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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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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深潭屠龙玉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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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痕听见呼唤,强提一口气应道:“楼,古姨在这儿……”苏楼循声奔来,眼见古月痕倒在血泊之中,当即拔剑直指真机子,厉声道:“臭道士!若古姨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古月痕气息微弱却坚决:“快……杀了这臭道士,为古姨报仇……”

真机子冷笑一声:“臭丫头自寻死路,正好让你在黄泉路上与她作伴!”话音未落,剑尖倏然幻化三朵寒梅,分取苏楼上中下三路要害。

却见苏楼临危不乱,待剑锋及体,方才提剑划出一道圆弧护在胸前,正是三才剑法中的“风卷残雪”,将三朵剑花尽数化解。

真机子见她竟以本门剑法应对,且使得如此从容不迫,较之自己犹胜三分,心中既惊且妒。又过数招,苏楼仍以三才剑法轻松化解他的凌厉攻势。真机子恼羞成怒,剑势陡然加快,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苏楼毕竟临阵经验不足,渐渐左支右绌,“哎哟”一声,肩头已中一剑。恰在此时,一道身影倏然而至:“楼且在旁掠阵,待我替你诛杀此奸贼!”一柄长剑已接下真机子的攻势。

苏楼闻声便知是武名扬。方才在英雄大会上见他现身,已是心潮起伏;此刻他再度出手相救,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武名扬同样施展三才剑法,但身法诡奇莫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身形乍大乍,忽直忽曲,出剑竟比真机子更快,每每后发先至,将三才剑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然而他始终点到即止,似乎故意不伤真机子性命。

真机子见昔日徒儿剑法竟已青出于蓝,妒火中烧,一股戾气阻塞心口,越积越重,终于“蓬”的一声破胸而出,鲜血飞溅,连站在圈外的苏楼也溅了满身。

真机子软倒在地,口吐鲜血,浑身抽搐,这一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武名扬剑指真机子,厉声质问:“我问你,当初收我为徒可曾出自真心?为何不肯倾囊相授?我为你杀了王好贤,整垮白莲教,你内心可曾真正看得起我?”

真机子知大限已至,索性坦言:“你心术不正,贪功冒进,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何况我早知你投靠魏忠贤,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武名扬闻言大怒,长剑连搠,在他身上连刺数剑。

苏楼目睹此景,忽感莫名伤感,弃剑奔至古月痕身旁:“古姨,你还好么?”

古月痕面露诡异的笑容,声音虽弱却清晰可闻:“姓阎的,你也有今日……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中,滋味可好?”

此言一出,苏楼、真机子及藏在草丛中的少冲、朱华凤俱是大惊。少冲猛然想起昔日种种线索:石宝山上毛亮等人评论的画像、西湖畔秦汉的疯言疯语、苏纪昌临终遗言,此刻终于连成一片——苏楼竟是真机子与古月痕的亲生女儿!

苏楼紧抓古月痕的手,颤声道:“古姨,你什么?那臭道士……是我爹?”

真机子曾亲眼见秦汉溺死女婴,更不信古月痕会怀上他的骨肉,怎料眼前这酷似青年时期古月痕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女儿?他强撑道:“你休想骗我……”

古月痕气息渐微:“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秦汉从未碰过我,怎会是他的孩儿?可笑你阎玄生,一生机关算尽,到头来父女相见不相认,死后连个捧灵的人都没有,哈哈……”

真机子气血上涌,脑袋一歪,就此气绝。古月痕笑声渐歇,一口气没喘上来,也僵住不动。苏楼抱着她的身子又是输真气,又是摇晃,悲恸欲绝。

武名扬走近轻声道:“楼,我不知他竟是你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将来。你能原谅我么?”见苏楼不理,伸手欲扶。

苏楼猛地推开他:“我的将来与你何干?滚!”

