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知雨并未理会她这番辞，而是随意一挥手，原本就有裂缝的结界直接瓦解，“曲族长忙的话，本神可以自己进去的。”
这是曲姝浣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夜知雨的强大。
要知道，当初设置结界的时候，是察觉到妖神族动荡，幻蝶族势力也一日不如一日，所以才召集了好几位长老一起设置的，甚至还把退位闭关已久的前辈都给叫出来了。
凤无忧一拳打出裂缝也就算了，那姑且算是她只用蛮力。
但夜知雨就这么一挥手，就碎了？
不是裂了，而是碎了！？
曲姝浣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曲族长，本神屈尊降贵来你这幻蝶族一趟，你是准备一直将本神这般晾着吗？还是非得等本神将你这幻蝶族都烧了你才会愿意邀请本神呢？”
着，夜知雨的指尖已经跃起了火焰。
曲姝浣连忙回神，幻蝶族已经今非昔比了，还是俯首做低的好，她低头，掩去眸中神色，“殿下，请。”
她收回之前的话，夜知雨一个人，甚至不需要凤无忧，幻蝶族就保不住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幻蝶族就如此衰败。
“曲姝浣，本神现在是在心平气和的跟你聊，你如果考虑将幻蝶族交出来，从前做的那些事，本神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曲族长非要死守你这万年基业的话，那也无所谓，幻蝶族，也不是非存在不可的。”
“夜知雨！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来还准备客套周旋一下，听到夜知雨这句话，曲姝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习惯于高高在上，依旧回味着曾经五大妖神族人人畏惧的日子，回味着自己呼风唤雨的样子，更回味着夜知雨不在的这万年间，五大妖神族是如何站在巅峰。
所以她不甘屈居人臣，不甘这百年的基业，全部毁于一旦。
所以曲姝浣内心极其纠结，甚至呈现出精神分裂的症状。
“我欺负人？”夜知雨都听笑了，“幻蝶族在扶风城肆意胡作非为，神界边陲诸多地界，都被你们看做囊中之物，随意烧杀掠夺，出入许多境地更是宛如无人之境一般，尤其是你曲姝浣，就跟神界是你家后花园一样，你可别告诉本神，这是你们幻蝶族族训？要不我去冥界请教一下你的幻蝶族祖宗，问问他们，族训是什么样的？”
曲姝浣自知理亏，但依旧不想这般拱手将幻蝶族让出，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殿下，我幻蝶族好歹延绵多年，你就这么随口一提，就想把我幻蝶族收入囊中？您在做梦呢？”
“曲族长，如今你还有跟本神讨价还价的权利吗？”夜知雨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这毒药是谁买给你的？这是假药啊，你真的确定不去跟供应商理论一下吗？”
不怪夜知雨百毒不侵，这是真假药。
“殿下，你在什么呢？”
曲姝浣尴尬的笑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心里却是把那个卖假药的骂了八百回了，这要是以前，她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这是从妖市买的吧？正好本神跟画中仙有些交情，要不本神帮你问问？”
前段时候画中仙便告诉过她，曲姝浣乔装打扮来妖市，买了几瓶毒药。
很不巧的是，她买的是假药，当时画中仙本来想跟她的，结果曲姝浣自己做贼心虚，买了毒药之后匆匆离开了，一点不给画中仙任何机会。
想着毕竟是妖神族族长，于是画中仙将此事告诉了夜知雨。
“这么吧，本神今日来，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而是来通知你的，不过念在曲族长身体不好，本神可以替你介绍一个医者，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只需要好好养病就好。”
同时，曲姝浣是真的有病，心理上的那种，俗称精神分裂。
或许是压力太大，又或者是不甘与畏惧一直在心头交织，曲姝浣已经发展成人格分裂的趋势了。
夜知雨挑眉，强大的真神威压压的曲姝浣喘不过气来，曲姝浣本来还想抗争一下的，她不想就这般束手就擒，然而在真神威压之下，她没有一点反抗的资格，双腿止不住的发抖，最后跪倒在地上。
曲姝浣双手支撑着地面，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她不服，颤声问道，“对我，幻蝶族，下手，你，就不怕，引起，众怒吗？”
“你看我像怕的吗？”夜知雨都快听笑了，将手中未喝完的茶直接倒在了曲姝浣的头上，“今日之后，幻蝶族便再也不属于你曲姝浣了，曲族长，好好养病吧。”
曲姝浣紧咬下唇，心中屈辱之感更甚，但她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夜知雨羞辱。
温热的茶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地上，曲姝浣心中那堵名叫尊严的墙，在此刻碎裂。
“族长，族长不好了——”
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口戛然而止。
凤无忧很贴心的把门打开，以便于曲姝浣能看见，模糊间瞧见有人跪在了血泊间，似乎是自己的暗卫，不过她看不清了，只能看到那人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倒下，再无声息。
“怎么就死了？我也没让人下死手啊？”
夜知雨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她也没带多少人来啊？
这怎么还能弄成这样？
后续赶来的清晏瞥了一眼地下的人，解释道，“地良心我们真的没动手，只是禁锢了灵力而已，都了只要不反抗就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这人非要挣脱束缚来给曲姝浣通风报信，强行挣脱的话，就是这个后果了。”
这个行为，清晏是尊重的，暗卫追求的是他的信仰，而他的信仰就是曲姝浣，就是幻蝶族，他可以为了信仰牺牲自己的生命。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人跟二舅舅是一类人。
但幻蝶族，不，不止幻蝶族，五大妖神族腐败久矣，或许在很多年前，彼任族长是想要好好的延续妖神族命脉，想要同其他人一起，改变这人神的禁锢，改变神界的高高在上。
可惜的是，他们的信仰不同，如今的五大妖神族，注定是没有出路的。
信仰不同，不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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