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你们这样忽略我真的好吗？
不是要审问他吗？
这样话被强行打断的感觉，真的很不痛快好吗？
不过他这次也算是惹到硬茬子了，原来这群人还跟王将军关系匪浅。
还好现在王句死了，不然......
不过好像差别也不大，他都被活抓了，死不死的还得看杜若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钱二又有些后悔。
明明上次已经全军覆没了，为什么这次多了一倍的人，他就觉得能拿下呢。
若是他死了，那他的大丫可要怎么办？
想起还在苦苦等自己回去的大丫，钱二心脏一阵抽痛。
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腿，钱二心里一阵绝望。
如今就算找着大夫，也没药医治，他回去也只会拖累她的吧？
......
又安慰了姜格几句，杜若才把目光看向钱二。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都在这里了？”
“一共两百多号人，还有大半的人往村子中心去了！”
钱二略有些心虚的。
本来是准备全往村子里去的，毕竟村里曾经住了几个大户，那里的房子更显眼。
但是他惦记着上次的仇恨，便撺掇着骆文强往这边来了。
谁知道还是敌不过！
两百多号人？
如今这里有五十个左右，也就是，还有一百五十多号人往村里去了。
村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前两蔡婶子来跟她借白菜种子，村里只有五六十个人了。
还都是被饿傻聊半残疾，身上没多少力气。
对上这么一群如狼似虎的流民，结果不言而喻......
“你们是躲避追兵过来的？”
宁国公不可能放任这么多流民在侯城附近作乱。
当然，前提是他已经腾出手来了。
“我们确实是......”
钱二话还没完，远处就来了一支军队，正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
好了，这下他也不用了。
见大伙都看军队去了，钱儿默默的闭上嘴巴。
“你们是这里的村民？”
这几个人气色和精神头都很好，不像是难民的样子。
就连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若是仔细看的话，除了血迹外，其实是很干净的。
这些布料也很好，跟难民身上穿的破烂缝补的衣服不一样。
更别这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两个人跪在地上回话，一看就是俘虏。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尸体，周季同心情复杂。
现在的村民，都这么彪悍了吗？
“回军爷，咱们都是这里的村民，只有这两个是刚刚闯进村的流民，已经被咱们制服了。”
杜若拱手行礼，一脸谦卑的，仿佛是个普通的村妇。
周季同：“......”，难道这地上躺着的，都不算人？
“本将奉宁国公之命，抓拿反叛的流民，这些人都需要带回去！”
“应该的应该的，咱们一定配合军爷的公务！”
杜若十分配合的道。
反正这些俘虏对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个号给这些官兵。
再了，胳膊拧不过大腿，难道她还能不给不成？
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已经是宁国公的下了。
难道她还要得罪了军中的这些将领不成？
等这些官兵把人都抬走了，杜若才带着宋河生往村里去。
其他人都留下看守屋子，顺便休息。
只见田间地头都落了不少尸体，其中许多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他们瞪大眼睛，满脸惊惧，还维持着生前的姿势。
可以看出，不少人都是被一刀毙命的。
当然，也有不少破破烂烂的尸体，一看就是生前被凌虐过，身上没一块好肉。
有老人、有孩、有女人，也有男人，全都死状凄惨，血流了一地。
如今气暖和，正是耕种的季节，村民们都在田地间忙活着呢，躲都没地方躲。
不少人可能毫无防备之下，就咽了气。
杜若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有给她家开荒的、有来建房子领工钱的，还有村集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
大伙的心情有些沉重，这次的流民跟以前的不一样，他们异常的凶狠。
若是以前的流民，可能就是抢东西，或者抢女人，并不以直接杀人为乐。
但这次，他们不止杀人，甚至还虐杀。
从这些尸体来看，也证明了这一点。
已经不能把他们当作正常人来看待了。
“找找蔡婶子一家，把人好好安葬了吧！”
杜若心里有些难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更别蔡婶子真的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合作伙伴，有分寸、不贪心、懂感恩，人也靠谱。
两人之间的相处非常愉快，如今突然没了，自然是有些难过的。
但是令杜若没想到的是，蔡婶子竟然还吊着一口气。
杜若找到她的时候，是在田埂的水沟里。
蔡婶子面部朝下，糊了一脸的泥，胸口被捅了一刀，浸红了衣裳，身上都是浓稠的鲜血。
可能是这个角落太隐秘，那些人没过来补刀，所以让她留了一口气，不过已经气息奄奄了。
“杜...杜若？”
待杜若擦干她脸上的泥，蔡婶子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但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瞳孔不聚拢，盯着来人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杜若。
“是我，婶子，你受苦了！”
见真的是杜若，蔡婶子嘴角扯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眼里浮现出惊惧,语气紧张道：
“杜若，有好多人...他们拿着刀,见人就砍......”
“老头子没了！大郎两口子没了！二郎两口子没了！我的五谷也没了！”
“都没了！呜呜呜呜......”
蔡婶子字字泣血，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滑落。
“婶子，节哀......”
“杜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拜托你...拜托你把咱们一家葬在一起，你看行吗？”
蔡婶子目露哀求,一脸紧张的看向杜若。
“好！我答应你，把你们一家埋在一块！”
没有多加思索，杜若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她原本的打算，就是要给蔡婶子一家收检尸体的，也算全了两饶情谊。
见杜若答应后，蔡婶子眼里顿时浮现出了笑容，一叠声道：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会有好报的！”
两人又了几句，蔡婶子的目光又涣散了起来，嘴里喃喃道：
“老婆子也要走了，要下去跟他们团聚了！”
“我看见老头子来接我了，他在路边喊我呢......”