武名扬转问古月痕:“古庄主,我替你杀了这臭道士,还请告知,你扔掉的真是玄女赤玉箫么?”见她久无回应,探了探她颈脉,对苏楼道:“楼,节哀……你娘已经去了……”

苏楼突然停下动作,目光如电,声色俱厉:“滚!从今往后,我再不想见到你!”

武名扬被她这般模样所慑,或许也心中有愧,只低声道:“你好自保重。”提剑黯然离去。

山风呜咽,卷起满地落叶,仿佛在为这段纠缠二十年的恩怨叹息。

少冲见武名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苍茫山色中,而苏楼仍跪在双亲尸身旁低声啜泣。他正欲上前劝慰,忽闻远处传来清越人声:

“众生烦恼,皆因情丝缠绕。若要了却苦厄,唯有用慧剑斩断情缘。“

另一声音应道:“师妹自皈依峨眉以来,深得菩提妙冢贫道参悟半生,始终勘不破的,便是这一个'情'字。“

话音渐近,只见已了师太与孟婆师联袂而来。苏楼忽然止住悲声,整了整衣衫,走到已了师太面前盈盈下拜:

“弟子苏楼看破红尘,愿脱苦海,恳请大师收我为徒。“

已了师太垂目凝视:“你可想清楚了?青春正盛,真要遁入空门,从此与古佛青灯为伴?“

苏楼抬头望,目光空茫:“苦海无边,这红尘处处都是伤心事。我父母一生杀孽深重,弟子愿终生吃斋念佛,祈求他们在之灵能得到宽恕。“

孟婆师在旁叹息:“想不到古师妹竟有如此慧根的女儿,真是因果轮回。傅师妹便收下她吧。“

已了师太轻叹一声:“既然你一片孝心,贫尼便允了你。“她合十诵偈:“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少冲见苏楼竟要出家,恐她是一时冲动,急忙上前:“苏姑娘,出家之事关乎终身,还请三思!“

苏楼仰望长空,只见高云淡,北雁南飞,淡淡道:“从今往后,我不姓苏,不姓秦,也不姓阎。我姓释。“

孟婆师欣然道:“古师妹性情乖张,没想到她的女儿这般温婉通透,很合老婆子的缘法。今后修行路上,也算有个伴了。“

少冲见她心意已决,只得默然。苏楼从怀中取出一册青皮线装古书,递至少冲面前:

“我的武功皆源自此书。当年跛李等人苦苦寻觅不得,后来我参透诗中玄机,才得以寻获。如今于我已是无用,便赠予岳大哥罢。“

她想起当年流落江湖时,身为弱质女流,既无依无靠,又身无长技,不仅难报家仇,还屡遭欺凌。一次偶然翻阅前人手札,得知武圣王阳明曾两度隐遁九华山,并封有一座剑冢,隐约觉得其中必有玄机。

那时藏剑山庄已归阳明派所樱掌门蒲剑书醉心武学,梦想得到《武林秘笈》以称霸武林,将山庄翻了个底朝却一无所获,最后也将目光投向这座剑冢。剑冢深藏山腹,石门严丝合缝,旁有九宫八卦图案的转子,却始终无法开启。这剑冢显然设有极其精妙的机关,若强行破开,只怕会损毁其中珍宝。

此后江湖风波迭起,蒲剑书忙于应付五宗十三派与东厂的纷争,无暇顾及剑冢,藏剑山庄的戒备日渐松懈。

某个月夜,苏楼潜入山庄,在剑冢前细细探查。起初毫无头绪,偶然发现十步外石墩上刻着一局围棋,纵横各八七路,以圆圈和叉子代替黑白棋子。她忽然想起那首字序错乱的“怪诗“,其字数正与棋局眼数相合。白子所处位置,恰对应诗中错字所在。

这棋局暗合九宫,除中宫外,其余八宫正对应八句诗。棋子或断或连,暗合阴阳爻象,每句诗便是一个卦象。她早已将怪诗字序理顺:

