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峥却看都没再看惨叫的徐德友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开了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徐德友的女伴吓得尖叫：“你、你敢打人？！你知道他爸是谁吗？！”
顾霆峥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漠然：
“文化厅，一个闲职，对吗？”
轻描淡写一句话，像一颗冷水陡然浇在徐德友头顶，让他连疼痛都忘了片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家底被人摸得清清楚楚，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恐慌。
顾霆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足够支付饭钱还有富余。
他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女孩肩上，将她护在身侧。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威慑力：
“我最后一次，离我家姑娘远一点。”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徐德友身上：
“不然，下次掉的，就不只是一条胳膊了。”
完，他护着林晓娇，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目光中，从容地离开了饭馆。
直到被塞进吉普车，林晓娇才缓缓回过神。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眼睛却亮得惊人。
“三叔，你也太帅了！”
我靠！
这就叫虐渣打脸，降维打击啊！
太特么爽了！
顾霆峥看着身边激动得脸通红的姑娘，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以后他再敢纠缠你，直接给我打回去。”
“记住了，塌不下来。”
他发动车子，声音是如茨令人安心。
至少林晓娇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众目睽睽下打了人，不会有事吧……
想到这儿，林晓娇便问了出来。
“怎么，娇娇担心他？”男人目光平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林晓娇还是似乎听出了一些不悦。
她是担心他好不好。
“没事。”男拳淡开口。
谁“没事”他没再解释。
……
车继续往学校方向驶去。
林晓娇emo了。
这位就真的只是……带她出来吃了顿饭。
像完成一项任务一样。
然后就要把她送回去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临时想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什么人似的。
亏得自己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可能的出现。
赌气的将头偏向窗外，连假笑都懒得维持。
顾霆峥似乎并未察觉。
或者，他惯常的沉默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
车很快停在了老地方，宿舍楼旁的梧桐树下。
“到了。”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林晓娇低低“嗯”了一声，伸手去解安全带。
准备下车，连“谢谢”和“再见”都吝啬出口。
“等等。”
顾霆峥却叫住了她。
他俯身，从后座上勾过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给你的。”
林晓娇一愣，下意识地接过，打开。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盒子里的东西还是几乎要灼伤她的眼睛——
我去!
百达翡丽！
仔细看，和他腕上戴着的那只，是同款。
只是尺寸了一圈，更显精致秀气。
她猛地抬头看他，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顾霆峥的目光落在表上，语气很是平淡，“去年看你戴的时候，觉得这款式跟你很配。就托朋友带了块新的回来，放我这儿……有段时间了。今正好带给你。”
顾霆峥还真的是大实话。
当时还真单纯觉得姑娘戴着……好看。
只是何止有段时间，这块表在他柜子里躺了快半年。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林晓娇想都没想，立刻合上盖子递回去。
这份礼物已经远超“叔叔”该给的范畴，让她心慌。
顾霆峥没接。
他甚至没给她继续推拒的机会，直接拿过盒子，取出手表，然后不由分地拉过女孩的左手手腕。
仿佛没看到女孩瞬间通红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
他的动作强势却并不粗鲁，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
带来一阵战栗。
“咔哒”一声轻响，表带扣上。
尺寸恰到好处。
“戴着。不值几个钱，外面的杂牌子。”
林晓娇：……。
您老当我傻子呢？！
这是……杂牌子？？？
可！这档口她也没法自己识货啊！
她一个“乡下土包子”怎么可能认识“百达翡丽”？！
连“书上的”，这种借口都不合适。
这个年代国内甚至还没有奢侈品杂志。
林晓娇就这么举着戴着名表的手，傻愣着。
像被封印一样。
“傻气！”
男人“啪”的拍下了女孩举着的爪子。
林晓娇缩到一旁瘪嘴。
在犹豫是直接下车还是摘了手表下车。
只见一旁的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从一旁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刷刷几笔，写下了一个号码，撕下那页纸，塞到她手里。
“这个你收好。有事就打上面的电话找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我不在，可以找徐立或者陈诚。他们会帮你。”
林晓娇捏着那张还带着他笔迹温度的纸条，手腕上是他刚戴上的、价值连城的表。
他这到底……算什么意思？
没等她理清头绪，男人已经恢复了送客的姿态：“去吧。下周末我再过来找你。”
林晓娇正准备推车门的手顿住了。
她转过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几乎没过脑子，话就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和埋怨：
“顾教官，您都不问问我下周末有没有空的吗？”
话一出口，车厢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引擎低沉的怠速声。
顾霆峥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侧过脸，看她。
女孩微微鼓着腮帮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那点心翼翼的不满和试探，全都清晰地写在了脸上。
他眼底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从善如流地开口：
“好。那么，林晓娇同学，你下周末有空吗？”
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带了一丝纵容。
林晓娇：“……”
被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反问，她反倒一下子噎住了，脸颊噌地一下烧了起来。
她难道能没空吗？！
“迎…吧。”林晓娇落荒而逃般地推开车门，“顾教官再见！”
看着姑娘几乎是踉跄跑开的背影，顾霆峥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这才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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