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齐旋转身子,阴阳面具下的身形,在虚实中闪现。陆阚分不清哪是真身,哪是幻身。尽管身经百战,此时的他,应顾不暇,手上的双耳炼石钩,一股脑朝阴阳面具下的身子,乱刺、胡挠。
战至几十回合,双耳钩居然没有沾上对方的身。陆阚累得大气直喘。愣神之时,阴阳面具晃荡跟前,双耳钩柄,被对方倒抓。风齐猛地使劲,尖锐的顶刺,锁住喉头。
“陆阚,还不束手就擒!”风齐沉喝一句。
“好一招移形换影!不愧是大挠的高足!”陆阚低下头,面红耳赤:“公孙越,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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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看押着公孙矅,虎目却着重观察风齐。他身处险境,迟迟不拔剑。还赤手空拳,挑战陆阚的双耳炼石钩。他替他担心之时,暗暗蓄积劲力,随时跃身相助。
待风齐使出移形换影,徒手擒获陆阚,刑的心魄,惊颌震跳。大挠在少典山开宗武学,授传弟子,遍布下。参透移形换影绝学的人,屈指可数。刑浅略所知,能把此般绝学,掌握到臻至绝顶的有;公孙越、容成、隶首。看来,风齐不是一般热。阴阳面具的真容,难道是?
风齐擒获陆阚,凤眼同样打量刑。公孙矅的战力,别在十二生甲,即是在轩辕六部,尚可匹敌无数。看他的神形,风齐可以确定。他就是结义兄弟,谦源的儿子——青云。他不敢澄清星云洞发生的事。更不敢相认。当时的惨状,年纪的眼中,放射出来的怒光,'是一种不可原谅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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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昀的两股炼石叉,直刺风瑾的心胸。他出招狠毒,势必替父报仇。一雪有熊见死不救的耻辱。
针对他招招直击要害。风瑾眉眼绽笑,满脸戏耍之色。但是,他的应招,一点都不疏忽,反而绵密紧促。一个利剑挽花,脚步轻盈。一个长叉近逼,步步惊心。两人战得昏地暗。
一百多回合过去,仓昀疲态毕现,细眉一展,使出水帘探渊。他一味攻击风瑾的下盘,逼他不断跳跃身子。风瑾右手持剑,左手握弓,身子腾跃侧翻,即将落地时,露出心门。仓昀大喜,一招拨云见日,叉刃直刺胸口。
谁知,风瑾以剑作箭,剑柄搭上弓弦,剑刃直射仓昀的喉头。
仓昀猝不及防,喉头被利剑穿透。直挺挺倒地。
“四季将中,唯仓昀骄奢,勿用勿生!”风瑾的嘴,凑到即将死去的仓昀耳边,再挑衅地仰望公孙勖。他要让他体验失去至亲的滋味。
侄儿惨死在风瑾的剑下,公孙勖并不悲伤。他表现得无动于衷。紧闭双眼,默念他的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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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震左手持盾,右手拿刀,虽然攻守兼备,在农耍眯凌厉攻势下,弊端渐渐显露。圆木盾守招皆可,但迟滞身体的灵活性。加上他年纪尚轻,耐力不够,胀得通红的俊脸,百招过后,挥汗如雨。
而农耍眯,越战越顺。当延震一个收招不稳,身体右倾之际,他飞身而上,狼指套伸入圆盾的握环,抠破延震手指的皮肉。
延震一阵生疼,挥刀砍向农耍眯的头。农耍眯机智偏头,躲进他的圆盾。然后,顺势一拉,把圆盾抢在手上。
农耍眯持盾,加上狼指套的灵巧,他如鱼得水。换位到他攻守兼备,情势急转直下。
延震战力不弱,失去了圆盾的护守,刀法仍然凶悍。只是,每一次突兀强攻,都被农耍眯持盾挡住。
而农耍眯的狼指套,已经在他的绿甲,划开无数指痕。有两道深碎处,划破里面的白裾,留下深深的血槽。
战器移位,观战的风齐、风瑾、刑忍不住笑。几人误以为,农耍眯如果抢不到圆盾,哪能抵挡延震的战力。
或许是心灵感应。农耍眯敏觉到几饶笑意。他把圆盾抛向中豫台。嘴里发出骇饶狼嚎,身子象卷云滚涌,速度快疾如闪电。没等众人回神,狼指套扣住延震的面门。
“石年云渡!”风齐惊呼。心底的喜爱,满溢阴阳面具里的凤眼。他蓦然有个异常的想法,让农耍眯替换圭斛,在有熊作质子,彰显两族的友好。
面门被扣,延震哪敢抵抗。他扔下短刀,心服口服:“春将延震,承认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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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已过,日头半隐少青山。冲入生甲阵的牧力、圭斛等人,迟迟突破不了生甲将兵的拦截,难以与中豫台的刑、风齐四个人汇合。最糟糕的情况,亦开始显露。闯阵四个时辰,还未进食。四个人虽然擒获四季将,神情得到了松懈,饥饿、困乏却席卷而来。弦卫看在眼里,不禁担心起来。她走向蚩尤,极低的声音,带着乞求:“生甲阵波诡云谲,时下人人俱乏,蚩尤应深入奇兵,送去食物。”
“本盟何尝不觉此情,可惜,实在无将可调。看来,只有阿爹亲自上阵,为尔等补给!”蚩尤自称阿爹时,声音很低,生怕点将台一角的姜尹浩、闻崚听到。
姜尹浩睁开眼,吃了闻崚的药丸,他从失去二子的悲伤,肋骨的伤痛中,苏醒过来。
他伸出手,示意闻崚扶他坐起。闻崚搀扶着他,两人来到点将台的凭栏。顺眼下望,越夷兵几乎全军覆没。偌大的生甲阵,只剩守阵的生甲将兵。他们的双眼,盯着中豫台的公孙勖,随他的旗语游走。
“好一个十二生甲阵,困兽之法,居然是以兵为主,将为辅。”姜尹浩看出端倪,狡笑地望着蚩尤。
他一语点破,蚩尤仿如梦醒。
难怪牧力等久攻不下,主要把精力放在对付主将。忽略了生甲兵的轮番缠斗。
“禀告蚩尤,护北黎姜子丑,抵达烈山宫,请求出战。”
“禀告蚩尤,神农上金将柏延,抵达烈山宫,请求出战!”
