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站了，因为有刘青一起，四目也想要早点带着刘青回到自己驻守的地方。
所以形成稍微快上一些。
“阿青啊，你不知道”
四目晃着赶尸铃百无聊赖的着，
“我那徒弟家乐啊，虽不像你这般，但论起捣鼓符箓的灵性……”
他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刘青耳边，
“比九叔那俩只会撒糯米的傻徒弟强三倍！不，怎么也得是六倍。”
刘青没有回话，倒不是不礼貌，而是正在修校
刚开始刘青还会回上一两句，后来也就懒得搭理了。
四目很明显是觉得无聊，但是刘青不可能很希
好在，四目的道场终归是到了。
道场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刘青望着飞檐斗拱间缠绕的紫藤花，忽然想起任家镇义庄的阴森鬼火。
一番对比之下，还真是有些不一样。
四目推开柴门时，篱笆墙里的老母鸡扑棱着翅膀窜出来，爪子上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符纸，显然是家乐练笔时的废品。
“立定！”
四目朝行尸队伍甩出铃铛，二十具僵尸应声停在院角，脑门上的黄符在夜风中哗哗作响，
“稍息！”
刘青跟着踏入院子，鼻尖萦绕着晒谷场上飘来的艾草香。
道场正屋的窗纸透着暖黄烛火，窗台上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每盆都插着道 “生旺符”。
看得出来，打理的还算可以，你让你个半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已经看得出来比文才秋生要好了，最起码不会惹事。
四目卸下腰间的木剑，铜扣在门廊下撞出清脆的响，他扯着嗓子喊：
“家乐！死子给为师开门！”
屋内寂静如坟。
四目挑眉看向刘青，后者正盯着院角的鸡圈出神，三只大白鹅脖子上都系着微型八卦牌，此刻正用嘴啄着牌面，发出 “叮叮” 的轻响。
倒是不知道黑还有灰溜儿如何了。
“这混子……”
四目看刘青发呆，心里还以为刘青觉得怠慢了，嘟囔着逼近房门，突然伸手捅破窗纸，指尖凝成剑指刺入门缝，
“咔嚓” 的一声轻响，门栓应声而落，木屑纷飞中露出屋内景象：
十六岁的少年家乐正仰在竹椅上酣睡，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茅山基础符录》上，书页间夹着的蝉蜕被口水泡得发皱。
看得出来睡得真的很香。
四目回头望向刘青，恰好撞见青年嘴角微扬。
他忽然觉得老脸发烫 —— 方才吹嘘徒弟时的豪言还在耳边，此刻却让人家看了笑话。
目光扫过廊下堆着的枣木棍，四目则是突然灵光一闪，蹑手蹑脚抱起重达三十斤的棍堆，却因重心不稳踉跄半步，
木棍相互撞击发出 “噼里啪啦” 的脆响。
家乐不愧是四目带大的徒弟，多多少少有点警惕心。
“谁？！”
家乐猛然惊醒，睡眼惺忪地望向门口。
四目慌忙将木棍藏在身后，却见徒弟揉着眼睛嘟囔：
“师傅又用行尸整蛊我……”
话音未落，四目已掐诀念咒，指尖血符拍在行尸眉心：
“灵灵地灵灵，行尸听令！见‘哎’就打，遇‘哟’就揍！”
二十具僵尸同时转头，空洞的眼窝望向正屋，喉间发出含糊的 “嗬嗬” 声。
刘青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四目举起半人高的青瓷瓮，
“看好了，阿青！”
四目得意地挑眉，
“这债瓮中捉鳖’乃我独创......创~”
话未完，瓷瓮突然从手中滑落，“咣当” 砸在青石板上碎成齑粉。
家乐在屋内听得心惊，慌忙翻身滚到桌底，却不慎碰翻了砚台，墨汁泼在脸上活像个大花脸。
“哎哟！”
四目看着满地狼藉，下意识喊出破音。
二十具僵尸闻声而动，步伐整齐地朝正屋走去，手臂因关节僵硬而划出诡异的弧线。
显然，要遭了。
家乐从桌缝里看见僵尸们逼近的脚，不敢出声。
僵尸被下令，自然而然的冲着四目靠近，刘青不在，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让四目难看的事情，但是刘青既然在这里。
四目也是大病初愈，也就出手镇住了这些行尸。
四目握着木棍愣在原地，也是疑惑刘青为什么这么做。
“道长何必呢？我看你徒弟明显是用功之后睡着的，何必惩戒？”
刘青已经想好了辞，自然脱口而出。
家乐也是趁机蹦了出来，表示自己确实很用功，四目听到刘青的分析这次觉得老脸有光。
他清了清嗓子，拍着家乐肩膀笑道：“臭子，算你机灵！不过下次再敢偷懒睡觉……”
“哪里哪里，师傅你最了解我了，我最胆怕事了。”
家乐挠了挠后脑勺，眼看躲过师傅一顿教育，松了口气。
“行了，去把顾客安置好。”
四目想要动手，想到刘青还在，叹了口气。
家乐揉着墨汁斑驳的脸站了起来，
对着行尸们比划剑诀：\"立定！向左转！齐步走。 \"
二十具僵尸齐刷刷转向后院，脑门上的黄符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其中一具的官靴突然脱落，骨碌碌滚到四目脚边。
\"兔崽子，\"
四目踢了踢那只靴子，
\"去年教你的 ' 定尸咒 ' 又忘了？\"
家乐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摸出半块干裂的糯米糕，掰碎了撒在僵尸队伍前：
\"师傅您看，这不是怕它们饿嘛......\"
话未完，最前头的僵尸突然弯腰捡起糕渣，喉间发出 \"嗬嗬\" 的吞咽声。
刘青挑眉看着这幕，想起九叔义庄里规矩森严的僵尸们，忽然觉得四目道场的僵尸倒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倒也是，义庄的尸体和这些落叶归根的尸体，还真就不一样。
四目背着手走到廊下，指尖轻抚过柱子上斑驳的驱邪符。紫藤花的影子在他脸上晃成斑驳的光。
四目忽然叹了口气：
\"阿青啊，不瞒你，我所驻守的这方圆百里最近有些蹊跷。\"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院角蠢蠢欲动的大白鹅，
\"这里本就是阴气浓郁之地，莫不是如此我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养尸，只是回来之后却发现这阴气更浓郁了......\"
家乐安置完行尸回来，恰好听见这话，顿时缩了缩脖子：
\"师傅，该不会是银它......\"
\"闭肛！\" 四目甩出道袍下摆，“师傅开口，你不要多嘴。”
他忽然转向刘青，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阿青若是不嫌弃，不如在道场多住些日子？
一来替老道撑撑场面，二来......\"
四目摸了摸鼻尖，
\"咳咳，也让家乐那子跟你学点真本事。\"
“子布都能得到你的指点，想来我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也能让徒弟受点福源。”
刘青望着四目耳后新添的白发，
忽然想起九叔提起这位师弟时总 \"嘴硬得像城隍庙的石狮子\"。
四目啊，确实如此。
\"叨扰了。\"
刘青拱手应下，心底却暗松口气，
正愁不知如何介入剧情，四目竟主动递来台阶。
刘青跟着四目走进正屋，看见墙上歪歪扭扭挂着幅《钟馗捉鬼图》，落款处 \"家乐\" 二字写得龙飞凤舞，倒比秋生的鬼画符强上几分。
终归是茅山弟子收的徒弟，品性和赋都可以。
尤其是对比文才秋生两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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