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侍郎府弥漫着潮湿的檀香，林推开偏厅的木门，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他眉目深沉。
他走到案前，提笔蘸墨，在黄麻纸上写下几行字迹，笔锋如刀，力透纸背。
“莫不言。”
他头也不抬，将药方递出。
老道接过方子，指尖在纸上摩挲了一下，眉头微挑：
“‘龙涎香’？这味药可不好找。”
林淡淡道：
“多走几家，必须找到，不然别回来！”
莫不言咧嘴一笑，
“得嘞，我保证给你找到？”
完，他转身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郑
院中，江流萤的刀仍在舞动。
他的刀很快，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刀锋破空时带起的风声如鬼泣，刀光映着月光，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银痕。
林倚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的身影，思绪却飘远。
上官宇的悬赏令，他应该想到是他。
2亿买他的人头，对某些人来，确实是个不的诱惑。
但在他眼里，上官宇不过是个跳梁丑，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霸道，真论本事，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可偏偏，这种角色最烦人。
“艾千刃怎么样了？”
林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蝶舞从阴影中走出，黑衣如墨，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
“暂时没事。”林闭了闭眼，指节在门框上敲了敲，声音沉闷：
“是我大意了。”
蝶舞冷笑：
“你？你什么时候也会自责了？”
林侧目看她，目光如刀：
“她是赊刀门少主，若真折在这里，我拿什么跟我二师父交代？”
蝶舞嘲笑道，“你是没法跟她姐姐交代吧！”
林回头看她一眼，“你什么，我不根本不认识什么艾无双，我交代什么！？”
蝶舞撇一嘴，沉默片刻，忽然道：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没及时开枪。”
林眯起眼：“这事你就不要自责了？你知道影子真正的老板是谁？”
“不知道。”
蝶舞摇头，
“我只负责接任务，联络人代号‘千面佛’，至于上面还有谁，没人清楚。”
“玫瑰呢？”
林忽然问。
蝶舞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如常：
“没见过。影子的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林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的枪法，可不是普通杀手能练出来的。”
蝶舞面色不变。
“三流杀手，不值一提。”
她淡淡道。
林没再追问，只是抬头看了眼色。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莫不言踩着晨露回来，手里拎着几包药，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林大师，药齐了！”
林接过药，随手掂拎，忽然道：
\"查上官宇。\"
蝶舞斜倚在门框边，指尖的蝴蝶刀翻飞如蝶，刀刃折射的冷光在她精致的锁骨上跳动：
\"查那个纨绔？\"
她突然收刀，刀尖直指林眉心，
\"需要钱。\"
林从兜里掏出一枚古铜钱，拇指一弹，铜钱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
\"你先自己想办法，等几我给你一大笔钱，你都可以组建一个情报部，我让你来当领导！。\"
铜钱\"叮\"的一声落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聋舞的帆布鞋。
\"呵！\"
蝶舞冷笑一声，马尾辫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你这是画饼技术越来越厉害了。\"
她转身时作鞋子重重踩过水坑，水珠溅在林沾着血迹的裤上。
莫不言像只灰老鼠从巷子阴影里窜出来，道袍下摆还沾着昨晚的麻辣烫油渍。
\"林大师！\"
他搓着手，眼珠滴溜溜转得像赌场里的轮盘，
\"有发财的路子，可别忘了老道我呀！？\"
林把药包拍在他胸口，玻璃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跟江流萤去三青帮。\"
他顿了顿，
\"挑战三青帮。\"
\"三青帮？！\"
莫不言的八字胡激动地翘起，手指飞快掐算，
\"还有这等好事！\"
他越算眼睛越亮，
\"够我重修三清殿了！\"
林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锈红的铁屑簌簌落下。
门缝里透出艾千刃绑着渗血绷带的身影，浓重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看着莫不言蹦跳着消失在晨雾中，林摇了摇头。
三青帮那些亡命徒，哪个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挑战三青帮能挣钱？
这子怕是被钱蒙了眼。
晨雾未散，朱雀大街的霓虹灯牌还在苟延残喘地闪烁，将三青帮总部门口的朱漆大门映得血红。
莫不言站在门前，灰布道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星象帽歪斜地扣在头上，几缕稀疏的胡须随风飘荡，活像个落魄江湖的半吊子术士。
他慢悠悠地踱着步，手指掐算，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却故意拔高了几分，
\"紫气东来，凶星蔽日……三清之气，岌岌可危啊！\"
守门的两个黑衣壮汉早就盯上了他。
两人肌肉虬结，腰间别着寒光凛冽的合金短刀，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都是内劲高手。
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莫不言的衣领，
\"神棍，在这儿装神弄鬼，活腻歪了？\"
莫不言\"哎哟\"一声，顺势跪倒在地，抱拳哀嚎：
\"两位爷！的观星象，算出贵帮近日有血光之灾，特来指点迷津啊！\"
\"血光之灾？\"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年头，江湖骗子多如牛毛，可敢在三青帮门口大放厥词的，要么是疯子，要么……真有点本事。
莫不言见他们迟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龟壳，上面刻满晦涩符文，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此乃千年玄龟之壳，可测吉凶！\"
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
\"只需在叶帮主身上贴几张符箓，便可镇压凶星，保帮派平安！\"
话音未落，大门\"吱呀\"一声推开。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踱步而出，绸缎长袍裹着臃肿身躯，手指上戴着几枚翡翠扳指，在晨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三青帮帮主，叶青。
他身后跟着一个精瘦男子，黑衣紧身，眼神阴鸷如刀，腰间别着一把细长软剑，剑鞘上缠着猩红丝线。
副帮主，陈武。
叶青脖颈上的金链随着步伐晃动，在晨雾中划出浑浊的弧光。
\"大清早的，哪来的野狗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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