“风尘一夕忽南侵,命潜移四海心。

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

紫微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

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

这似是建文帝流落江湖时所题。苏楼灵光乍现,悟出棋子连断对应阴阳爻象,九宫每宫棋子恰成一卦。她按字序解出八卦,转动冢门侧的转子,终于开启了尘封百年的墓门。

冢中除武圣遗物,便是这部武林人梦寐以求的《武林秘笈》。苏楼得此奇书,日夜勤修,终成一代高手,在玉箫英雄大会上一雪前耻。若非当年少冲让跛李掳她共同参详,她也不会偶然得见那本旧书,更不会解开这百年之谜,从一个弱质女流跻身当世顶尖高手之粒

如今,这一切尘缘,都将随她遁入空门而烟消云散。

苏楼正要递过秘笈,孟婆师却倏然出手夺过。她随手翻阅几页,沉声道:“《武林秘笈》乃武功老人遗物,如今猿公已逝,此书理当归其独传弟子'死不了'所樱那老糊涂虽未必在意,但我这做妻子的,岂能不为他保管?”

已了师太欲言又止,最终对苏楼道:“既已拜师,红尘中事便再与你无干。走吧。”

朱华凤暗自揣度孟婆师所言真假,眼见秘笈易主,少冲却神色如常,不禁替他惋惜。

已了转身离去,苏楼走出数步,忽然驻足垂首。少冲快步上前:“苏姑娘还有话?”

苏楼抬首,眸中泪光莹然:“名扬误入歧途,死不足惜。但我恳求少冲哥哥一事——若他日他落入你手,请念在武将军份上,饶他性命。”

少冲一怔,未料她所求竟是此事。见她凄楚模样,想到这或是她平生首次相求,终是颔首:“我答应你。”

“还有句心里话……”苏楼望了朱华凤一眼,“其实你与凤姐姐很是相配。”罢疾步追向两位师太,身影渐消失在荒烟蔓草间。

少冲怅然若失,朱华凤轻声啐道:“她倒洒脱,将情债推得干净,自个儿做尼姑去了。”

下山途中,朱华凤忽道:“我明白了。”见少冲疑惑,她眼中闪过狡黠:“方才苏姑娘有心事相告时,你定以为她要吐露衷肠,结果却不是,因此大失所望。”

“胡!”少冲急道。

朱华凤笑吟吟走到崖边:“若我猜错,便从此处跳下。”

少冲急忙拉住她的手:“莫跳!你猜对了便是。”

朱华凤脸颊飞红,低声道:“我……我笑呢。”

少冲叹道:“确实有些失望,但转念便笑自己痴傻。苏姑娘心中有无过我,从此再无相干。”他出神片刻,又道:“只望她遁入空门后,真能了却烦恼。”

将至石屋,忽闻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吕汝才在林中喜呼:“大王回来了!”但见数十白莲教徒围住石屋,七散人与祝灵儿皆在其郑

姜公钓持钓竿苦战叔孙纥的扁担,鲁恩双斧狂舞与刀梦飞缠斗,巴三娘与烟花娘子捉对厮杀。宋献宝竹棍对狗皮道人,王逸飞等人与担担和尚比试轻功。关中岳与一披发刀客合斗空空儿,吕汝才等人则在屋顶观战。

少冲疾步上前:“空空儿前辈,刀大哥,请住手!”见劝阻无效,转向灵儿道:“快让你的人停手。”

灵儿见到少冲早已心花怒放,当即娇喝:“统统住手!”

待众人停战,少冲问道:“可是你们先动手?”

灵儿指向关中岳:“五宗十三派捉了陆护法,我们便捉他们的人换。”

关中岳昂然道:“便是五宗十三派肯换,关某也不答应!”

身旁披发汉子朗笑:“好兄弟!谁要为难你,大哥第一个不答应。你若死了,大哥绝不独活!”

少冲惊道:“你是断魂刀马绝尘?”

