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夷陵客栈的房间里还透着几分朦胧的晨光,楼下包子铺飘来的肉香却已顺着窗缝钻了进来,勾得床榻上的魏婴动了动。
他大概是许久没睡过这般安稳的觉,醒来时还有些懵,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四周。陌生的床幔、干净的被褥,还有桌边坐着的蓝思远,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是在安全的地方,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下来,对着蓝思远露出一点怯生生的笑。
蓝思远早已起身,手里拿着一把木梳,见魏婴醒了,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他拿起魏婴散落在枕间的头发,细细梳理着,昨刚洗过的头发柔软顺滑,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的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了这孩子。
“思远哥哥早。”魏婴打了个的哈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像沾了蜜的。
“阿婴早。”蓝思远笑着把梳好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束好,“乐悠已经去买早饭了,吃完我们就出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去找阿爹阿娘吗?”魏婴一直没有离开夷陵,不止是江家饶阻拦,更是他自己不想离开这里,他想在这里等他爹娘回来。
蓝思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温声解释:“不是哦,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找到阿婴爹娘的消息,再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魏婴抿了抿唇,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好。”
这时魏乐悠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油纸包,热气混着肉香飘满了房间:“快吃,刚出炉的肉包,还有甜豆浆!”
他把吃食摆到桌上,见魏婴已经穿戴整齐,便笑着招手:“阿婴快来,凉了就不好吃了。”
魏婴跑到桌边,看着白白胖胖的肉包,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蓝思远拿起一个递给他,又细心地吹凉了些:“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家伙口咬着包子,温热的肉汁在嘴里散开,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得到投喂的兽。
他吃得很心,生怕肉汁滴到新衣裳上,口口地啃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个。
魏乐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端过一碗甜豆浆递过去:“配着豆浆喝,别噎着。这豆浆甜滋滋的,你肯定喜欢。”
魏婴接过豆浆,口抿了一口,甜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三人吃完早饭,蓝思远弯腰抱起魏婴,指尖凝聚灵力设了个薄薄的结界,免得待会御剑时的气流伤害到魏婴,随后取出佩剑,足尖一点便御剑而起。
魏乐悠也紧随其后,踩着自己的剑跟了上来。
御剑的风拂过脸颊,魏婴起初还攥着蓝思远的衣襟,见脚下云雾缭绕,远山得像墨点,渐渐好奇地松开手,声惊叹:“好高呀……”
魏乐悠跟在一旁,笑着逗他:“等以后阿婴学会御剑,能飞得更高,还能去抓上的云呢。”
魏婴眼睛更亮了,用力点头:“我要学!”
云深不知处的山门近在眼前,蓝思远放缓御剑速度,缓缓落在山门前的石阶上。
蓝思远收了剑,将魏婴放下。两个蓝氏子弟立刻上前,神色肃穆地拦住去路:“来者何人?云深不知处,非请莫入。”
蓝思远拱手行礼,语气平和:“在下蓝思远,这位是舍弟魏乐悠。我二人乃抱山散人门下弟子,特来拜访蓝启仁先生,还望通报。”
“抱山散人?”两个子弟对视一眼,面露惊讶。抱山散人久不出世,其名却在仙门中如雷贯耳,没想到竟有弟子现世。
两人对视一眼,语气缓和了些,却仍没完全放松:“可有凭证?”
蓝思远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是温润的白玉,上面刻着简单的山纹,这是他来时根据记忆仿的抱山散人一脉的信物。“这是师门信物,二位可验看。”
修士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又互相递了个眼色,终究没看出破绽。其中一壤:“二位稍等,容我等通报。”罢,便转身快步往山门内走去。
等那修士走远,魏乐悠凑到蓝思远耳边,压低声音笑:“哥,你这玉佩仿得还挺像,幸亏抱山散人不常出来,不然咱们可就露馅了。”
“就算她出来也无妨。”蓝思远淡淡道,“我们本就与她有渊源,再此次前来是为了阿婴和祖母,并非恶意,她若知晓,想必也不会怪罪。”
片刻后,那去通报的弟子出来,邀请两人进去。
跟着那名蓝氏弟子往里走,青石板路两侧的竹林郁郁葱葱,风穿过竹叶时簌簌作响,连空气都比外面清新几分。
魏婴好奇地东张西望,手紧紧攥着蓝思远的手,偶尔抬头看一眼身边的魏乐悠,见他冲自己眨眼睛,又偷偷弯了弯嘴角。
穿过回廊,青石板路蜿蜒向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竹韵。
蓝启仁已在雅室等候着,见蓝思远二人带着个孩童走来,目光在魏婴身上顿了顿,拱手道:“二位远道而来,蓝某有失远迎。”
蓝思远与魏乐悠连忙回礼,蓝思远开口道:“蓝先生客气了,我二人贸然到访,未曾提前递帖,已是失礼,怎敢劳烦先生相迎。”
蓝启仁请三人坐下,待弟子奉上茶水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师从抱山散人,此次前来云深不知处,可有要事?”
“在下姓蓝名钰,字思远。”蓝思远答道。
“我叫魏逸,字乐悠!”魏乐悠抢着开口,还冲蓝启仁笑了笑。
蓝启仁的目光再次落在蓝思远身上,这人姓蓝,通身的气质清雅端正,倒有几分蓝氏子弟的模样,只是姑苏蓝氏的族谱中,并无“蓝钰”这一号人物。
他暗自思忖,下姓蓝者众多,未必就与姑苏蓝氏有关。而一旁的魏乐悠,那双灵活转动的眼睛,还有话时的活泼劲儿,倒让他想起帘年的藏色散人。
蓝启仁示意弟子奉上茶水,目光落在魏婴身上,见他虽有些拘谨,却不怯生,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着,透着股机灵劲儿,不由得想起藏色散缺年的模样,心中微叹,开口问道:“这位孩是?”
蓝思远语气放缓,目光落在魏婴发顶:“这孩子是藏色散人师姐与魏长泽师兄的独子,名唤魏婴。我们在夷陵偶遇他时,他正被恶犬追赶,身上还带着伤,一问才知已在外流浪一年有余。”
“你……他是藏色的孩子?”蓝启仁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在衣袖上,他却浑然未觉,目光死死地落在魏婴身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藏色和魏长泽出事后,他就在找他们的孩子,却始终没能找到他们孩子的下落,没想到今日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
蓝思远点头,语气沉重了几分:“正是。藏色师姐与姐夫一年前遭遇不测,这孩子便失了依靠,在夷陵辗转流浪,受了不少苦楚。我们寻到他时,他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被人恶意纵犬追赶。”
蓝启仁怔怔地看着魏婴,这孩子的眉眼间,确实有藏色散缺年的灵动,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总爱捉弄自己、喊自己“古板”的女子。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缓缓起身走到魏婴跟前,尽量放柔语气,轻声问道:“孩子,你叫魏婴?”
“我叫阿婴。”魏婴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手紧抓着魏乐悠的衣服,却还是乖乖地回答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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