品牌不舍得浪费,用来做了短链,被宋敬琛买到。
浅紫色碧玺势必比粉色要贵得多。
宋敬琛却选了浅紫色,刷空积蓄在所难免。
他本可以选同是粉色的手链。
作为周钦的朋友,他一定知道周钦都只是买了粉色成品。
虞婳轻声:“手链我想还给宋机长。”
周尔襟沉寂片刻,却问:“你有想过宋机长现在这个情况,你还给他算是一种刺激吗?”
虞婳其实把那条手链拿出来了,她从兜里掏出,沉甸甸的碧玺盘在她手心,她思索:“那我等他好了还给他。”
那碧玺美得在阳光下仿佛光芒万丈,折射着浅紫的水波粼粼,像透明葡萄一样水润。
周尔襟却凝视着那手链:“其实你应该留着。”
“为什么?”虞婳不明白。
周尔襟微微抬眉:“你知道这条手链多少钱吗?”
虞婳又看了一眼那手链,如实:“不太清楚。”
周尔襟平静告诉她:“这个净度和切割工艺、克拉数,这条紫碧玺不下四十万。”
不下四十万,作为手链来,虞婳都会觉得贵,更别对宋机长来:“那我更得还给宋机长。”
周尔襟却让人意外,他沉慢:“拿着吧。”
“为什么?”虞婳迟滞。
周尔襟也很平和,慢慢牵引她:“你觉得一个人花四十万买一条手链,他买的只是手链吗?”
虞婳觉得那手链重量牵引着她手心往下坠。
周尔襟娓娓道来:“你知道我为你失去一趾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虞婳依稀记得,他过,只要想起他为她失去一趾,就会由衷觉得幸福,觉得他们之间有牵连。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境,但她有些明白周尔襟是什么意思了。
周尔襟不对宋敬琛的感情作任何置喙,作为情敌,作任何议论都过界,不管轻重都越俎代庖,对方的感情不应被人口舌评价:
“我会以公司名义给他表彰,感谢他这次救下上百人,给他高于这手链价值的奖励。”
虞婳思考很久。
这其实动摇她原则。
但拿着手链的手慢慢落下,终于还是同意放弃她疏离的边界:
“可以……”
他看着她,转移了话题:“今妈咪在家里安排了活动,差不多时间回老宅了。”
虞婳节奏略慢一拍地:“那我们回家?”
只是没想到陈问芸安排的活动,竟然是安排全家染头。
家里五个人坐成一排,头发全部包着,周尔襟看虞婳,虞婳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陈问芸,陈问芸看看周仲明,周仲明看了眼周钦,周钦正在看手机。
片刻,周钦察觉到视线,他话不知为何,像是去了燥气,一双瑞凤眼沉静稳然:
“妈咪染的什么颜色?”
陈问芸柔声:“妈咪当然是染的黑色啊,黑色显得人年轻。”
周钦又看向周仲明,他话气质静得出奇:“没想到爸也会同意。”
周仲明也接受良好地笑:“还没染过头发,试一试也好。”
周钦问完之后,又看向周尔襟。
还没开口,周尔襟就答:“黑色。”
本来要话的周钦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适合大哥。”
他的视线又落到虞婳身上。
虞婳沉默一秒:“金色。”
陈问芸:“?”
周仲明:“?”
周钦:“啊?”
周尔襟:“(′e`)”
陈问芸都意外,调侃道:“我们家的混血孩子这下是真的要像老外了。”
周钦也没想到在严肃单位工作的虞婳会染金色,他安静片刻,又开口:“大嫂五官很立体,染出来应该很好看。”
虞婳安然如常:“借你吉言。”
周尔襟:“(^3^)”
周钦询问一圈,终于完事,才又收回视线,像个局促但充作淡定的领导。
开始玩自己平时在玩的手机游戏。
远远一看,没想到他频频臭手,因为太菜了还被学生队友骂,但他没对喷,而是一直发局内消息“一起加油”。
对面一直骂,他就耐心一直发。
周尔襟和虞婳对视一眼。
虞婳拿起手机,给周尔襟发消息:“他现在讲话好像derder的。”
周尔襟:“我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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