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五阿哥永琪？他怎么这时候来景仁宫？还带着福尔康？她下意识地看向蕊。
五阿哥来她毫不意外，剧情的作用力，燕子养伤那一个月他没来几次反而觉得奇怪呢，估计是觉得皇后这里是什么水深火热之处吧。
蕊站在皇后身侧，低眉垂目，仿佛事不关己。但就在五阿哥和福尔康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的那一刻，蕊眼中寒光一闪，意念微动——【清醒光环】！目标：乾隆皇帝！功率：mAx！
乾隆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在看清走进来的两人时，笑容瞬间凝固！尤其是听到太监那声“福大爷”时，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
“放肆！”乾隆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福大爷？福尔康是哪门子的大爷？！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朕面前称‘大爷’？！”
福尔康吓得浑身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不敢！是……是下面的人胡乱称呼……”
“胡乱称呼？”乾隆怒火更盛，他本就对福尔康这个外戚子弟没什么好感，此刻更是借题发挥，“福伦是怎么教儿子的？！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有你，永琪！”
乾隆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五阿哥永琪：“你身为成年皇子，不在前朝办差，整日里往后宫跑什么？还带着个外臣？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你亲额娘愉妃的寝宫，朕怎么听你十半月都不去请安一次？倒是延禧宫……你跑得挺勤快啊！怎么？令妃比你的亲额娘还亲？”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惊雷，炸得永琪和福尔康脸色煞白，魂飞魄散！永琪更是如遭雷击！皇阿玛…皇阿玛他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很少去给额娘请安？甚至连他去延禧宫的事都知道啊。
乾隆越越气，看着永琪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再联想到刚才璟瑶那前言不搭后语、漏洞百出的“济南往事”，一股被愚弄的羞愤感猛地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对这些细节如此敏感，如此愤怒！只觉得一股邪火无处发泄！
“混账东西！”乾隆怒不可遏，“给朕滚出去！滚回你的阿哥所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福尔康！你也给朕滚！回去告诉你阿玛，好好管教管教！再让朕听到什么‘福大爷’，朕扒了他的皮！”
“皇阿玛息怒！儿臣知错了！”永琪吓得连连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滚！”福尔康更是面无人色。
两人连滚爬爬地退出了景仁宫，狼狈不堪。
乾隆余怒未消，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一旁同样被吓到、脸色发白的璟瑶，心中那股邪火更盛，这个女儿更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刚才永琪和福尔康的出现，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哼！”乾隆冷哼一声，拂袖而起，“皇后！璟瑶！朕回养心殿了！”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惊魂未定的璟瑶和若有所思的皇后。
乾隆怒气冲冲地回到养心殿，越想越不对劲！永琪的失礼，福尔康的僭越，还迎璟瑶那粗鄙的举止和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他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去质疑刚册封的公主，但这股邪火必须发泄出去。
好在这次的册封在皇后的劝导下没有搞得很大，只是在景仁宫让这个假公主接个旨，见过这个璟瑶的人也不多，如果按他原来的想法祭巡游，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一个假货骗了。
“来人！”乾隆厉声道，“传旨！五阿哥永琪，不敬亲母，疏于职守，着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福尔康，御前失仪，僭越妄为，杖责二十。福伦教子无方，罚俸半年，令其严加管教！成年皇子无故不得入后宫！”
发完这道泄愤的旨意，乾隆心中的怒火稍平，但疑虑更深。他想起皇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来人！传旨富察·傅恒，让他即刻密查济南府夏家旧事！尤其是关于夏雨荷和其女的一切！务必详尽，不得有误！”
