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大年都在郑屠户的铺子里帮忙,每拿两到三百的铜钱,顺带还买点肥肉回家。
因为肥猪肉可以熬制猪油,猪油不但能补充营养,适合冬吃,而且就算是拿来炒素菜,那味道也是十分下饭的。
很快到了年三十,
大清早,刚蒙蒙亮大年就从集市买了两挂鞭,两个猪肘子,一条鲜鱼和两条鲫鱼,三斤五花肉,六个大梨子,花生红枣瓜子各一包。
才进院子,月娘带着月在厨房门前的空地上架着麻布在滤磨好的豆汁,准备做豆腐了。
“呐,鞭花了三十,猪肘子五十,鱼和肉一百八,这些零货七十二,还有梨……”
大年拎着满身的东西,哈着寒气,跟月着采购的物资。
可能是当兵时期留下的习惯,回来就汇报。
“呵呵,好了好了,我这边没手,你把东西放屋里呗!”
月抬起眼望望大年,此时她正挽起袖子忙活呢,让大年先自个放好东西。
滤好浆汁,过滤出豆渣,再倒入盐卤水,待浆汁形成豆腐脑形状的时候,用纱布铺在木槽里,倒上豆脑,盖上盖子压实,就等形成豆腐了。
娘俩忙了一会,看着大年放好东西后喜滋滋的忙来忙去,月娘不禁问起了他。
“害!今我生日呀!”
“啊?生日?”
“对呀,娘,你想想,我为啥叫李大年呢?哈哈哈!”
也对,大年三十出生的,所以就叫李大年了!
大年着,问起丫头俩啥时候生日,月娘收起麻布,擦了擦:
“哎哟,这事不得问你嘛!你没问吗?”
“嗯……”
“算了,就跟我同一生日吧,刚好一起过!”
大年完,走到里屋看看两个懒虫有没有起床。
里屋的暖箱还有炭火,屋子里暖洋洋的,大年一进去冰冷的脸颊就迎来一阵暖气。
两个丫头正穿着单件睡衣在床上摸索着穿衣服,见大年一过来,便从床上站了起来。
高低床上铺和下铺间距有一米五,她俩刚好站着不碰头。
才凑到床前,一股淡淡奶香味扑鼻而来,这是孩童身上的体香味。
“哟,这裤裤不错,谁给你做的啊?”
“娘做的!有两件呢,嘻嘻!”
听到大年夸赞自己身上的贴身衣服,俩丫头龇嘴脸红嬉笑着,赶忙让大年帮自己穿衣服。
穿好衣服,厨房的早饭也已经做好了,新鲜的豆渣煮青菜汤,大人孩都爱吃。
吃完饭,大年带着丫头贴春联挂灯笼,贴着昨晚剪好的窗花,月娘则跟月一起在洗菜。
有芹菜,莲藕,鱼,五花肉,三根大白萝卜……
大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家里准备这么多菜,玩笑道今晚可吃不完呀。
“要的就是吃不完呀,毕竟年年有余嘛!”
“哈哈哈!”
家里人边忙边乐着。
如今年底了,大年家又是养牛养鸭盖大瓦房,日子可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的了,大年又在县衙谋了差事,旁人见了都得羡慕一下。
有几个婶婶也穿着喜庆的衣服来串门。
是来闲聊,其实就是来看看大年家的两个丫头,想着自家子以后若是娶媳妇,就先大年家的,如果可以甚至现在可以定个亲,领回去当童养媳!
“童养媳?!这有点过分了啊!”
大年脸上皮笑肉不笑,一手摁着对联,糊着浆糊,心里已经在抵触这种恶心的风俗了。
“哎哟,婶婶,丫头还呢!这个太早了,先不啊!”
“哪里了,这个年纪刚好呢!呵呵呵!丫头来……”
几个婶婶似乎没听到大年的话音,还一个劲的喊着两个丫头上前打量起来。
“你看这脸胖的,啊?身子养的也不错,嗯……是个美人苗子!来,大娘给你花生吃!”
大丫头似乎知道大年有点讨厌刚来的几个大娘,鼓着嘴摇摇头跑开了,只有二丫头见到黄灿灿的花生就凑上前拉开口袋……
“好了好了,少拿点,晚上不吃肉肉啦?”
大年搬好木梯就假装凑过来,抱起二丫头。
“谢谢婶婶了,丫头肠胃软,就拿这些吧!”
完就抱着二丫头看月杀鱼去了。
月姐见状,也是一脸苦笑:
“他二婶七婶,不急不急,这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嘛!呵呵!”
送走这两位麻烦人,眼看日头高了,月娘脸色一沉,独自到厨房准备炒几个菜……
“月……娘咋了?是不是生气了?”
“嘘嘘……等会咱们呐,去竹林老屋那,今过年,爹那边要一声的,也带点酒菜给爹呢!”
“哦……这个啊,行,我知道了。”
大年吩咐着丫头俩去厨房看外婆做菜,自己则回屋备了一些米酒和纸钱。
不到一会,月把洗好的菜品拿进厨房,然后拎出一个菜篮子,里面是几碟荤素菜。
锁好门窗,带上香烛纸钱,一行冉了竹林老屋。
此时日头正照在老屋屋顶上,映着青翠冰凉的竹林,增添了一份寂寥。
推开门,摆上祭品,点燃香烛。
挨个磕了头,月娘擦着灵位,一边着话:
“龙哥,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呢,今年过年有一桌子菜呢,吃都吃不完,女婿家新房刚盖,不宜见白,等过了明年清明,我跟女婿商量商量,把你也请到新屋去享享福,今年委屈你了!呜呜呜……”
月娘着就鼻子一酸,抹起了眼泪,大年与月也是心里一阵酸楚,赶忙上前安慰起她。
“哎哟,大过年的不能流眼泪,是我不好!好了好了,回家吧!”
月娘擦干泪,接着大年和月还有丫头俩烧完了纸钱。
“娘,今儿你和月歇着吧,年夜饭我来做!”
一回到家,大年就抢着到厨房拿围裙,非要今他炒菜做饭!
“笑话,哪有爷们大年夜做饭的,也不怕灶王爷怪罪。”
月娘拿过大年手中的围裙,一把就系在自己腰上:
“再……嘿嘿,这新厨房的灶台我很喜欢呢,平日里都是炒几个菜,手都没热就结束了,难得今儿菜多,你就让娘过把瘾!”
“蝎娘!”
大年不忍心和月娘争,也还是乐呵呵的让出“主厨”大位。
“不过,糯米肉丸和酱猪肘给我吧!”
“啥……糯米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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