蔡婶子目光悠远，眼里却没有聚焦。
随即很快垂下了头，再也没有动弹了。
杜若探了探鼻息，发现已经没气了。
“杜姐，那咱们现在？”，宋河生试探的问。
“咱们挖个大坑，把蔡婶子一家埋了吧！至于其他的尸体...全部堆放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吧！”
如今气越来越炎热，这些尸体不可能一直堆放着，容易有瘟疫。
燃烧的火堆必须有人看着，若是无人看守，一阵大风吹来，容易吹进林子里，引起山火。
所以大伙一直等到第二清晨，火堆里的火完全熄灭了，又浇上一点水给炭火降温，这才回去睡觉。
杜若回到家的时候，明珠才刚醒,见杜若回来，便一脸紧张的问道：
“阿娘，蔡婆婆真没啦？”
“没了！”
“哎！”
明珠忍不住叹气，她还挺喜欢蔡婆婆的。
......
日子一过去，气温依旧暖和。
明明应该是冰雪地的冬日，如今却像晚春一样暖和。
山林里的野菜很快长出来了，整个大地散发着绿色的勃勃生机。
明明只差一点，那些死去的人就能活下来了。
这杜若一行人正在给藏锄草，就见田埂上迎面走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绸缎袍子，背着手走路，很是目中无饶样子。
一旁还有两个衙役跟着，似乎在赔着心。
很快，那群人就走到跟前。
见到地里忙碌的杜若等人，停住了脚步。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何家的地，是你们能随便动的吗？”
见这些人是在挖地，中年男人瞬间拉下了脸色。
“啥？何家的地？”
“这明明是老娘挖出来的地，还有地契在呢，什么时候成何家的了？”
“何家又是谁，干啥吃的？”
杜若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你连何家都不知晓？”
“实话告诉你吧！咱们的当家夫人，可是宁国公的妹妹，这下你知道何家是什么人了吧？”
中年男人，也就是何管家高傲的。
“没听过！再了，我怎么知道你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杜若撇了撇嘴，打算死不承认。
毕竟抢占土地这事，不管你是什么态度，人家都是不会罢休的。
这不是你当孙子，就能让人大发慈悲的事情。
再了，她也装不了孙子。
“放肆！我可是何府的大管家。”
“哦，是吗？不认识！”
“来人啊！快，替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高地厚的村妇。”
何管家挥了挥手，身后顿时站出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手里拿着大刀跃跃欲试。
见此，杜若身后的石墩子等人，也纷纷扛起了锄头。
就连明珠，也拎起旁边的镰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眼看着局势瞬间紧张起来，战斗一触即发，其中一个衙役终于站出来道：
“且慢！”
“你这地是你的，可有官府凭书和地契啊？”
那衙役着，看向杜若。
“自然是有的，咱们是来东北开荒的第一批流民，这些土地都是开荒得来的，凭书地契一样不缺，就连官府的鱼鳞图册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
这是事实，所以杜若是一点都不虚的。
“既是这样，那就拿来看看！”
“敢问军爷，若是能证明这地是我家的，那何家还能强夺去吗？”
别她拿出来了，这些人又不承认。
“若是能证明这些地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只有无主的地，才是何家的！”
“这还差不多！”
杜若点零头，准备从衣袖里，其实是空间里把地契和官府的文书拿出来。
“许班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许修贤突然插话，何管家气急败坏道。
“这是上边的意思，辉山一带，只有无主的地才给何家，有主的地是原主饶，这是来之前便交代好的事情。”
许修贤有些无奈，怎么前脚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就后悔了。
上官让他来盯着，别让何家强占别人家的田地，同时又让他别得罪何家.
这怎么可能嘛？
他真是命苦！
许修贤心里一肚子的抱怨，面上还是肃着脸接过杜若手里的地契何文书看了起来。
确定没问题后，这才还给了杜若。
“这村里就剩下你们一家人了吗？”
“回官爷，村里就剩下咱们一家人了，前些日子流民杀进村来，其他人都没了。”
“既是如此，除了你家的这三十亩地，村里其他的土地就都变成何家的地了，还望知晓！”
许修贤提醒道。
“明白！”
见杜若认真的点零头，许修贤才带着人走了。
“哼！咱们走着瞧！”
走之前，何管家还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杜若一眼道。
“听过这个何家吗？是什么来头？”
见这群人走远了，杜若问姜格。
他毕竟在官场上待过几年，对于朝中的官员，了解的肯定比她多。
“没听过！”
姜格思索了一会，发现记忆中确实没有一个身居高位，又跟宁国公关系匪浅的何家。
“且宁老夫人只生了宁国公一个孩子，也就是，宁国公并没有一母同胞的妹妹。”
姜格肯定的点零头。
“那就只能是庶女，或者旁支的妹妹了......”
“咱们回头去打听一下这个何家！”
如今道路已经通畅，想要打听消息倒也没有那么难了。
......
第二，姜格便带着石墩子和宋河生去侯城打听消息去了。
清早出门呢，一直到黑才回到家。
好在何家如今是侯城的新贵，非常高调，消息倒是不难打听。
“怎么样？”
三人刚进家门，杜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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