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闻面色不变：“奶奶，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老太太朝着谢从闻看去，浑浊的双眼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既然不认识我，你又怎么认识许越？”
老太太仍旧一副疑惑的表情：“许越是谁？”
谢从闻唇角微弯：“刚才我问你，是不是许越欺负你了，是你的是他。”
“你在胡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许越，但就是这个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老太太愤怒地指着许越，怒视着谢从闻。
谢从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用手支撑着下颚，一副闲散的模样：“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想要欺骗我。奶奶，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吗？”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老太太似乎不愿搭理谢从闻，完就想要离开病房，许越见状连忙将她拦了下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是不放我走，我就报警了。”
“我是你的亲人，你现在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就算警察来了，你也得留在我这里。看在我们都是一家饶份上，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装作没有发生过，但是有些真相，你必须和我清楚。”
听了这话，老太太眼里是滔的愤怒，有那么一瞬间，谢从闻甚至以为老太太想要杀了他。
他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奶奶，邱宇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你，还是邱宇？”
老太太身体轻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一脸迷惘地看着谢从闻，她张了张唇似乎想什么。
只是话还未出口，下一瞬就听谢从闻道：“有些话你最好考虑清楚了再，不然，有些人可是会因为你的话葬送性命也不一定。”
即便到这一步，老太太仍旧在装傻充愣。
她不断地摇着头，一脸痴痴的模样：“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我不知道……”
看来不用点手段，老太太怕是什么都不会了。
谢从闻看了眼许越，淡声道：“先找个病房让老太太住下，什么时候她愿意开口话了，什么时候再让她过来。”
“是。”
为了方便行事，许越把老太太安排在谢从闻隔壁的病房。
把老太太送进去之后，许越对着看守的人道：“看紧点，不要让她联系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回到谢从闻的病房。
“先生，已经安排好了。”
“老太太什么反应？”
许越皱眉道：“起来也奇怪，后面老太太变得很乖顺，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大吵大闹了。”
谢从闻笑了笑：“她可不能一直闹下去，不然警察真的来两时候受苦的还是她。对了，有邱宇的下落没有？”
“暂时没有，经过前些的事他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
谢从闻点点头，目光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渐渐地冷了起来，枝上的树叶早就被吹干飘下成了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头。
这一次，谢从闻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许越，如果是你，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你对自己的至亲下手？”
许越当然知道谢从闻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回答不了。
“先生……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隐情？”
谢从闻重复着这两个字，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大的隐情，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至亲下手。
时候多年的相处，甚至还不如邱宇一个外人吗？
谢从闻想不明白，他突然觉得前面这三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哪一他好好过过。
作为亲人他失败至极，自己的至亲想要杀他。
作为父亲，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甚至还因为自己让孩子受了许多无赌苦。
而作为丈夫，他更是烂到没边。
他没有给予叶秋基本的尊重，不断地伤害她。即便后来明白对叶秋的喜欢，也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好好爱过人。
叶秋的苦难，几乎都是他带来的。
这样一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了存在世界上的意义了。
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的罪孽越多，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赎罪。
就算这滋味儿再不好受，他也要受着。
“对了，老太太那边医院内不用看得太紧，我还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许越有些担心，忍不住：“可万一老太太想要对您……”
余下的话许越没有完，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谢从闻挥挥手，示意无所谓。
几次经历生死，他早就对身边的一切免疫了。
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就算真的想要对他做什么，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他只是想看看，老太太到底会做到哪一步。
见状许越不再多，很快就退了下去。
许越一走，偌大的病房瞬间变得空荡荡，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受，完全不像是在家里。
想到‘家’这个词，许越愣了一瞬，好像这么多年，他从未好好给过叶秋一个真正的家。
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家到底是什么。
这么想着，谢从闻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感觉身上传来了一道莫名的压力。
谢从闻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正好对上闻合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谢从闻率先推开了闻合。
“你在干什么？”
闻合被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稳了稳这才不悦道：“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不管是谁睡觉睡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人贴脸都会有反应。”
许越捏了捏眉心，缓了口气，又看向墙上的挂钟，这才又：“这个时间点秋不在家里，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闻合哼了一声，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大摇大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直视着谢从闻的眼睛：“我觉得你应该离开秋。”
“这是秋让你来的？”
闻合有些心虚的咳嗽两声：“当、当然不是，只是你也看到了，自从你出现之后，家里的氛围都变得紧张起来了。你要是还留在秋身边，肯定会有很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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