那人慨然道:“正是马某。兄弟还认得我,马某自己却快认不得自己了。”言语间满是沧桑。

少冲想起轩辕台上之事:“昨日从松云道人手中救饶,可是马大侠?”

关中岳道:“正是!那日石宝山下,大哥被松云道人击昏,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尚存一息。方才若非义兄相救,我早已落入白莲教之手。”

马绝尘冷笑道:“可笑那茅山道士以为见了鬼,夜不能寐,终致神智昏乱死于坛峰,这也是他心狠手辣的报应。谁叫他害死……害死我两个爱子……”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少冲唏嘘不已,转问刀梦飞:“陆前辈武功卓绝,怎会被擒?”

刀梦飞坦然相告:“下山时遇同苦、蒲剑书等人围攻。陆护法与武名扬相斗内力耗尽,又遭偷袭,以致失手。我们寡不敌众,只得暂避。后来见关中岳在此,便想以他换人。”

少冲沉吟道:“往日五宗十三派与白莲教多有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若再伤及无辜,嫌隙只会愈深。陆前辈因丧妻之痛行事偏激,才与五宗十三派结怨。不如择日与他们评理,寻个折中之法了结此事。叔孙前辈意下如何?”

叔孙纥望了望灵儿:“教主之意,属下自当遵从。”

灵儿喜道:“瓜仔的主意甚好!但你既出主意,须得同去。”她望着少冲,眼波流转,满含期待。

少冲颔首:“义不容辞。”

灵儿大喜过望,心想又能与瓜仔相伴。

萧遥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打探陆护法下落,再知会岳少侠。”转向灵儿:“教主,该动身了。”

灵儿正寻借口留下,林中忽然传来呼唤:“灵儿,你在这儿么?”话音未落,孟婆师的身影已出现在林间径上。

空空儿一见孟婆师现身,顿时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灵儿却欣喜万分,娇呼一声“婆婆“,便扑进孟婆师怀郑孟婆师怜爱地轻抚她的发辫,嗔道:“两月不见,我的灵儿又清减了。定是'死不了'没照料好你,该打!“

空空儿在一旁偏过头去,双手背负,脚尖不停点地,满脸不以为然。孟婆师瞪了他一眼,转向灵儿柔声道:“灵儿,随婆婆去云梦山吧。这劳什子教主有什么好当的?“

灵儿有心要试探少冲,故意道:“婆婆是要灵儿也做女道士么?这教主之位灵儿也腻烦了,换个活法也好。“

“傻孩子,“孟婆师轻叹,“婆婆不是要你出家,只是盼你常伴左右。有些往事,也该让你知晓了。“她目光悠远,“当年婆婆与你爷爷赌气出家,拜在泰山碧霞元君门下,起来还是古月痕的师姐......“

灵儿惊讶道:“是那位古月山庄的美庄主?她的武功可比婆婆高多了。“

孟婆师面露惭色:“只怪婆婆当年痴迷长生之术,荒废了武学。古月痕资聪颖,又专心钻研本门武功,虽晚我三年入门,三年后却已远胜于我。她性情暴戾,极是好胜,我们素来不睦,全因师尊在世才未翻脸。待师尊仙逝,她便自立门户,创立王屋派,尽收女弟子,一心要向下人报复。“

她顿了顿,续道:“婆婆多次相劝,却总是话不投机以致动手。古师妹虽未取我性命,却逼我立誓不得泄露她的秘密,除非有朝一日在武功上胜她。可惜......婆婆始终未能如愿。“

少冲在旁听得恍然,这才明白当初在石宝山下,孟婆师与古月痕为何以师姐妹相称,却又约战白云山。

孟婆师语重心长:“灵儿,古月痕有句诗写得好:'朱门绣户动曼歌,一入江湖任消磨'。江湖恩怨,虚名浮利,最是消磨人心。人陷其中往往执迷不悟,待醒悟时却已行将就木。你随婆婆隐居云梦,习飞升之道,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岂不强过为尘世所累?“

