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婉没有碰那杯茶,直视着对方:“慢慢,这里没有外人。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南疆过得不好?是不是被他们挟持了?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知道你是不会为了权利动那些歪心思的,对不对?”
张慢慢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烛光下,她指尖微微收紧,然后将手在自己心口处压了压。
来自张慢慢的抵抗,又开始了。
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处,一阵阵的绞痛传来,脑海里也传来一股撕扯福
该死,张慢慢,又来坏我好事,滚!
他强行压下那股不适,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挤出一丝苦笑:“婉儿,你还是这么了解我...”
话到一半,他声音突然卡住,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握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慢慢,你怎么了?”
凤婉见状赶紧起身,想要伸手扶住张慢慢。
“没、没事...”
张慢慢急促地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个灵魂正在疯狂地挣扎,像困兽般撞击着那道无形的牢笼。
就在这一瞬间,张慢慢的眼神忽然变了。
方才的沉稳与算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凤婉熟悉的、带着几分脆弱与焦急的神色。
“婉儿,快走...”
这声音很轻,带着颤抖,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凤婉耳郑
凤婉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才是她认识的张慢慢!
然而这清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下一秒,张慢慢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恢复先前的深沉模样。
“婉儿,不好意思,最近发现这具身体有些不对劲儿,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头疼的症状!”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声急切的警告只是凤婉的错觉。
但凤婉看得分明,他扶在桌沿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显然仍在极力压制什么。
凤婉心念电转,知道此刻的张慢慢有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她也拿不准。
她顺势露出关切的神情:“可请御医看过了?南疆巫医之术闻名下,可有查出是什么毛病?”
“看过了,是旧疾,只需慢慢调养就好。”
“张慢慢”松开桌沿,重新坐直身体,试图夺回对话的主导权,“不这个了。婉儿,方才我们到哪里了?哦,对了,我在南疆很好,这个王当的还是不错的,你放心!”
凤婉心念微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来,我帮你把把脉,正好我拿你练练手,好久没给人把脉了,可别把这吃饭的本事给忘了。\"
她着便伸手探向张慢慢的手腕,动作自然得仿佛真是姐妹间的玩笑。
“张慢慢”眼神一凛,下意识要缩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指尖触及腕脉的刹那,凤婉脸色骤变。
这脉象混乱至极,时而沉涩如枯木,时而汹涌如怒涛,更有一股阴寒邪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这绝不是寻常病症!
\"你——\"
凤婉刚要开口,却见张慢慢突然浑身剧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给老子滚回去!\"
她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险些将凤婉带倒。
“婉儿,你先回吧,我今日不舒服,明日好好陪你!”
张慢慢青筋暴起,话语从牙缝中挤出。
凤婉看得出,他此刻应该很难受。
“慢慢,别急,我再看看,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医学博士呢,没准儿你们御医治不好的,我可以呢!”
凤婉不顾张慢慢的抗拒,再次伸手扣住她的腕脉。
这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两股力量在经脉中激烈冲撞——一股阴寒霸道,一股微弱却坚韧。
\"放开!\"
张慢慢厉声喝道,声音粗哑,带着一股戾气。
“啊……”
\"婉儿...快走...回去!\"
是慢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一会儿是慢慢,一会儿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凤婉非但没有放开,而是更精准地扣住了那道紊乱的脉息。
她双眼紧紧盯着张慢慢剧烈变幻的双眼,“你不是慢慢!或者,不全是!你到底是谁?你对慢慢做了什么?”
“张慢慢”的面容骤然扭曲,仿佛有两张面孔在皮囊下激烈争夺主权。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一只手猛地抬起,似乎想攻击凤婉,另一只手却死死扼住自己抬起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婉…儿…走……”
张慢慢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泣音和极度的痛苦,“他…是…南疆…王…虞江…”
“闭嘴!”
那粗粝的男声再次咆哮,试图压制。
“虞江?你先住手,放过慢慢,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商量,还有,我希望知道慢慢现在的真实情况!”
“张慢慢”的身体猛地一僵,那扭曲挣扎的神情瞬间凝固,连同喉咙里那怪异的嗬嗬声也戛然而止。
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将两人对峙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长、变形。
“姐,有事吗?”
门外七早已焦急的不行,里面动静那么大,她早就想冲进去了,但想到姐下的死命令“无论里面有什么动静,她都不许自己进去,除非…是她主动喊你。”
“没事,别让人靠近这里。”
七犹豫了一瞬间,最终还是坚定的立在门口,虽然握着剑柄的手,早已被汗水浸透。
片刻之后,“张慢慢”脸上所有的痛苦、惊慌、戾气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平静。
他(或者,他)缓缓放下自己扼住手腕的那只手,动作变得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威仪。
他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袖,方才那几乎要掐入皮肉的指甲印还清晰可见。
他抬起眼,看向凤婉,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凤婉熟悉的温婉,也不是方才挣扎时的狂乱,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幽暗。
“呵……”
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男性特征,与张慢慢原本的嗓音截然不同,“不愧是张慢慢念念不忘的挚友,凤婉博士,果然敏锐。”
他不再掩饰,或者,在张慢慢拼死吐露真相后,掩饰已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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