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开封的日化作坊里却暖意融融。案台上整齐摆放着数十个瓷瓶，瓶身上刻着不同的纹样 —— 为珠儿公主专属的 “缠枝梅纹”、为辽廷丞相耶律洪打造的 “云纹”，每一瓶都对应着独特的香味，麝香的醇厚、龙涎香的清冽、沉水香的绵长，在空气中交织成层次丰富的香气。
李正华拿起一瓶刻着 “玄铁纹” 的沐浴露，拧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麝香混合着北地防风的草药香扑面而来。“这瓶麝香款，要确保膏体在低温下不凝固，每瓶的麝香用量不能少于一钱，不然辽人会觉得咱们偷工减料。” 他对负责熬制的工匠叮嘱道，指尖拂过瓶身的玄铁纹路，“这些定制纹样，也要再打磨一遍，确保棱角光滑，符合辽人对‘勇武’的审美。”
自上次提前交付订单后，辽国的定制需求便如潮水般涌来。辽廷贵族们不仅追求香味的独特，更在意包装的专属 —— 仿佛只有带着自家纹样的香露，才能彰显身份的尊贵。 “专属定制服务”，基础款每瓶加价五十两，纹样与香味双重定制则加价一百两，即便价格高昂，订单仍排到了两个月后。
“大哥，辽国又来新订单了！” 李正文拿着一张纸快步走进来，脸上满是兴奋，“耶律洪为辽主定制‘九龙纹’沐浴露和花露水各五十瓶，要求用最好的龙涎香，每瓶定价三百两，还要赶在辽主生辰前交货！”
李正华接过订单，目光落在 “三百两一瓶” 的字样上，眼中却无太多波澜。“龙涎香库存还够吗？” 他问道，龙涎香产自西域，价格昂贵，之前为了应对定制需求，特意从内务府调了一批，如今已所剩不多。
“够是够，但做完这单就没了。” 李正文回道，“要不要再从西域商队那里采购些？他们有一批新到的龙涎香，品质比之前的还好，就是价格要贵三成。”
“不用。” 李正华摇摇头，“就用现有库存，做完这单后，对外龙涎香稀缺，暂时停售定制款。物以稀为贵，让辽人觉得这是‘限量珍品’，以后再推出时，价格还能再涨。”
他深知，辽饶热情终会消退，若一味满足定制需求，只会让香露失去 “稀缺性”。适当的 “断供”，既能维持高价，又能让辽廷贵族更珍惜已有的货物，加深依赖。
接下来的一个月，日化作坊全员加班，从纹样雕刻到香味调配，每一个环节都精益求精。
李正华更是亲自把关，龙涎香的研磨要细如粉末，防风药材的熬制需文火慢炖三个时辰，甚至连瓷瓶的烧制温度，都精确到 “八百度恒温烧制两个时辰”，确保每一件成品都无可挑剔。
辽主生辰前十五日，五十瓶 “九龙纹” 香露如期完工。当禁军护送着装有香露的锦盒离开开封时，李正华站在坊门口，看着车队远去，心里默默盘算：这两个月的收益怕是要突破三百万两。
果不其然，月底盘点时，账本上的数字让李正文惊得瞪大了眼睛：“大哥！净利润足足三百一十万两！献给军饷一百六十万两，咱们商号还剩一百五十万两！加上上次的百万两白银，这几个月的利润比去年一整年都夸张！”
李正华接过账本，仔细核对后，在 “献军饷一百六十万两” 的字样旁签下名字。“你明亲自把银子送到内务府，顺便把定制款的清单也带上，让他们禀报陛下，就这些利润，都是靠与辽国商贸所得，可用于边疆军饷和火器研发。”
他知道，这三百万两不仅是数字，更是他向陛下表忠心的 “投名状”。在圣上对他仍有猜忌的当下，唯有实实在在的功绩，才能打消疑虑。
内务府的管事收到银子和清单，不敢耽搁，立刻进宫面圣。御书房内，圣上看着账本上 “一百六十万两入军饷” 的字样，手指轻轻敲击桌案，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李正华做生意的赋一点也不比火器上差了分毫，靠着两瓶香露，竟能为朝廷创收三百万两。”
李德孝躬身道：“陛下，李大人不仅会做生意，火器也没落下。军器监那边传来消息，连珠炮的炮架改良已完成。”
圣上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朕之前还担心他拥技自重，如今看来...诶...他这两个月的勤勉，朕都看在眼里。”
同一时间，辽国上京的皇宫内，辽主正看着贡货坊送来的账本，脸上满是复杂。三个月内，仅香露一项，就从贵族豪绅手中敛得一千七百万两白银 —— 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可当看到 “支付宋国货款共计五百万两” 时，眉头又紧紧皱起。
“一千七百万两入国库，却要给宋国五百万两，这跟给他们‘纳贡’有什么区别？” 辽主将账本摔在桌案上，语气带着几分恼怒。
耶律洪站在一旁，躬身道：“陛下，虽支出五百万两，但剩下的一千两百万两，足够咱们扩充三万骑兵，还能投入火器研发。只要咱们的火器能赶上宋国，日后定能连本带利讨回来！”
辽主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知道耶律洪的是实话。这两个月，他已用这笔银子从西域购置了大批战马，还从宋国边境偷偷掳走了几名铁匠，试图仿制连珠炮。虽然几次试验都以炸膛告终，但他仍不死心 —— 只要能造出自己的火器，就不用再受制于宋国。
“火器研发的进度要加快！” 辽主语气坚定，“再征调一批青壮，编入军队，日夜操练。朕要让宋国知道，咱们辽国，不是靠几瓶香露就能打垮的！”
耶律洪躬身应下，心里却隐隐不安。他最近收到潜伏在开封的间谍传回的消息，李正华不仅在做香露生意，还在改良火器，连珠炮的射程已能达到三百五十步，远超辽国现有的武器。可他不敢将实情告诉辽主 —— 怕动摇军心，更怕被斥责办事不力。
而远在开封的李正华，早已通过王爷得知了辽主的动向。“辽人用咱们赚的银子养兵、研发火器，真是‘借咱们的刀，想杀咱们的人’。” 王爷坐在金粉阁的书房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军器监改良的连珠炮，已送往前线，刘将军，有了这新炮，辽饶骑兵根本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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