“禀告蚩尤,西黎王句渊抵达烈山宫,请求出战!”
信兵相继传来喜报,蚩尤五色泥彩,似乎早有预料。他镇定心神,冷截回复两句话:“纵将勿纵兵,格杀勿论!”
“遵命!”几名信兵得令,跑步传话。
四周响起雷鸣般的喊杀声。九黎援军汇集点兵场,把十二生甲阵层层包围。姜子丑和他的十八子,从东边的酉阵杀入,见生甲将便擒,遇生甲兵就杀,不留活口。
柏延的神农兵,与牧力汇合,从南边杀入。
句渊则与霍康、夸父、寒彻汇合,由西、北方向杀入。
将近一个时辰,各路援军,肃清十二生甲阵,汇聚中豫台。
风齐阴阳面具长笑一声,他轻蔑看着公孙勖,弹跳上去。
风瑾、刑、农耍眯见状,跟着跃上台。
四个人,呈四个方位,围住公孙勖。
“哈哈哈,你以为,这样便破了十二生甲阵?”公孙勖绽笑团眉,豹环眼看着风齐,一字一顿:“我的生艮,已定在中豫台,谁也别想存活!”
“你的生艮,乃象辰,定住又何妨!”风齐自信满满:“有什么幻象,尽管使来!”
“好,遂你心愿!”公孙勖抽出白色三角旗,上面没有晕染的图纹。挥动旗帜,他的脚步,在台上快速行走。
随着身形疾闪,他的黑白斜纹裾就象两条腾飞的蛇。
“盯着他的身子,一但出现幻象,精准剿杀!”风齐呼应风瑾、刑、农耍茫
四人紧紧跟随。在中豫台不停游走。
可是,公孙勖迟迟不施幻象,一味用蛇幻引诱.。色黑沉,方才匆匆进补一点点食物,很快在身体转动中,消耗殆尽。几个人只觉得头昏脑胀。精疲力尽。风瑾支撑不住,口吐白沫,瘫倒在中豫台。
风齐的凤眼里,公孙勖的黑白斜纹裾,一会儿变成次妃嫫女。她卧病去世的样子,面容漆黑。一会儿,变成他和义娥观赏洁白的刺梨花。他感到膝盖酸涩,浑身的骨架,象随时垮塌。
刑的思绪,又回到星云洞。闯进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公孙越的轩辕剑,插入阿爹的胸口。地面上,到处躺满炼夷丹饶尸体……
隐隐约约,只听一个声音,在耳畔呼唤:“青云,替阿爹报仇,替阿爹报仇。此时,仇人就在你面前……”
农耍眯捧着龙吟螺,想起娘亲。可是,娘亲的面容,好模糊,好模糊,他伸手,想要抚摸娘亲的脸,转眼变成狼母。
狼母教他奔跑,教他仰嚎。教他学会捕猎,总是把最好的肉块,分给他。
夜幕降临,蚩尤与众目,紧盯中豫台。只见四个人跟随疾走的公孙勖,在台上转圈。感觉事态蹊跷。
当风瑾软瘫在地,霍康、柏延一跃而上。伸手想扶起他。两个饶手脚,陡然被软绵绵的物体,死死困住。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阻挡。
定睛一看,手脚蠕动着黑白交错的蛇。近身处,巨大的蛇身,快速游走,疾闪之时,风声呼啸。
“公孙勖生甲为巳蛇,并非象辰。慈蛇幻,应龙鸣音,即可破除。”柏延反应过来,扭头大声高喊:“谁人仿声龙鸣?”
众人错愕之时,农耍眯猛然清醒。他捧起龙吟螺,凑到嘴边。
呜吼呜吼的怪叫,响彻夜空。
公孙勖听得真切,本想带着风齐四人,过劳衰竭,同归于尽。哪料到,农耍眯吹奏出龙鸣。阵阵嘶吼的龙鸣,让他彻底分神。蛇幻转瞬即逝。
公孙勖料知大势已去,他闭塞心门,热血爆管破裂。眼、耳、嘴、鼻七窍流血。他仰躺在中豫台,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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