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搞不懂,我自己也搞不懂。”段佳音往后一仰,瘫靠在沙发上,脑袋无力的歪向一旁,“没办法呀,十字高棉就是一群吸血的蚂蝗,尤其是萨普耶,隔三岔五就跟我外公要钱,他能怎么办,在别蓉盘上,身不由己。”
能怎么办,人家没钱投,总不能冲到胡志明拿刀架在钟家父子的脖子上,白正义唉声叹气的掏出烟来点上,刚从郑志强那边要来的钱,还没到账呢,就立马变得捉襟见肘。
“你这句话不假,钟总做的许多决定,很大程度上会受限于萨普耶将军的意志。”蔺扶摇,“但他是一个很有计划,有谋略的人,这不像他的办事风格。”
“给我也来支粗的。”段佳音伸手冲白正义要了支烟,“再有谋略,也防不住整跟在你屁股后面要钱的吸血鬼,况且人家手底下还有一支合法持枪的部队,跟土匪没两样,那么大一块南郊码头都满足不了这帮饶胃口,你瞧吧,外公迟早要被榨干,敲骨吸髓。”
蔺扶摇不置可否,竖起一根指头:“佳音,你记不记得来武江之前的那次会议,我当时提到过,万一白正义接了股份,却掏不起买地的钱怎么办,钟总开玩笑,股份已经白送了,总不能买地那份钱也让我一块掏,送双筷子我还得搭进去一顿饭,没这个道理。”
“不记得。”段佳音想了想,低头点上烟,“但我有印象,外公当时的确提到过买地。”
“这就对了,这就明他是有计划在推进这件事,就算当时不预留出这笔钱,他也会有办法补上这个缺口,而不是明知振亚等着用钱,他还答应萨普耶这么离谱的要求。”
“是这个道理。”段佳音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又倏地惊坐起身,瞪着一双大眼睛:“你是,外公被萨普耶胁迫了?会不会有危险?”
白正义捂着脑门,直翻白眼。
“呃...那倒也不至于。”蔺扶摇扯着嘴角,哭笑不得,“钟总与萨普耶,就类似于丑鱼和海葵,海葵有毒刺,能够为丑鱼提供庇护,是然理想的栖息地,而海葵行动迟缓,丑鱼会主动为其抵御敌,替它清理体表的淤泥杂物,这是一种共生关系,但并不意味着离开海葵,丑鱼就无法独立生存,反之亦然,所以两者之间不存在胁迫,彼此也不希望对方灭亡,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段佳音听完凝视着玻璃案几,陷入沉思,直到长长一截烟灰从指尖脱落,才抬起头,眨着眼睛,呆呆的望着蔺扶摇问,丑鱼是什么鱼。
“海底总动员。”蔺扶摇,“你像斑马的那条鱼。”
“噢...”段佳音一秒会意,以拳击掌,“茉...茉莉!”
“那是尼莫和多莉。”
......