富察府，暗流涌动。
富察·傅恒接到密旨，心中了然。他早已通过家族渠道得知了夏紫薇的存在和宫里的谋划。他立刻进宫面圣，将查到的“实情”和盘托出——济南府夏家，夏雨荷确有一女，名唤夏紫薇，自幼养在深闺，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
而如今宫中的“和昭公主”，其言行举止，与夏家姐的身份格格不入！真正的夏紫薇姑娘，如今就在京城！被他家与夏家为旧交的族人，暂时安置在府中！只不过他们的之前都不知道这位夏紫薇姑娘是公主，直到皇上发了追封夏雨荷的圣旨。
乾隆听完富察·傅恒的禀报，如遭五雷轰顶，一股被愚弄的滔怒火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令妃、燕子！她们竟敢如此欺君罔上，蒙蔽圣听！而皇后……皇后明明有所察觉，却隐忍不发，只在一旁“引导”想到这里，他对皇后也生出了一丝怨气！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但此刻，最要紧的是挽回颜面！
乾隆眼中寒光凛冽，心中已有了决断。
“传旨！”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景仁宫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冒充皇亲，欺君罔上！罪不容诛！念其年幼无知，且曾陪伴朕一段时日，免其死罪！逐出皇宫！送回她该去的地方！永不许踏入宫门半步！”
“和妃夏雨荷之女，乃夏紫薇，其实为和昭公主！择日接入宫中！令宗人府验亲，核对血缘关系！”
“令妃魏氏！识人不明，蛊惑圣听！着降为令嫔！禁足延禧宫！无旨不得出！”
“至于皇后……”乾隆眼神复杂，“宣她来养心殿见朕！”
一场惊闹剧，以皇帝的雷霆之怒落下帷幕。燕子被毫不留情地丢回了大杂院，紫薇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而皇后即将面对皇帝的质询。紫禁城的风云，才刚刚开始。
养心殿，西暖阁。
殿内气氛凝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乾隆皇帝端坐在御案后，脸色阴沉，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下方垂首肃立的皇后乌拉那拉氏。蕊作为贴身宫女，恭敬地侍立在皇后身后一步之遥，低眉垂目，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皇后！”乾隆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告诉朕！璟瑶…不，那个假货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皇后身体微微一颤，没有立刻回答。蕊在她身后，意念微动——【清醒光环】！目标:皇帝！关闭！
几乎在光环关闭的瞬间，皇后缓缓抬起头。乾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皇后，与他记忆中那个永远端庄威严、甚至带着几分刻板的形象截然不同！她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此刻竟泛着盈盈水光，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的泪珠，欲落未落。
一张精心描绘过的脸庞，带着恰到好处的苍白和憔悴，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忧虑和委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受了大的冤枉，却又强忍着不敢言。乾隆从未见过皇后这副模样！印象中的皇后，要么是雍容华贵，要么是端庄持重，何曾有过这般我见犹怜的姿态？
“皇上……”皇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轻柔得让人心头发紧，“臣妾惶恐……”
她微微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表演出来的情绪，声音带着哽咽：“皇上明鉴，臣妾最初，也是真心以为，璟瑶那孩子，就是皇上失落在外的骨肉啊！皇上您亲自带回宫，那般欢喜，那般珍视臣妾看在眼里，心中亦是欢喜，想着终于能为皇上分忧，寻回了沧海遗珠，臣妾待她，亦是真心实意，视如己出！”
她着，一滴晶莹的泪珠终于从眼角滑落，沿着苍白的面颊滚落，无声地滴落在光洁的金砖地上。那泪珠，仿佛滴在了乾隆的心尖上，让他心头那团怒火，莫名地弱了几分。
“可是……”皇后声音中的哽咽更重，带着深深的困惑和痛心，“在教导她规矩时，臣妾渐渐发现不对。那孩子她的举止，她的谈吐，她手上的老茧伤痕实在不像是夏家那样的人家能养出来的姐，夏家虽非钟鸣鼎食之家，但也是诗书传礼的乡绅！和妃更是才名远播，她的女儿，怎会是这般……这般……”
皇后似乎难以启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再次滑落：“臣妾当时心中惊疑不定！可皇上您对她那般宠爱，每日来景仁宫探望，父女情深，臣妾实在不敢啊！”
