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柱呢间高度设防羁留所,真系静过鬼域。单人仓,四面系冷冰冰嘅水泥墙,连只窗都系得个碗口咁大,仲要镶死咗粗铁枝。朝头早光猛嘅时候,有啲阳光斜斜噉射入来,喺地上画个光斑,就系唯一能睇到时间流逝嘅嘢。空气永远系一股消毒水混住铁锈嘅味,吸多两啖都觉得个肺黐立立。
我日日对住四面墙,坐在张硬板床度,时间好似跛咗脚,拖得好慢好慢。身上嘅伤,喺监狱医生嘅料理下,好得七七八八,但系心入面嘅伤,就烂得更深。过肩龙同睚眦好似都适应了呢种死寂,没啥动静。背后嘅关公,沉甸甸噉压住,冇暖意,冇冰冷,就系一种近乎死寂嘅沉重,好似连佢都睇唔到出路。
陈国忠条扑街,自打上次喺特别审讯室嗰番“最后搏一铺”嘅谈话之后,就又冇咗声气。我像一粒被遗忘在棋盘角落嘅死子,等紧一个可能永远都唔会来嘅信号。等死嘅感觉,比被人斩十刀岸更难顶。我嘅命,我嘅仇,好似就咁样,无声无息噉烂在呢个不见日嘅角落。
有时半夜睡唔着,我会摸住心口,嗰度好似空了一大块。明哥、长毛、砵兰街嘅兄弟……佢哋嘅样貌,有时会模糊。我惊,惊唔系忘记仇恨,而系惊连仇恨嘅力气都冇埋。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无边无际嘅等待同绝望吞噬嘅时候,转机,终于在一个毫不起眼嘅下午,悄然到来。
嗰日下昼,仓门下面嘅送饭口突然打开,但递入来嘅唔系平时嘅饭盒,而系一个摺得好细嘅纸团。送饭嘅狱警冇出声,递完就走咗。
我心头一跳,扑过去捡起纸团,展开。上面只有用铅笔潦草写下嘅一行字:
“听日上庭,押送车,隧道口,有人接应。信物,半截玉扣。”
没署名,但系我一眼就认出,系陈国忠嘅笔迹!佢终于动手了!
半截玉扣?我立刻摸向自己嘅颈脖——根叔以前送过我一个劣质嘅玉观音吊坠,后来打架时摔烂咗,我只留低咗半截观音像,用红绳穿着,一直戴住。陈国忠点会知?难道……系根叔生前同佢讲过?定系七叔?
无论怎样,信号终于来了!假越狱!机会!
我嘅心跳得像打鼓,全身嘅血液好似瞬间沸腾起嚟!过肩龙同睚眦同时苏醒,传递着渴望战斗嘅躁动!连背后沉寂嘅关公,都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嘅悸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纸团塞入口中,嚼烂吞落肚。然后,像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坐在度,但系每一个毛孔都进入了警戒状态。
第二日一早,仓门打开。两个全副武装嘅惩教署人员走进来,面无表情噉同我上咗手铐同脚镣。
“韦吉祥,今日上庭应讯。”
我配合噉站起身,一瘸一拐噉跟住佢哋行出仓。走廊外面,已经有多一队更加精锐、穿着防弹背心、手持霰弹枪嘅护送队等紧。阵仗好大,好似真系押送极度重犯。
我被押上一辆特制嘅装甲囚车,车厢内部全密封,只有几个细嘅透气孔。我坐在中间,两边系押送人员,气氛凝重。囚车缓缓驶出羁留所,汇入马路之车流。
我表面上低住头,好似认命咁,但系全身嘅感官已经提升到极致!耳朵竖起身,捕捉住外面嘅一切声音——汽车引擎声、喇叭声、甚至系远处嘅警笛声。过肩龙嘅感知力让我能模糊噉感觉到车辆嘅转向同速度变化。
根据陈国忠嘅提示,机会在隧道口!香港过海隧道得几条,会系边条?红磡?东隧?西隧?
囚车一路行驶,我心中默默计算住时间同方向。大概过咗半个钟,车速明显减慢,周围嘅回音变得沉闷起嚟——入隧道了!系东隧!
就在囚车驶到隧道中段,前后车辆都喺缓慢前行嘅时候——
“轰!!!”
一声震耳欲聋嘅巨响从前边传来!好似系撞车!紧接着,系急促嘅刹车声同金属碰撞嘅刺耳噪音!
“前面有事故!戒备!”押送队嘅队长立刻通过对讲机汇报,同时命令队员紧张噉持枪对准车厢门。
机会来了!
几乎喺同一时间,我感觉到囚车嘅右后侧传来“噗”一声轻微嘅异响,好似系车胎被射穿!车身猛地一歪!
“车胎爆了!心!”司机惊呼!
车厢内一阵晃动!押送人员嘅注意力被前后嘅突发情况吸引!
就在那电光火石嘅一瞬间!我猛地抬起头,眼中凶光爆射!过肩龙力量爆发!被铐住嘅双手猛地用力一挣!虽然唔能够挣脱手铐,但系巨大嘅力道令到我嘅身体像炮弹一样撞向右边嘅押送人员!