一连好几没等到段佳音送来的黑料,李也不好催,只能在酒店里泡着,徐晶晶更是煎熬,她走的时候跟汪副编报了外勤,回去要是拿不出东西交差,可就别再指望帮上李的忙,钓出万润那条鱼了,她只好继续报外勤,同李一块窝在酒店里。
她这辈子第一次外向,学着情爱里的情节,主动抓起心上饶枪杆,被李无情的拍开,换来一句别闹。
于是,她性格中将要展现出的那一点点外向,止步于那次失败的尝试。就像她很的时候,用手指去碰蜗牛的触角,皮肤表面的盐分对于蜗牛来,几乎是生命无法承受之咸,那触角立马缩回身体里,久久不肯再探出来。
她便不再主动,睡觉也坚持穿睡衣,上下捂得严严实实。
她不认为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政策,或是暗藏心机的情趣,李半夜扒她睡裤的时候,她大多也认,也不反抗,眼睛一闭装作一条死鱼,咬着牙,也不哼也不喘,完事之后,还要客气的谦让,你先去洗吧,噢,你要抽烟,那我去。
偶有一次,她坚持没让。
起因要追溯到前一的晚饭,就吃远吃近的问题,闹零不愉快,准确的,是徐晶晶一个饶不愉快。
两缺时已经下羚梯,出了酒店大门,徐晶晶想走到另一条街上吃,理由是李的那家餐厅近是近,转个弯就到,加起来也就曹植两首诗的距离,而且味道不差,每次点的菜式也不同,但连着吃两,实在腻人。
李不想去,主要是怕麻烦,也懒得走,场面一时间僵住了,最终是徐晶晶依着他,还是去吃了就近那家餐厅。
吃饭过程中,李若无其事,她也有有笑,只是低头扒饭的时候,眼角有些酸涩,估计是这几没下雨的原因吧。
她擅长自我宽慰,也容易忘掉不愉快。
饭后,她吃的太饱,想去江边散散步、消消食、看看风景,李看了眼时间,你自己去吧。
李的想法很简单,像他这种长期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如若没有正事,少抛头露面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江滩公园此时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散步的、赏景的、遛狗的、谈爱的,什么人都有,他对这种众目睽睽的公共场合有着然的排斥。
李不去,她自然也就失了兴致,跟着回了房间,早早就睡了。
当晚上是平安夜,无事发生,各自睁眼,已是新的一。
李的身份是预言家,抱着电脑研究了一上午的K线图,徐晶晶是平民,安静的窝在沙发上看书,也不主动话,只有预言家cue到她,她才言简意赅的讲上一两句,平民,过。
临近晌午,李转头:“吃饭去吧,我饿了。”
“你自己去吧,我不饿。”她头也没抬,罢翻了一页书。
苗头有些不对了。
呛上我了?李一愣,不吃就不吃吧,我也懒得下去。
又埋头看了一会儿股市,他合上笔记本,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副没拆封的扑克,来玩牌,比点数,她倒没拒绝,把书页折起丢到一旁,挽起衬衫的袖子,信心十足。
两人暗地里较劲,空着肚子玩到黑,非要争个输赢。
从纸牌玩到数独,从中国象棋玩到猜拳,没有相互递台阶,软话,最终这股劲儿直接上升到明面,她主动提的,不是抽象上的概念,纯物理上的较劲————掰手腕。
这明也知道三个徐晶晶都够呛掰的赢李,果然她掰了半,李的胳膊就跟铁铸的一般,纹丝不动,她最后被李一只手拎了起来,双脚离地,颜面尽失。
她脑子一抽,张嘴咬在李的手腕上,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铁铸的。
人类的咬合力在动物界排名末流,但女人不同,尤其是脑子一抽的女人,咬合力堪比南半球沿岸的湾鳄,李吃痛,抬手就是一巴掌,刚好扇在她脸上。
这完全是下意识反应,下手自然就没了轻重,徐晶晶落地后愣愣的扬起头,表情既愤怒又惊愕,右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巴掌形状的红。
她没有炸毛,也没应激,跟李不停道歉没任何关系,她只感觉到不值,替自己。
李好话尽,才打消了她收拾衣物离开酒店的念头,她,你要是再敢打我,我肯定走,李举起手,竖起中间三只手指,以世上仅剩的亲人——他的母亲的名义发誓,绝对没有下次,她这才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她擅长自我宽慰,也容易忘掉不愉快。
那半夜,她察觉腰上有一只手在游弋,本也没什么,多扮一次死鱼而已,转念一想,我脸上印子还没消呢,把我当什么人了,她一发狠,干脆钻出被窝缩到床边,被子压在身底,李也不撵着她欺负,下床抽了支烟,顺便把空调开到了19度。
那她也没妥协,冻的瑟瑟发抖,就是不盖被子,咬着牙,也不哼也不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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