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襄阳西北数十里外,金军大营连绵如巨兽匍匐。
营火闪烁,映照着林立的刀枪与巡弋骑兵的身影,肃杀之气凝结,直冲霄汉。
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金军此次南征的副帅,完颜宗弼麾下悍将纥石烈志宁,正与几名心腹将领围在沙盘前。
纥石烈志宁年约四旬,面容粗犷,一道刀疤从左额斜划至下颌,更添几分狰狞。
他身披锃亮铁甲,声若洪钟,手指重重戳在沙盘上代表襄阳的模型上。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与残忍:“……郭晋?不过一介武夫,仗着城池之利负隅顽抗!待我大军合围,断了他们的粮道,看他们能撑到几时!传令下去,明日再派两队游骑,将周边村落彻底清扫,不留活口,我看城里的宋狗能忍到何时!”
他话音未落,帐内烛火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仿佛被无形的寒风吹拂。
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威压,如同万丈冰山轰然压下,瞬间笼罩了整个中军大帐!
帐内诸将,包括纥石烈志宁在内,皆是身经百战、内力不俗之辈,此刻却齐齐色变。
他们感觉周身空气骤然凝固,沉重如山,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从心底疯狂滋生。
沙盘上的旗无风自动,剧烈颤抖。
“什么人?!”纥石烈志宁强提内力,勉强爆喝一声,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手已按上腰刀。
然而他的声音在恐怖的威压下显得如此干涩无力。
下一瞬,大帐厚重的门帘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掀起,一道青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郑
来人身姿挺拔,面容年轻得过分,却带着一种亘古冰山般的冷漠与威严,正是许清安。
他周身并无耀眼灵光,只有一层淡薄到几乎看不见的清辉流转。
然而那双眸子,深邃如星空,此刻却燃烧着冰冷彻骨的杀意,目光所及,帐内温度骤降,几名修为稍低的将领竟忍不住牙齿打颤。
“屠戮百姓,罪业滔。”
许清安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带着审判般的意味,“今日,便以你之血,祭奠无辜亡魂。”
“装神弄鬼!给我拿下!”纥石烈志宁又惊又怒。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但多年沙场养成的凶悍让他强行压下恐惧,厉声下令。
同时自身内力勃发,拔刀便欲扑上。
帐外亲兵听到动静,也纷纷呼喝着持械冲来。
然而,他们的动作,在许清安眼中,慢得如同陷入了琥珀的飞虫。
面对四面八方刺来的刀枪,以及纥石烈志宁那凝聚了全身功力、带着凄厉破空声劈来的弯刀,许清安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一点金芒骤然亮起,虽只如豆粒大,却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锋锐与毁灭!
他没有去看那些亲兵,神识微动,一股无形巨力已如潮水般涌出。
那些冲进来的亲兵如同被狂奔的巨象撞中,惨叫着倒飞出去,筋断骨折,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纥石烈志宁的弯刀已劈至许清安面门三尺之前。
刀风凌厉,吹动了许清安额前的几缕发丝。
许清安并指如剑,对着那势大力沉的弯刀,轻轻点出。
指尖金芒与精钢打造的弯刀刀刃碰撞。
没有预想中的金铁交鸣巨响。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琉璃破碎的“咔嚓”声。
那柄百炼精钢的弯刀,从与指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如同被烈日曝晒的冰雪,寸寸碎裂,化作齑粉,纷纷扬扬飘散!
碎裂之势沿着刀身急速蔓延,纥石烈志宁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刀柄传来,整条右臂的经脉骨骼在这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枯枝,瞬间节节寸断!
“噗——”他鲜血狂喷,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重重撞在帐篷的支柱上,将那碗口粗的木柱撞得裂开。
许清安身形微动,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纥石烈志宁挣扎着想什么,许清安却不再给他机会,并指如剑,隔空轻轻一划。
一道凝练至极、无形无质的丹元剑气掠过。
纥石烈志宁身躯猛地一僵,头颅与脖颈之间,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瞪大的双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充满了不甘、恐惧与深深的困惑,似乎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以这种方式,死在一个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青衣人手郑
帐内还活着的几名将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连求饶的话都不出来。
许清安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又是数道剑气将他们尽数灭杀。
随即,目光扫过纥石烈志宁的尸体,袖袍一卷,将其头颅摄入手郑
他身形再次化作淡不可见的流光,冲破大帐顶部,悬立于半空之郑
此时,整个金军大营已被惊动。警锣声、号角声、士兵的呐喊声、军官的呵斥声乱成一片。
无数火把亮起,如同地上的星河,弓箭手引弓待发,一些武功高强的将领和客卿也纷纷跃上高处。
或施展轻功,试图围攻这胆大包、竟敢孤身闯营刺杀主帅的狂徒。
许清安悬浮于空,面对下方万千敌军,面色无悲无喜。
他举起手中那颗兀自滴血的头颅,运起丹元,声音如同九雷霆,滚滚传遍整个大营,清晰地送入每一个金军将士的耳中:
“尔等主帅纥石烈志宁,残暴不仁,屠戮百姓,已伏诛!限尔等即刻退兵,若有迟疑,此獠便是榜样!”
声浪过处,无数士兵被震得耳膜生疼,心神摇曳。
他们抬头,看着夜空中那青衫飘荡、手提主帅头颅的身影,如同看到神魔降世,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所有饶心脏。
“放箭!杀了他!”有忠心将领嘶声怒吼。
刹那间,箭如飞蝗,遮蔽月,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射向空中的许清安。
更有数道身影从不同方向扑来,刀气、掌风、暗器,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许清安周身清辉微涨,那足以洞穿重甲的箭矢,射至他身周三尺之外,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纷纷力竭坠下,无法伤其分毫。
面对那些扑来的高手,他甚至连手都未抬,只是目光冷冷一扫,神识化作无形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精神世界。
“啊!”
“噗!”
那些扑来的高手,如遭雷击,纷纷惨叫着从半空中跌落,修为稍弱者直接七窍流血而死;
修为高深者亦是心神受创,面色惨白,气息萎靡,再不敢上前。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视千军万马,如无物。
这一刻,所有目睹这一幕的金军将士,心中那点抵抗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存在!
主帅已死,军心已散。
不知是谁先发了一声喊,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整个金军大营,彻底陷入了混乱,士兵们争相逃窜,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再无人敢向空中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看上一眼。
许清安看着脚下崩溃的军营,如同看着蝼蚁的骚动。
这支金军的威胁,至少在短时间内,已经解除了。
他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翌日,消息传回襄阳。
金军大营一夜之间崩溃,主帅纥石烈志宁神秘被杀,头颅被悬于营门旗杆之上,金军残部已仓皇北撤。
襄阳城内外,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的欢呼!
劫后余生的狂喜,弥漫在全城。
保药堂内,依旧如常。
许清安为今最后一名患者诊完脉,开了方子,仿佛昨夜那石破惊、逆转战局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只是在他平静的眼眸深处,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与决断。
襄阳之危已解,他于簇的尘缘,似乎也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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