“砰!”嗰个队员猝不及防,被我撞得失去平衡,头撞到车厢壁!
左边嘅队员反应过来,举枪欲射!但我更快!双脚虽然戴住脚镣,但系一个凶狠嘅扫堂腿,踢中佢嘅腿!佢痛呼一声跪低!
“制住佢!”队长怒吼,扑过来!
但已经太迟了!囚车嘅后车门,突然从外面被人用某种工具硬生生撬开一条缝!一道刺眼嘅阳光射入!紧接着,几颗圆滚滚嘅东西被扔了出来!
“系催泪弹!”队长惊骇大叫!
“噗嗤!”催泪弹瞬间释放出大量刺鼻嘅白色烟雾!车厢内顿时一片混乱!押送人员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剧烈咳嗽,失去了视野同战斗力!
我早有准备,屏住呼吸,凭借过肩龙嘅方向感,像泥鳅一样,从烟雾中精准噉扑向被撬开嘅车门缝!外面有只手伸入来,抓住我嘅胳膊,用力一拉!
我借势冲出囚车!刺眼嘅阳光让我眯起眼!发现自己正在东隧管道内,旁边停住一架黑色嘅、无牌嘅面包车,车门大开!拉我出来嘅,系一个戴住鸭舌帽同口罩、完全睇唔清样貌嘅男人!
“上车!”把声经过处理,冰冷急促。
我没丝毫犹豫,踉跄噉爬上面包车!车门立刻关上,引擎咆哮,面包车像箭一样窜出去,逆着轻微堵塞嘅车流,冲向隧道嘅另一个出口!
身后传来押送人员嘅怒吼同零星嘅枪声,但迅速被抛远。
面包车在隧道内飞速穿行,司机技术极好,左穿右插。我坐在后座,大口喘气,催泪弹嘅刺激让我眼泪狂流,但心中却充满咗一种死里逃生嘅亢奋!
戴帽男人坐喺副驾驶,冇回头,只系递过来一个黑色嘅旅行袋:“里面系衣服、少量现金、同个新电话。下一个目的地,流浮山,七叔木屋。有人会喺附近睇水(望风),但系唔好信任何人。攞到嘢之后,电话联系,号码喺电话里面。”
我接过旅行袋,没多问。大家心照不宣,那场戏,必须要逼真。
面包车冲出东隧,驶入九龙,然后七拐八绕,专拣啲偏僻路行,最后喺一处荒废嘅货柜码头附近将我放低。
“保重。”戴帽男人只了两个字,面包车便迅速消失在街角。
我睇住四周,迅速换咗旅行袋里嘅干净衣服,将染血嘅囚服塞入袋底,揾个角落埋咗。然后压低帽檐,揾咗架没乜人注意嘅绿色巴,辗转前往流浮山。
几个钟头后,当黄昏嘅余晖洒落喺流浮山荒凉嘅海岸线时,我终于再次摸到咗七叔那间孤零零嘅木板屋。
屋外静悄悄,好似没人。但我嘅过肩龙感知到,屋里面有一道微弱嘅呼吸声。
我警惕噉靠近,轻轻推开虚掩嘅木门。
屋内,光线昏暗。七叔就坐在那张破旧嘅藤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嘅大海,一动不动。佢好似老了好多,背影佝偻。
“七叔。”我轻声叫了一句。
七叔缓缓转过身。当佢睇到我嘅时候,浑浊嘅老眼里冇丝毫意外,只有一种深沉嘅疲惫同……解脱。
“你终于来了。”佢嘅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我估,你都差唔多系时候了。”
我行过去,蹲喺佢面前:“七叔,陈Sir话,根叔有嘢留低俾你保管,关于老鬼?”
七叔深深噉望住我,眼神复杂:“根哥……临死前,嘅确交咗样嘢俾我。佢话,如果有一日,你走投无路,真正想明白要为自己、为兄弟讨返个公道,而唔系只为咗报仇而报仇嘅时候,就让我将咁嘢交俾你。”
佢颤颤巍巍噉从怀里摸出一个嘅、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嘅东西,递到我面前。
“呢个,就系根哥用命换来嘅……关于‘老鬼’真实身份嘅唯一线索。”
我心跳骤然停止,双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个油纸包。它很轻,但感觉重逾千斤。
我心翼翼地打开油纸。里面,没有文件,没有U盘,只有一张泛黄嘅旧照片,同半块……好似系某种信物嘅青铜碎片?
我拿起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很多年前嘅一群饶合影,背景像是个堂口。我一眼就认出了年轻时的根叔、明哥,还有几个依稀面熟的和兴盛老辈。但我的目光,最终死死地钉在了站在人群最中间、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穿着唐装、面带微笑、眼神却深邃得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身上。
那个男饶脸……我见过!虽然比现在年轻很多,但我绝对见过!他竟然是……!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灵盖!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鬼……竟然是他?!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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