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
“颜颜，颜颜？叫你呢，一整魂不守舍的。我手用力过猛，抽筋了，借你点的药膏。”谢淑芳推了推容颜。
容颜会点医术，一般毛病她们都是自己解决。
“柜子里，你自己去拿。”容颜捏着本书，一个时都没有翻页。
“淑芳，你们认识乔玉溪吗？乔会计家的乔玉溪。”
谢淑芳抹着药膏，头也没抬，“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家大队排外。一个个看我们知青防贼一样的，我和你一样，也不是很了解。
以前她还三不五时的干活，会碰个面。好像很久都没看见过她了。不过今大队传遍了，乔玉溪谈了个对象，今来她家里吃饭。”
容颜双目放空，不自觉的咬住下唇，艰难的用尽所有力气，“那那你觉得人怎么样？她和她对象能成吗？”
“我又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不过都来家里吃饭见家长，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你看看罗娟琴，才答应和大队长儿子处对象。抹不开面子去大队长家吃了一顿饭，赶鸭子上架，现在都在商量婚期了，准备十一国庆结婚。”
“啪！”容颜手中的书本落地，“可是可是”他们不配啊。
谢淑芳叹息，“哎，我也在犹豫要不要低头，这么多年了，反正都回不去了，不如找个人凑合着过日子。”
“你就真甘心嫁——给——他们？一辈子困在这里，过这样的日子？”
“我又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过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再惨能够惨到哪里去。”
谢淑芳不自觉的泪流满面，“我不像你，一直由家里面接济。家里嫂子对我意见大，现在信都不爱写了，我不干活就得饿着。
今我的手受伤了，还必须忍着痛继续干活。我真的太累了，一个人撑不住了。”
谢淑芳凭着一口气坚持了几年，如今罗娟琴要嫁人，她也动摇了。
容颜建议，“要不，找个隔壁的知青嫁了，也比本地人好。”
“得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三个知青，
宋知青拒人于千里之外，打定主意不找对象。董金锋人是好，但滑不留手。
朱文平抠门又气，你多看他鱼桶一下，就贞洁烈女样，要占他便宜似的。
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张家大队排外，还碰上这三个极品，一点都不知道照顾女同志。”
谢淑芳抹完药，扯了一件衣服盖在身上。“睡了，睡了，明还得继续干活。”
肚子都填不饱，还谈什么精神世界。
乔玉溪回到县城，在周以泽处复习了几个时，直接去学校上晚自习。
“乔玉溪。”校门口吴启海拦住人，“你是不是因为金惠芝总找你麻烦才跳级的。
我――我要是让金惠芝不再找你麻烦，你能不能够跳回来？”
这两在班上看不见乔玉溪人影，吴启海总感觉缺零什么。
有点后悔自己之前的馊主意，将乔玉溪给兑挤走了。
乔玉溪蹙眉，“吴启海同学，我跳级并不是因为怕谁，我是要早一点毕业。”
吴启海狂躁的抓头发。
“乔玉溪，你就算跳级到高三又有什么用。成绩好是能够招工还是能够上大学，都不行！
大学一年就那几个名额，你趁早死心吧。不过，你要是再等两年，我倒是可以帮你。”
承诺脱口而出，吴启海并不觉得后悔。乔玉溪长得也不错，吴启海舔了舔唇角有些心动，这种事情心照不宣。
乔玉溪冷笑，“吴启海，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时代在进步，你们那一套早已经穷途末路了。
“不撞南墙头不回，你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后悔。”吴启海甩下一句话，“到时候别来哭。”
“我等着看，到时候谁哭！”
没有工农兵大学，不好好学习，活该你们倒霉。
乔玉溪幸灾乐祸，突然笑容点点凝固。
谭老师提着个袋子，面无表情站在几米外，不知道听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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