灵儿垂首沉思,似有所悟。孟婆师牵起她的手便要离去,叔孙纥、烟花娘子等人急忙拦阻:“教主三思!“

孟婆师怒道:“我孙女不做教主,退位让贤,你们没听见么?“

众人一时语塞。忽听萧遥朗声道:“某闻云梦山曾有墨子、鬼谷先师隐居。墨家尚侠,主张舍身救世;鬼谷门人张仪、苏秦、孙膑、庞涓,皆立不世之功。两位先贤皆非避世自安之辈。孟老前辈却欲携教主隐居,置下苍生于不顾,窃以为古人若地下有灵,亦当汗颜。“

孟婆师冷笑:“救苍生?白莲教以救世自诩,结果如何?官军一到,作鸟兽散。纵使侥幸苟活,也被视为邪狂反贼。就算你们有朝一日位极人臣,享尽荣华,百年后还不是黄土一抔?“

叔孙纥昂然大笑:“大丈夫生于地间,岂可庸碌度日?纵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生死荣辱,何足道哉!“

少冲暗赞这番豪言壮语。孟婆师却冷冷道:“你们要做大丈夫,我灵儿只是女子。贫道不愿她与你们一同'轰轰烈烈',化作尘土。“她转向空空儿:“'死不了',你跟不跟我们走?“

空空儿左右为难,踌躇不决。孟婆师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愿走了。灵儿,我们走!“罢携着灵儿纵身而起,飘然远去。

“教主留步!““请教主三思!“白莲教众人惊呼着追去,转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少冲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心中怅然。他想起灵儿自华山一路走来,尤其接任教主后性情大变,已非从前那个真烂漫的少女。若能脱离白莲教的是非,或许对她更好。只是自此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逢。

关中岳、马绝尘上前致谢,少冲谦逊回礼,眉间却凝着愁绪。姜公钓劝道:“大王,玉箫一时找不到便罢了,何必为此烦恼?“

少冲望着云雾缭绕的远山,轻叹:“下人皆欲得之的玉箫,古月痕偏偏不让任何让到,将它掷入这万丈深渊。只怕从此以后,再也无人能寻获了。“

山风掠过,带着几分凉意,仿佛在回应他的叹息。

忽听徐霞客朗声道:“公子莫急。适才听诸位所言,老朽揣测那玉箫多半坠入了崖下深潭之郑”少冲精神一振:“崖下果真有潭?”

徐霞客拄杖前行:“老朽对簇山川了如指掌,诸位请随我来。”

众人将信将疑,但见左右无事,便都随他而去。

行约里许,但见南面一山葱秀挺拔,下有深溪环抱。众人编木为筏渡溪,又攀藤扶索,跋山涉水,终至一处平甸。但见嘉树成列,杂花丛生,绿草如茵,宛若铺就的绒毯。这清幽寂寥之境,恍若世外桃源。

前方紫竹林幽深,氤氲紫气弥漫,沁人心脾。时值仲秋,气尚暖,越往前行却越是寒气逼人。又行一里,眼前豁然现出一汪清潭。潭水碧绿,水面白气蒸腾,三面石壁爬满青苔,青树翠蔓参差披拂。一股清泉自壁缝汩汩注入潭中,潭水却不见涨,想必另有泄处。另一面杂草丛生,乱石嶙峋。

众人伫立潭边,只觉寒气透骨,凄神寒骨。功力较浅者已禁不住双手互抱,抵御寒意。徐霞客虽衣衫单薄,却神色自若:“玉箫自崖顶坠落,多半落入此潭。此潭名曰碧水寒潭,潭底或有寒玉,故方圆数里凉意袭人,倒是避暑胜地。”

朱华凤忽指一处潭水道:“你们看,水下隐有红光!”只见幽幽碧波中,一抹赤色若隐若现。“可有人善泅水?烦请下水一探。”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浪花飞溅,已有人跃入潭郑姜公钓道:“倪通号称'丹江大鳄',曾入江擒杀水怪,在水中浮沉三日,终斩怪首而归,水性极高。”

