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苏渺：“这边生意……”
“有陈剑和媛媛，还有雇的人，能撑住。”苏渺很有信心，“去京市探探路也好。”
她顿了顿，看向他：“杨冬花那边……”
“我会处理。”贺承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再敢来，没这次便宜。”
苏渺点点头，不再多问。
晚上，贺承哄睡了女儿，坐在炕边。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一道陈年的旧疤清晰可见。
那是时候杨冬花用火钳烫的。
苏渺轻轻摸了摸那道疤。
贺承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都过去了。”他声音低沉。
“嗯，都过去了。”苏渺靠在他肩上。
窗外，夜空安宁。
苏渺抱着女儿贺念真，穆云清提着行李，三人走向码头。
“妈，船到了我们就上，直达省城火车站。”苏渺紧了紧女儿的襁褓。
“放心，东西都带齐了。”穆云清点头。
苏渺忽然停住：“糟了！给爸带的岛上特制鱼干忘拿了！”
“我去拿，你看着念真。”穆云清把行李交给苏渺。
“还是我去吧，您歇会儿。”苏渺把女儿心交给母亲，转身快步往回走。
院墙根阴影里，杨冬花和贺彤探出头。
“看着没？那崽子跟她姥姥在家！”杨冬花眼睛放光。
“妈，真…真要偷孩子啊？”贺彤声音发抖。
“废话！贺承那畜生不认我，还让我坐牢！我让他也尝尝心肝被挖的滋味！”杨冬花满脸怨毒，“那老太婆一个人好对付。走！”
两人鬼祟地溜进虚掩的院门。
苏渺跑着回到院门口，心里莫名发慌。
院门大开！她冲进去，看见穆云清倒在堂屋门口，额头渗血！
“妈！”苏渺扑过去。
屋内传来念真撕心裂肺的哭声！
“孩子！”苏渺血往头上涌，抄起门边顶门的扁担就冲进里屋。
杨冬花正用破毯子裹紧哭嚎的念真，贺彤手忙脚乱地扎包袱。
“放下我孩子！”苏渺睚眦欲裂，扁担带着风声横扫过去！
贺彤尖叫一声抱头蹲下，扁担“哐”地砸在炕沿，木屑飞溅！
“贱人回来了！”杨冬花抱紧孩子就往门外冲，“拦住她！”
贺彤抓起地上的板凳砸向苏渺后背。
苏渺侧身躲过，板凳擦着她肩膀飞过去砸在墙上。
苏渺反手扁担一捅，狠狠戳在贺彤肚子上！
“啊！”贺彤痛得弯下腰，干呕起来。
杨冬花已经冲到堂屋。
“把孩子给我！”苏渺扔下扁担扑上去，死死抓住毯子一角。
念真哭得几乎背过气。
“滚开！”杨冬花狰狞地抬脚踹向苏渺肚子。
苏渺咬牙硬挨了一脚，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手没松，反而另一只手狠狠抓向杨冬花的脸！
“啊！我的眼睛！”杨冬花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痛得直叫，抱着孩子的手不由得一松。
苏渺趁机用力一拽，半个襁褓被扯开，念真一条胳膊露出来。
贺彤缓过劲，抄起墙角的笤帚从后面扑向苏渺，笤帚柄重重砸在苏渺后颈！
苏渺眼前一黑，手上力道一泄。
杨冬花趁机抱紧孩子，一脚踹开苏渺，跌跌撞撞冲出堂屋。
苏渺强忍眩晕和腹痛，抓起掉在地上的扁担追出去。
贺彤还想拦，被苏渺一扁担扫在腿上，惨叫倒地。
院子里，杨冬花抱着大哭的念真已经跑到院门边。
“把孩子放下！”苏渺嘶吼着追近。
杨冬花猛地转身，眼神疯狂：“再过来我摔死她！”她作势要把孩子往地上掼！
苏渺心脏骤停，猛地刹住脚步。
就在这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铁塔般堵住院门！
贺承！
他脸色铁青，军装笔挺，浑身散发着骇饶寒气。他闪电般出手，一手如铁钳般扣住杨冬花高举孩子的那只手腕！
“啊！”杨冬花杀猪般惨叫，剧痛让她瞬间脱力。
孩子直直往下掉！
贺承另一只手臂稳稳接住下坠的女儿，同时一脚狠狠踹在杨冬花胸口！
杨冬花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砰”地撞在院墙上，瘫软滑落，翻着白眼咳出血沫。
“哇——！”念真落入父亲熟悉的怀抱，哭声更响亮，却少了惊恐。
贺彤刚爬起来，看到贺承如煞神般站在门口，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抖如筛糠。
“孩子！念真！”苏渺扑过去，颤抖着从贺承怀里抢过女儿，紧紧抱住，浑身都在抖。
贺承看了一眼昏迷的穆云清，眼神冰寒刺骨。
“周云辉！”他朝院外低吼一声。
“到！”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立刻冲进来。
“捆了！送公安局！”贺承声音冷硬。
战士利落地把瘫软的贺彤和半昏迷呻吟的杨冬花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妈！”苏渺抱着孩子平穆云清身边。
贺承蹲下检查：“额头磕破，晕过去了，没大事。”他扯下干净手帕快速按压止血包扎。
穆云清悠悠转醒，看见苏渺和孩子都在，眼泪涌出来：“她们…抢孩子…”
“知道了，妈。没事了。”苏渺声音哽咽，后怕一阵阵袭来。
“你怎么回来了？”苏渺抬头问贺承，才发现他军装下摆沾着泥点，气息微喘。
“刚下码头就听杨冬花放出来了，不放心，跑着过来的。”贺承捏紧拳头，看着地上捆着的两人，“幸好。”
他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苏渺和哭累聊女儿：“京市，还去吗？”
苏渺深吸一口气，抱紧女儿，眼神异常坚定：“去！”
她看着贺承：“路，总要往前走。但这次，一起走。”
贺承点头：“好。带上妈和孩子，我送你们。”
他转头对战士下令：“叫车直接开过来，送码头，赶下午的火车。”
穆云清在李淑华闻讯赶来搀扶下站起身，抹泪：“我也去，照顾念真…”
“都去。”贺承语气不容置疑，看向苏渺，“收拾东西，马上走。她们，回不来了。”
苏渺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差点失去女儿的院，抱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念真，在贺承护卫下，重新踏上了去往京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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