她猛地睁开眼，泪眼婆娑地望着乾隆，眼神充满了无助和恳求：“皇上，臣妾怕，怕贸然出疑虑，会扫了皇上的兴致，会让皇上觉得臣妾嫉妒刻薄，容不下人，更怕更怕万一臣妾错了，冤枉了那孩子，让她再受委屈，让皇上您伤心失望！”
“而且…”皇后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后怕和深深的忧虑，“皇上您金口玉言，已经认下了她，封她为公主，追封了她的生母此事已昭告下，若臣妾贸然质疑，岂不是让皇上您颜面扫地？让下人如何看待皇上？臣妾身为皇后，维护皇上您的颜面，维护皇家的尊严，是臣妾的本分啊，臣妾不敢赌！不敢冒这个险啊！”
她着，再次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地啜泣起来。那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格外无助和委屈。
乾隆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皇后，听着她那字字泣血、句句为他着想的“肺腑之言”，心中的怒火早已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被愚弄的余怒，有对皇后“隐忍”的理解，有对她“委屈”的怜惜，更有对她“深明大义”、“维护皇家颜面”的一丝赞赏？
是啊，皇后得对！他当时认下燕子，太过仓促，太过武断，若皇后当时就跳出来质疑，他正在兴头上，非但不会信，反而会斥责皇后。甚至真的会认为她嫉妒刻薄！而一旦质疑失败，他这个皇帝的颜面，可就真的丢尽了，皇后选择隐忍，选择“暗示”，选择暗中查访，这何尝不是一种顾全大局？
想到这里，乾隆心中的怨气消散了大半，反而对皇后生出了一丝愧疚？他刚才还那样质问她…
“皇后…”乾隆的声音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起来吧。地上凉。”
皇后闻言，微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乾隆，眼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和委屈后的依赖？她缓缓站起身，身形似乎还有些不稳的表演，蕊立刻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了她。
“皇上…”皇后声音依旧带着哽咽，“臣妾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顾虑太多，瞻前顾后让皇上忧心了。臣妾有罪。”
“罢了…”乾隆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是朕太过轻信了令妃和那个假货，让你受委屈了。”
他顿了顿，看着皇后那苍白憔悴的脸，心中怜惜更甚：“此事，朕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你做得对。维护了朕的颜面，也顾全了皇家体统。”
皇后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泪水再次涌出，但这次是“喜极而泣”：“谢皇上体恤！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乾隆看着皇后这副柔弱依赖的模样，心中那点怜惜迅速膨胀，甚至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从未见过皇后如此示弱，如此需要他！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新奇，也有些心动？
“好了，别哭了。”乾隆的声音更加柔和，甚至带上了一丝宠溺，“朕知道你辛苦了。今晚朕去景仁宫陪你用膳。”
皇后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羞涩地低下头：“臣妾谢皇上恩典。”
乾隆看着皇后这副女儿情态，心中大悦，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想起正事，补充道：“对了，真正的璟瑶公主，夏紫薇，朕已命人妥善安置。明日朕会派人将她接入宫郑届时，还要辛苦皇后你，好好教导她宫中规矩，让她认祖归宗。”
皇后立刻正色道：“皇上放心！臣妾定当竭尽全力，教导好璟瑶公主！让她早日适应宫中生活，不负皇上期望！”
“嗯。”乾隆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皇后那重新焕发光彩的脸庞，心中一动，“皇后，你今日似乎与往日不同。”
皇后微微一愣，随即羞涩一笑：“皇上笑了。臣妾…还是臣妾。只是今日在皇上面前失态了，让皇上见笑了。”
“不，”乾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朕觉得很好。”
皇后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深藏功与名的弧度。蕊在她身后，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哇哦，光环一关皇帝就忘了是皇后让她册封公主，追封公主生母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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