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凤这边刚卖完臭豆腐，一个中年男人来到了她的摊位前。
男人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笑意。
“陆掌柜，我是宋氏饭庄的宋掌柜。幸会。”
对方客套地开口。
很少有人称陆有凤为掌柜，一般都称她为“姑娘”。
所以，陆有凤一时有点错愕。
过了一会儿，她才冲着男茹头笑了笑，也客套道：
“宋掌柜，幸会。”
那个宋雨竹看起来那么讨厌，她爹倒还显得怪慈祥的，像一尊弥勒佛。
“听闻陆掌柜手头有个卤肉的方子，做出来的卤肉异常可口。
不知陆掌柜是否愿意把这个方子卖给我？”
宋氏饭庄是安城的老牌饭庄，已经开了近三十年了。
生意一直不错。
三年前，随着吉祥阁的开张，宋氏饭庄的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特别是最近，吉祥阁推出了全城唯一的新菜式——卤肉后，更是实现了对宋氏饭庄的全方位碾压。
宋掌柜经过打听，了解到，这个卤肉方子，是吕掌柜在卖臭豆腐的那姑娘手里买的。
他在家里跟孩子娘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宋雨竹正好也在。
“那个陆有凤还有这种本事？”
在学院读书的时候，她就最讨厌陆有凤。
恨得牙痒痒的那种。
“你认识那个陆姑娘？”宋掌柜随口问道。
“嗯，不就是我那个同学吗？她刚到街口卖臭豆腐的时候，我还跟你了这件事，让你把她赶走。
你不是，刘婶他们几个商家都保她，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别人没惹事，让我也不要惹事吗？”宋雨竹提醒道。
“哦！是她啊！”
这件事，宋掌柜还有些印象。
只是他平日忙，没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雨竹，你能不能去找找你这个同学，点好话，让她把那个卤肉的方子便宜一点卖给我们？”宋掌柜想了想，开口道。
他一个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人，何其精明，当然看得出来宋雨竹和陆有凤关系交恶。
但是，如果可以跟陆有凤攀上点同学关系，让陆有凤看在同学的份上，把方子便宜一点卖给他们，何乐而不为？
谁跟钱有仇啊？
而且，如果那个陆姑娘正好也对雨竹有芥蒂，雨竹能主动去示好，也不失是一个好的缓和关系的办法。
“什么？你让我去找她，给她送钱买她的方子？
她那个土包子，能研究出什么特别的方子？
还得我去求着她买？”
宋雨竹提高声音，不满道。
“雨竹，你看看你的什么话！
我都了，吉祥阁自从买了你同学的这个方子后，生意日益兴隆，已经抢去了我们不少生意。
我们要是再不行动的话，很可能……”
很可能会怎样，宋掌柜也不太确定。但是，眼前的生意是确实受到了重大打击。
他们开饭庄的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坏买卖带来坏买卖。”
意思就是，生意越不好，食客越不登门。
那些生意好的店，门庭若市，食客连排队等都愿意。
而生意冷清的，食客来了，一看那冷清劲，就直接走了。
这样的恶性循环持续得久一点，各种弊端都会显现，尤其是菜品方面，在没有食客的情况下，那些备的菜，很快就会不新鲜了。
全部丢掉吧，可惜了。
不丢掉吧，好不容易来一桌食客，还会因为不新鲜的菜品影响了口感，下次再也不肯登门了。
眼下，他已经开始吃这种亏了。
眼见着那吉祥阁排长队，他偌大一个宋氏饭庄门可落雀……
他怕这样下去，越发没有食客上门。
“爹，你别太担心，没事的。
大家都是图个新鲜感，等新鲜感过了，就不会再那么喜欢吃那个卤肉了。
再了，我们也可以研究新的菜式嘛！
又不是非卤肉不可！”
其实宋雨竹的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但是，研究什么菜式呢？
整个安城，大家的菜式都差不了太多。
想要有个全新的突破，能迅速吸引大量新的食客，既让新食客感兴趣，又能获得好的体验感，然后口口相传，还真不容易。
在没有研究出这个新菜式之前，最保守的办法肯定是赶紧也买到那个卤肉方子，成为第二个受益的商家。
“你懂什么！等新的菜式研究出来，可能就晚了。”
他这一辈子的目标，就经营好宋氏饭庄，保住宋氏饭庄在安城的地位。
他们家的酒楼是从他爷爷的手里传下来的。
如果毁在了他手里，他怎么对得宋家的列祖列宗？
眼见着迅速被后起之秀吉祥阁超越，他的心里本来就很不服气了，没想到现在更是被吉祥阁碾压成这样……
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你去不去找你的同学？”
“我不去。我讨厌她，她也讨厌我。
如果是买方子，她可能会直接拒绝我，或者双倍的价格卖给我。”
不得不，宋雨竹在这方面倒还挺清醒的。
“你就不能放下身段，好好跟她点软话，拉拉关系？毕竟这事关系到宋氏饭庄的生意。”
“我做不到。这比要我死还难。
再了，你真要买她的方子，你自己去就好了，最多只是多花点银子。
要我去把事情弄黄干嘛？”宋雨竹咬牙道。
她怎么可能会去跟那个土包子软话？
还要她捧着银子去跟那个土包子软话，更是门都没有！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宋掌柜骂了一句，他深谙人性，如果宋雨竹这种状态去，肯定只能适得其反。
她得对，自己去可能只是多花点银子。
宋雨竹去的话，这件事肯定就直接黄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最懂怎么审时度势。
索性径直出了门，自己来找了陆有凤。
甚至都没开口提宋雨竹跟陆有凤是同学的事。
陆有凤听宋掌柜想买自己的方子，笑了笑，开口道：“宋掌柜愿意出多少两银子买这个方子？”
“吕掌柜出了多少价买这个方子，我就愿意出多少两银子。”
陆有凤倒也不磨叽，直接开口道：“当初吕掌柜给了我60两银子。
如果宋掌柜要买，也给我60两银子就好。
不过，我跟吕掌柜也过了，到时，我自己会做卤肉方面的生意，不知道宋掌柜是否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
他开始担心的是陆有凤会坐地起价，或者因为宋雨竹的缘故，故意为难自己，没想到，她竟这样爽快，倒像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至于她以后是否要做跟卤肉有关的生意，既然吕掌柜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毕竟吕掌柜是第一个买方子的人。
他掏出银子，：“那就请姑娘把方子写给我。”
陆有凤让陆有地去牛车上取了上次买的笔墨纸砚，现场把方子写给了宋掌柜。
宋掌柜拿着方子，欢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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