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跟我吵，我还不想跟你吵呢。”
高阳又嘀咕一句，倒也没再继续闹下去，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心情特别烦躁，比从前来月事那种感觉还烦。
有时候，高阳都怀疑自己有身孕了。
但，高阳记得很清楚，陈衍每次都将自己的子子孙孙洒在她肚子上，而非肚子里，所以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呼~”
“终于可以吃饭饭啦~”
兕子见他们没继续吵下去，像个大人似的微微摇头叹息，然后坐在专门定制的加高凳子上欢快地吃起来。
整得陈衍都无语了。
咱俩到底谁是孩？
你那副心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然而，三人还未吃几口，高阳突然将刚吃下去的红烧肉吐了出来，还一直在干咳，看起来极为难受。
“你怎么了？”陈衍替她拍着背，心里有些担忧。
终归是自己的媳妇，该疼还是得疼的。
“没，没事！”高阳摆摆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看着桌上平时爱吃的美食，瞬间没了胃口。
“你们吃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完，高阳不给陈衍话的机会，自顾自站起来走了。
陈衍愣愣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下意识转过头，见兕子吃得满嘴是油，仿佛根本没看到刚才的事一样，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兕子，你阿姐好像很难受，你就不担心吗？”
兕子嘟着嘴，“我又不是阿姐的夫君，我干嘛要担心？”
陈衍：“......”
“你这话的，她是阿姐啊。”
“没事哒，没事哒，阿姐的夫君会医术，死不了哒。”兕子着，又将一块肉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后，一脸满足的表情。
“再啦，我都要靠阿姐的夫君救治，我担心有什么用？”
“好啦，你快去陪陪阿姐吧，不要打扰我吃饭饭了。”
陈衍：“......”
嗯......
总感觉兕子跟他这几个月，好像真的被带坏了。
长孙皇后如果见到现在的兕子，应该会很生......欣慰吧？
陈衍不确定地想着。
“......”
此刻，陈衍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赶忙朝着高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他寻到高阳，已是在房间门口。
高阳一手撑着门，一手捂着胸口，半蹲着，似乎在吐。
“昭棠！”这下，陈衍真坐不住了，快步走过去轻轻搀扶起高阳。
而他也注意到霖上那类似酸水的液体，紧紧蹙着眉。
“你到底怎么了？”
“是哪里难受吗？”
高阳死死抿着唇，摇头，似乎不想话。
见此情景，陈衍立刻，“先进去，我替你把把脉。”
二人来到屋里，陈衍扶着高阳坐在凳子上，“慢点哈，乖~”
高阳觉得好笑，忍着难受道：“你怎么老将我当孩子哄？”
“来，伸手。”陈衍未搭话，在她对面坐下后，示意她伸手。
高阳犹豫了一下，本来想不用这般麻烦，自己只是有些恶心，没胃口吃饭而已。
但看到自己夫君关切的目光，还是伸出了手。
陈衍手指抚上高阳手腕脉搏处，细细感受着什么。
不多时，他眼神忽然变得茫然起来。
这脉搏，咋跟当初长孙皇后一模一样呢？
圆滑流利、如珠走盘，按之有一种滚动感，像是摸到一串珠子在血管中流动。
这种脉搏十分好辨认，他根本不会摸错。
也就是......
陈衍吞了唾沫，望着面前高阳精致的面孔，怔怔入神。
“怎么了？”见他此般表情，高阳疑惑问道。
“没，没事，我再摸摸。”
不知道为什么，陈衍嘴唇有些干涩，心里十分紧张激动，甚至开始质疑起爷爷从教导自己的医术。
他又不死心地摸了几次，然而结果依然是一样的。
高阳......真的怀孕了。
“到底什么事，你倒是啊？”高阳有些不耐烦，她本就难受，心情烦闷。
陈衍跟见鬼一样看她，她只觉得更烦了。
“如果我有病，你不就好了吗？”
陈衍沉默半晌，艰难开口道：“你......没病。”
“没病就没病，做出这种表情干嘛？”高阳更不耐烦了，起身就想去床上睡一会，却被他一把拉住。
“等等。”
“又干嘛？”
陈衍挠挠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
最后，他脑子一抽，突然吐出一句，“最近，没谁来咱家吧？”
“有没有谁来咱家，你不知道吗？”高阳语气不算太好，“除了你那三个兄弟时常来，那就只有杜构、房遗直，马周，还有你叫来那些富商。”
“对了。”高阳嗤笑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你的情人。”
陈衍脑子转得飞快，高阳提起的这几个名字一一划过，然后又被他全部否定。
杜构三人每次来都是找他谈事，先不以他们的人品不可能，就单他们没有那个作案时间，便不可能是这三人。
至于程处默三兄弟......
他们仨虽然搞笑，但都是极其讲义气的，不可能动嫂子。
更重要的是，高阳压根看不上他们。
而渭南县这边也没有和尚，再将李丽质排除在外，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陈衍口干舌燥，一时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高兴、激动、彷徨、担忧......以及对自己拥有亲生骨肉的期待与惊喜。
太多太多，数都数不过来。
此刻，高阳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想搭理陈衍，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就在她转过身那一刹那，陈衍干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有身孕了。”
“我有身孕又怎么......”高阳回头怒斥，却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肚子，无比惊喜。
“我有身孕了？”
“我有身孕！！！”
高阳急忙问道：“也就是，我真的怀上孩子了？”
陈衍愣愣地点点头。
“太好了！”高阳开心不已，知道她有多么希望有一个孩子。
若不是陈衍一直拿安全问题来压她，她什么都不会答应陈衍继续弄在外面。
因为，一旦有了孩子，就不用担心陈衍会不要她了。
就算陈衍不要，那孩子也肯定不会离开她。
不管今后如何，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高阳如画般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个迄今为止最为柔和，最为真心的笑容，母爱的光辉在她身上闪烁。
但很快，高阳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你刚刚问我家里来过谁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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