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他娘的狗屁！！”
滂沱大雨中，一声满含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
陈衍立刻转头看去，才发现折冲府的操练场上有人。
仔细瞅瞅，那特么不就是程处默吗？
“卧槽，处默！”陈衍高兴大喊。
实话，自从来渭南县之后，他已经没见过昔日几位好兄弟了，这让他十分怀念。
要知道，从前他们可是每都厮混在一起的啊。
“我处你大爷！”程处默气急败坏道：“你才在捡皂角的时候被捅了，爷好着呢。”
“你他娘的怎么凭空辱人清白！！！”
陈衍愕然：“那你怎么给我写求救信啊？你在折冲府需要我救什么命？”
“呵呵，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让这几个子送了封信出去，有点本事。”牛进达撑着伞，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陈子，看你这架势，是要强闯老子的地盘？”
“牛叔！”陈衍这才看到牛进达，惊讶道：“您咋在这呢？”
“俺咋在这......”牛进达嘴角抽搐，不禁回忆陈衍来渭南县上任前，李世民亲自找他谈的话，内心腹诽：“老子在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当然，这话他不能。
走进营内，顺手将伞丢给一名府兵，“老子在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子，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今来强闯老子的地盘是什么意思？”
“还让老子的兵滚，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陈衍：“......”
讲真的，陈衍此时心里有点犯怵。
在这大唐之内，他其实连李世民都不怎么怕，毕竟李世民虽然是皇帝，但他其实很讲道理，而且很好哄。
只要给点好处，能帮李世民的忙，那他就不会跟你玩真的。
就好比当初陈衍被关大理寺狱，在拿出细盐之后还敢当面顶一顶李世民的原因。
程咬金、尉迟恭、秦琼等人就更不用了。
在这些人面前陈衍主打一个受宠。
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面前的牛进达。
牛进达这人不讲道理，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一旦不爽就揍你。
面对这种人，陈衍实在没招儿，任他十八般武艺在牛进达面前也施展不出来。
人家甚至还以为你在跳歹徒兴奋拳呢。
“那个.......牛叔，这事是个误会，我侄儿事先并不知晓这是您的地盘。”见牛进达表示不善，陈衍吞了口唾沫，忙道：
“程处默那子给我写了封信，上面就让我救命，我还以为处默在折冲府遇到危险了呢。”
“这不着急忙慌就过来了吗？”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听到这话，牛进达神色缓和了许多。
陈衍连忙趁热打铁，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牛叔，我从就记得您当初的教导。”
“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地间，做事要光明磊落，上对得起地，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您，这拜把子的兄弟寄了封求救信来，我能当做没看到，见死不救吗？”
“那我要不来，我还算什么男子汉，我怎么对得起诸多长辈的教导，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您是不是这个理？”
牛进达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沉沉看了陈衍两秒，随后点点头，“你的很对，倘若面对拜把子兄弟的求救信依旧不管不顾，那你也不用活着了。”
“你在接到信后立马赶过来，牛叔很欣慰，但你强闯折冲府，还让老子的兵滚，牛叔很不高兴。”
“理的确是那么个理，但我不听。”
“你自己过来吧，看在你现在是县令的份上，牛叔不打你脸。”
陈衍：“......”
密码的。
老子要过去不傻逼吗？
见鬼的理的确是那么个理，但我不听。
这啥人啊这是。
“......”
“......十坛酒！”陈衍沉吟两秒，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牛进达一听，立即给了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陈衍心里大石落定，只要牛进达愿意跟他讲条件，那么就代表今这顿揍可以避免。
陈衍不想跟牛进达七扯八扯，因为你越跟牛进达扯，他的条件就会越来越高，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你顺着他就完了。
“没问题牛叔，回头我就叫顺子给您送过来。”
“嗯......”牛进达对陈衍的态度很满意，然后对旁边一人：“去，叫那三个子停吧，把他们叫进来。”
“你们其他人都出去。”
“是！”众人一听，丝毫没有犹豫退了出去。
“陈子，别俺白收你好处。”牛进达道：“从今开始，在这渭南县之内，你可以叫俺调动一部分折冲府兵力。”
“当然，这只限于渭南县内，如果出了这渭南县，或者要调动折冲府全部兵力，那么就需要陛下或者太子的手令。”
“你明白了吗？”
陈衍：“这是陛下的安排？”
当在折冲府见到牛进达时，他心里就有所猜测了。
故此并未太多意外。
“你知道就好。”牛进达没有否认。
“好的，牛叔，我明白了。”
“嗯。”牛进达似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最近长安不太平，你子最好就待在渭南县，别到处乱跑。”
“你干你的事就好了。”
“长安不太平......”陈衍眼神一凝，不解道：“牛叔，长安到底怎么了？”
“陛下也跟我过类似的话，难道真的是渭南县贪污案子引起的吗？”
“这......”牛进达挠挠脸上的胡子，好像在想着什么，可想了半也没想出来。
最后挥手道：“俺哪知道那么多？”
“这些都是老程跟俺的，俺又听不懂，反正老程就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要扩大什么玩意儿来着。”
“你程伯伯就让你们几个崽子好好待在渭南县，其他一概不关你们的事。”
陈衍有些无语，但却没什么。
毕竟跟程咬金心思细腻不同，牛进达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让他打仗是一把好手。
其他嘛.......
一言难尽。
此时，浑身湿漉漉的三兄弟带着满身怨气走进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衍。
不知怎么的，陈衍竟然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委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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