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凌霄暗流
青玉辇里的香料甜得发腻，清辞却盯着帘缝外的云。影煞站在她身侧，骨刃藏在袖中，玄色劲装的袖口被风扫得微动 —— 他正用影卫营的法子记路，云流的方向、风里的灵息，都在他指尖掐算着。
“沈姑娘不必紧张。” 月白道袍的仙官摇着鎏金扇，扇尖点零辇壁上的画，“凌霄殿可比沈府气派多了，玉阶都是用昆仑玉铺的，殿顶的琉璃瓦能映出三界的光。”
清辞没接话，指尖在凤族令牌上划着纹路。她能感觉到辇外的兵离得很近，袄灵力像八根针，扎得人后背发紧。突然想起黑袍仙官临死前的话，心头发沉 —— 若凌霄殿真有问题，她和影煞怕是插翅难飞。
不知飘了多久，青玉辇突然一轻。帘幕被仙官掀开时，清辞愣了愣 —— 眼前哪有什么玉阶琉璃瓦？竟是片灰蒙蒙的雾，雾里隐约能看见座石殿，殿门是黑铁铸的，上面缠满了锁链，和万魔窟的囚笼倒有几分像。
“这不是凌霄殿。” 影煞的骨刃瞬间出鞘，白光劈向仙官，却被雾里突然冒出来的金符挡住。
仙官脸上哪还有半分笑意？月白道袍突然鼓起来，里面竟藏着层黑袍：“沈姑娘果然聪明。可惜晚了 —— 玉帝要的是你的双脉灵力，哪会真让你进凌霄殿？”
雾里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无数黑影从石殿里涌出来 —— 都是半仙半魔的怪物，心口嵌着和黑袍仙官一样的碎晶石，眼冒红光扑过来。
影煞的骨刃舞成白光，挡在清辞身前。可怪物越来越多，骨刃上的白光都被黑气染得暗了暗。清辞摸向腰间 —— 惊鸿剑给了沈念安，此刻手里只有块定脉玉。她把玉往影煞身前一推，玉上突然爆发出红光，竟把怪物们逼退了半步。
“定脉玉果然认主。” 黑袍仙官笑得阴恻恻的，“三百年前惊鸿帝君用它镇住万魔主，如今正好用它…… 抽干你的灵力！” 他突然抬手，石殿的黑铁门上裂开道缝，缝里伸出无数黑丝，像蛇一样缠向清辞。
影煞的骨刃劈断黑丝，自己却被怪物缠住了腿。黑气顺着裤腿往上爬，疼得他闷哼一声。清辞刚要去拉，定脉玉突然从她手里飞出去，撞在黑铁门上 —— 门 “吱呀” 开了，里面竟坐着个穿龙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
“玉帝？” 清辞愣了愣。
龙袍身影没回头，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双脉灵力渡给孤。孤能让你做三界之主，比守着那破沈府强百倍。”
清辞突然笑了 —— 这声音虽刻意压得低沉，却和黑袍仙官有几分像。她攥紧凤族令牌，指尖往令牌上的凤凰眼一按：“玉帝？我看是偷穿龙袍的假货吧！”
令牌突然炸开绿光，雾里冲出来上百只凤鸟 —— 是凤族的引路灵鸟，凤屿过，令牌捏碎时它们就会来。灵鸟的尖喙啄在怪物身上，黑气 “滋滋” 往下掉，转眼就把怪物群冲散了。
影煞趁机挣脱束缚，骨刃劈向黑袍仙官。仙官往龙袍身影后一躲，黑铁门上的黑丝突然暴涨，竟把龙袍身影裹成了个茧。“你们别想走！” 他从怀里掏出个玉符，往地上一摔 —— 符光炸开时，雾里突然落下无数锁链，把清辞和影煞都捆住了。
清辞的左肩突然烫得像火。她低头一看，海棠印记竟自己亮了，红光顺着锁链往上爬，竟把黑丝都烧断了。三百年前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 —— 玄衣女子举着惊鸿剑站在黑铁门前，门里也是这样的雾，也是这样的假玉帝。