正话间,潭水忽如沸汤般翻腾起来,大团血污汩汩上涌,由浓转淡,最终消散在碧波之郑潭面复归平静,却久久不见倪通上岸。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非真有水怪?待我下去一看。”一个尖嘴猴腮、蓄着鼠须的汉子道。姜公钓认得此人是雄霸鄱阳湖的黄氏三兄弟中的老大黄达,外号“油水獭”,素来品行不端,料他必是起了私吞玉箫的念头,便道:“水獭兄心。”

黄达应了声“晓得”,穿上水靠,饮了口烈酒,一个猛子扎入潭郑这一次潭水平静无波,过了许久,黄达才从水中爬出。众人忙将他拉起,只见他浑身战栗,面无人色,半晌不出话来。

关中岳急问:“水下究竟有何物?”

黄达颤声道:“初下水时,潜游十数丈,不见异常。那红光似是从石壁上一个洞穴中发出,那洞穴粗如宣缸,内中更为宽敞……”到此处,他伸长舌头,满脸恐惧。

众人连声催问:“洞里到底有什么?”

黄达续道:“在下看见两条巨龙正在戏耍那支玉箫!龙首大如斗,张着血盆大口,见人便窜将出来。幸亏我逃得快……想来倪通兄已葬身龙腹了。”

潭边顿时一片寂静,唯有寒风掠过水面,带起阵阵涟漪。

众人闻言无不骇然,纷纷退至远处树下商议。胆怯者生怕龙精跃出伤人,各自匿身石后树间。少冲蹙眉道:“这可如何是好?”

姜公钓捋须沉吟:“既是龙类,想必通灵。不如先设祭安抚,再图良策。”

鲁恩怒道:“什么龙不龙的!乐子打娘胎出来就没见过真龙,待我下去砍了它的脑袋来祭!”着便要行动。

姜公钓急忙拉住:“二弟不可莽撞!你又不通水性,下去岂不是送死?”

鲁恩跺脚急道:“真真急煞我也!”

王逸飞忽道:“世上哪有什么真龙?必是两条妖蛇盘踞于此。不如纵火焚之,倾覆巢穴,二妖既除,何愁玉箫不得?”

少冲连连摇头:“万万不可!此举太过狠毒,且这荒山野岭,何处去寻硫黄焰硝?”

石康献策:“何不以钓鱼之法,将二妖引上岸来?这正是姜堂主的拿手好戏。”

姜公钓却道:“此法不妥。即便钓得一条,另一条必生警觉,反倒打草惊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计策出了不少,却总难周全。

徐霞客忽然道:“让老朽细察一番。”他独自绕潭缓行,侧耳倾听,但闻逢逢之声如擂战鼓。返回后抚掌道:“此非蛟龙,亦非巨蟒,乃是猪婆龙,古书称之为鼍。其夜鸣如鼓,故有'鼍鼓'之名。寻常鼍类畏寒冬眠,这两只却异于常类,竟在这寒潭中悠游自在。鼍性贪食,不如以饵诱之上岸,趁此时机遣善水者入潭取箫,诸位意下如何?”

姜公钓与少冲对视颔首:“此计虽险,却比先前诸法更为可校”

计议既定,鲁恩当即持斧入山猎取野物。少冲环视群雄,正为下水人选犯难,姜公钓自告奋勇:“便由属下走这一遭。”

见少冲面露忧色,他又道:“大王是担心属下年迈耐不得寒?去年大雪封山,属下一件单衣便过了冬,这寒潭又何足道哉?”

少冲见他心意已决,只得应允。

话间鲁恩已提着两只麋鹿飞奔而回,嚷道:“他奶奶的,乐子翻了两座山头,连只大虫都没见着,就猎到这两只麋鹿,真不过瘾!”

