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比守门饶注视更加古老、更加深沉、充满了无尽恶意和混乱的“视线”,从这片“遗忘之地”的四面八方,缓缓苏醒,聚焦在了她——以及她手中那本刚刚找到的笔记本之上。
她,惊醒了这片遗忘之地真正的主人。
或者,是惊醒了这片由无数破碎意识汇聚而成的、可怕的集体恶念。
它们不再低语。
它们,在“看”着她。
那本硬皮笔记本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林妙几乎想立刻丢掉。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唯一的希望,绝不能放手。
周围的死寂比之前的低语更令人窒息。
她能感觉到,无数道冰冷的、充满混乱和恶意的“视线”黏在她身上。
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死死盯住了她这个闯入它们巢穴、并拿走了“重要物品”的活物。
空气凝固了,连灰尘都仿佛停止了飘动。手腕的疼痛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反而变得麻木。
不能动。
绝对不能动。
林妙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这些“东西”和守门人不同,它们没有实体,是纯粹的意识和恶念的聚合体。
声音?真话?对它们可能毫无用处,甚至可能刺激它们。
她想起雅的话——“心那些‘忘了自己是谁’的人……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
这些,就是彻底“不是他们”之后留下的东西。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残留的痛苦、疯狂和被扭曲的执念。
怎么办?
硬闯?死路一条。她连方向都辨不清。
沟通?和一群疯子能沟通什么?
她紧紧攥着那本笔记本,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笔记本的皮质封面传来一种奇异的、略带温润的触感,与周围的冰冷恶意格格不入。
等等……触感?
这本笔记本……似乎能一定程度上隔绝或者安抚这些恶念的直接影响?
她不是心理专家,但【规则撕裂者】的直觉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的差异。
当她集中精神感受这本笔记时,周围那令人发疯的压迫感似乎减弱了极其细微的一丝。
难道……这本初代院长的病历本,本身就对这种精神污染有某种抗性?
它记录了规则的“源头”,本身就带有一种“秩序”的力量,与这些彻底混乱的恶念相斥?
如果真是这样……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笔记本抬起,双手将其抱在胸前,仿佛抱住一面脆弱的盾牌。
然后,她尝试着,向着记忆中进来的方向,迈出了极的一步。
“嗡——”
仿佛水滴落入滚油,整个空间的寂静被瞬间打破!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精神的尖啸。
无数混乱、痛苦、疯狂的意念如同海啸般向她冲击而来!
“还给我!”
“是我的!”
“院长!”
“林楠!”
“去死!”
“一起留下!”
各种扭曲的念头试图钻进她的脑海,撕扯她的理智。
林妙闷哼一声,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
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用疼痛来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她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怀中的笔记本上,想象它是一盏风中的残烛,微弱,却顽强地照亮着周围一片黑暗,驱散着那些无形的魑魅魍魉。
有用!
笔记本似乎真的形成了一层微弱的防护!
那些恶念无法直接侵蚀她的意识,但它们凝聚起来的、如同实质的精神压力,依旧像无形的墙壁,阻挡着她的去路,挤压着她的生存空间。
她感觉自己像在粘稠的胶水中移动,每一步都沉重无比,精神上承受着千钧重压。
不能停!停下来就会被彻底吞噬!
她凭借着记忆和微弱的方向感,抱着这本可能是唯一生路的笔记本,一步一步,艰难地在这片沸腾的恶念之海中跋涉。
低语没有恢复,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精神咆哮和碾压。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仿佛一个世纪。
意识开始模糊,全靠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在支撑。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即将崩溃的瞬间——
前方的压力陡然一轻!
那些疯狂的意念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它们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但那种直接的、毁灭性的冲击消失了。
她踉跄着冲出了那片“遗忘之地”的核心区域,回到了相对平静的黑暗边缘,背靠着熟悉的、刻满字迹的墙壁,滑坐在地,几乎虚脱。
怀中的笔记本依旧冰冷,但她却仿佛能感觉到它散发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她做到了。
她拿到了病历本,并且从那些疯狂的集体恶念中逃了出来。
但还没等她喘口气,另一个冰冷的存在,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前方。
守门人,推着那辆空轮椅,静静地等待着。
它知道她拿到了。
交易,即将开始。
冰冷的注视感如同实质,落在林妙和她怀中的笔记本上。
守门人推着空轮椅,静静地停在几步之外,没有逼近,也没有离开,仿佛一尊来自幽冥的雕塑。
林妙背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着,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消耗让她几乎虚脱。
她紧紧抱着那本硬皮笔记本,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书……给我……”
干涩、扭曲的声音再次从守门人方向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林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交易,必须掌握主动权,至少是表面上的主动权。
“给你可以,”她的声音因为疲惫和紧张而沙哑,“但你要告诉我,怎么进院长室。”
过了一会儿,那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缓慢:“……门……需要……‘名字’……”
名字?什么名字?初代院长的名字?还是……
林妙脑中飞快闪过墙上的刻字——“林楠”、“源头”、“诊断书”……一个猜想浮现。
“是‘林楠’的名字吗?”她试探着问。
守门人没有直接回答,但那股冰冷的注视感似乎波动了一下。
它推着轮椅,向前挪动了一点点,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书……”它重复着,执念深重。
林妙知道,不能再试探下去了。
守门饶耐心有限,而且它渴望得到这本书的执念极其强烈,如果谈崩了,它很可能会强行抢夺。
她必须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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