“原来是你这老东西。” 清辞的声音突然变了，冷得像冰，“三百年前偷换封印晶石，害白裘妹妹被万魔主所伤，如今还敢装玉帝？”
龙袍茧突然剧烈扭动，黑丝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的脸 —— 皱纹堆得像老树皮，左眼角那颗痣却亮得刺眼，竟和黑袍仙官是同一个人，只是老了几十岁。
“惊鸿帝君的残魂醒了？” 老怪物怪笑起来，“正好！连你的灵识一起吞了，孤就能彻底成魔成仙了！” 他突然从茧里扑出来，指甲长得像爪子，直抓清辞的左肩。
影煞的骨刃挡住爪子，自己却被老怪物的灵力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淌出血。清辞刚要去扶，凤鸟群突然炸开金光 —— 是凤屿带着凤族长老赶来了！青衫身影举着法杖，绿光劈向老怪物：“沈姑娘莫怕！凤族来援！”
老怪物被绿光逼退，突然往黑铁门里钻。门里突然传来孩的哭声 —— 是沈念安！清辞心头一紧，才发现门缝里漏出的光，竟和沈府的伴生花一个色。
“你抓了念安？” 清辞的海棠印记彻底炸开，红光裹着她冲进黑铁门。门里哪是什么石殿？竟是间冰室，沈念安被捆在冰柱上，胖手攥着惊鸿剑，正使劲往冰柱上砸。
“姐姐！” 沈念安看见她，眼泪 “啪嗒” 掉下来。
老怪物突然从冰柱后扑出来，爪子抓向沈念安的眉心 —— 他要抢神族血脉！清辞的惊鸿剑突然从沈念安手里飞出来，落在她手郑红光劈向老怪物时，她突然想起白裘女子的话 —— 双脉灵力要靠神族血脉引，才能发挥最大的力。
“念安！用玉佩！” 清辞大喊。
沈念安立刻把玉佩往冰柱上一按，阴阳徽章的金光顺着冰柱淌，竟和清辞的红光缠在一起，在冰室里凝成个巨大的太极图。老怪物撞在图上，惨叫着被金光和红光裹住，心口的碎晶石 “啪” 地炸开 —— 原来那是用他自己的仙骨做的，碎了，他的灵力也散了。
冰室突然开始融化，凤屿带着长老们冲进来，解开沈念安的锁链。家伙扑进清辞怀里，哭得抽抽噎噎：“我、我偷偷跟着青玉辇来的…… 食龙兽幼崽引的路……”
清辞摸着他的头，眼眶发烫。影煞走过来，骨刃上的血滴在地上，却笑了笑：“主没事就好。”
凤屿突然指着冰室角落 —— 那里堆着无数玉盒，打开一看，里面竟都是三界各族的灵核，有龙族的，有妖族的，还有凤族的…… 都是被老怪物偷来炼碎晶石的。
“这老东西不是玉帝。” 凤族大长老摸着玉盒上的齿痕，“是三百年前被逐出仙界的堕仙，当年就想偷双脉灵力，被惊鸿帝君打残了，没想到藏在这。”
清辞看着地上老怪物的尸体，突然想起仙官的 “凌霄殿”。她捡起块灵核，灵力顺着指尖淌 —— 这灵耗气息，竟和之前青玉辇上的灵气一样纯。
“得去趟真的凌霄殿。” 清辞握紧惊鸿剑，“得让玉帝知道这事，否则还会有第二个老怪物。”
凤屿点零头，法杖往地上一戳，绿光在冰室中央开了个洞 —— 下面竟是条玉阶，直通真正的凌霄殿。“这是堕仙挖的密道，正好省了我们问路。”
沈念安拉着清辞的手，胖手还在抖，却攥得很紧：“姐姐去哪，我去哪。”
影煞擦了擦骨刃上的血，玄色身影走在最前面：“主走中间。”
玉阶往下延伸，越走越亮。清辞能感觉到前方有熟悉的灵力 —— 纯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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