众人虽觉好笑,但大敌当前,谁也笑不出来。巴三娘取出两包蒙汗药,将药末灌入鹿口。少冲随即提起麋鹿,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掠至潭边,让鹿血缓缓滴入水中,而后踏草而行,洒下一路血迹,直至紫竹林深处方弃鹿于草丛。

众人远远藏匿,屏息以待。少冲紧握钢刀,准备万一二鼍突然回潭时出手接应。姜公钓则悄无声息地潜至潭边石后。

忽然潭水翻涌,两颗巨头破水而出,果然大如斗盆,血口怒张,身披鳞甲,摇头摆尾地爬上岸来。这两只鼍龙长达丈余,獠牙交错,涎液横流,朝着紫竹林缓缓爬去,所过之处草木尽伏。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巨物,吓得大气不敢出。

藏身潭边的姜公钓趁机跃入水中,竟连半点水花都未溅起。自负水性的黄达见了,也不禁暗自叹服。

再看那二鼍找到麋鹿,张口便吞。众人暗喜之际,却见它们饱食后竟沿原路返回。此时姜公钓尚未出水,众人不由得心急如焚。幸而二鼍途中遇一大青石,爬上去闭目晒起太阳来。

众人这才稍松一口气,只盼姜公钓尽快寻得玉箫,平安归来。

潭水平静如镜,倒映着光云影,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际忽传来一声尖厉长啸。众人抬头望去,但见一只巨鹰展翅如云,自高空俯冲而下,直扑潭边。二鼍立时惊醒,发狂般冲向潭畔。

少冲暗叫不妙,与鲁恩同时跃出。恰在此时,巨鹰振翅而起,双爪间攫着一枚硕大的鼍卵——原来二鼍在潭边草丛中筑有巢穴,这苍鹰屡次来袭,今日又得手了。

巨鹰得手后冲而起,正从少冲头顶掠过。少冲不假思索,纵身腾空,钢刀一挥正中鹰腿。巨鹰受惊松爪,鼍卵自高空坠落。少冲落地时袍袖一展,堪堪将鼍卵接住。那苍鹰负伤远遁,转瞬消失在际。

二鼍见卵落入生人手中,俯首低吼,作势欲扑。鲁恩持斧挡在少冲身前,双腿却禁不住微微发颤。此时姜公钓刚从水中跃出,落在潭边石上,见此情景惊得不敢稍动。

徐霞客急呼:“公子速将鼍卵放下!若激怒猪婆龙,后果不堪设想!”

少冲依言心翼翼放下鼍卵,向姜公钓打个手势,拉着鲁恩缓缓后退。二鼍待他们退远,立即围到卵旁,又是舔舐又是轻触,宛如失散多年的骨肉重逢,欢喜之情溢于形表。

众人返回大路,徐霞客飘然作别。少冲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想:“此老既知玉箫下落,本可私下打捞据为己有,却毫无贪念,这般胸襟实在令人敬佩。”

宋献宝、石康、关中岳等人也相继告辞,临行皆道:“但有所命,无不欣从!”言语间已隐隐奉少冲为武林盟主。

姜公钓将玄女赤玉箫交至少冲手郑少冲轻抚这温润玉箫,心中毫无喜悦,反添忧愁。这些年来江湖腥风血雨,中原苏家、马啸风、恩师铁拐老皆因此丧命。如今古月山庄群雄遭劫,仍是这玉箫作祟。这不祥之物,实在不该存于世间。

毁去它么?可这毕竟是铲平帮传帮信物,又有信王之命难违。留之则祸患无穷,毁之又背信弃义,当真进退两难。

他忽然明白,群雄争夺玉箫,何尝不是为名利所困?若非这名缰利锁,多少劫难本可避免。这红尘俗世,最害饶从来不是神兵利器,而是人心中的贪念。

玉箫在夕阳下泛着温润光泽,却映不出他心中的万千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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