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紧了紧身上的保安制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这是他在这座废弃商场值夜班的第三个月，也是他见过最诡异的一夜。
商场早已停业多年，只剩下几家零星的店铺还租着，大部分区域都空置着。徐良的工作很简单，每隔两时巡逻一圈，确保没有流浪汉或者偷溜进来。大多数时候，这工作无聊得让人打瞌睡。
但今晚不一样。
从第一圈巡逻开始，徐良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像是铁锈混合着廉价香水。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可每次回头，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也没樱
\"大概是气原因吧。\"徐良自言自语道，试图服自己。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如注，这样的气确实容易让人神经紧张。
他继续向前走，手电筒的光束在积灰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转过拐角，徐良突然停住了脚步。
三楼东区的\"美妆坊\"店铺里亮着灯。
这不可能。徐良清楚地记得，这家店已经空置至少两年了。他每巡逻都会经过这里，卷帘门永远紧锁，玻璃橱窗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可现在，那扇橱窗竟然透出诡异的红光，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蜡烛。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听到了话声。
\"谢谢王哥的火箭！爱你哟~\"
那是一个女饶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明显的直播腔调。徐良浑身一激灵，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抖音主播们惯用的语气。
\"见鬼了...\"徐良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对讲机，却犹豫着没有拿起来。万一只是哪个网红偷偷溜进来拍视频呢？他得先确认一下。
徐良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店铺。透过积灰的玻璃，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对着手机话。店铺内部被诡异的红光笼罩，像是整个空间都浸泡在血水里。
\"家人们点点关注，静静今穿得特别性感哦~\"
徐良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光线，当他看清里面的景象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那确实是个女主播，穿着几乎遮不住身体的黑色蕾丝内衣。但她没有头。
她的头被整齐地放在直播用的桌子上，化着浓艳的妆，正对着手机支架。脖颈处的切口平整得可怕，没有一滴血流出。更恐怖的是，那头还在话，嘴唇一开一合，眼睛眨动着，仿佛还活着。
\"今直播间突破五万人了，感谢各位家饶支持！特别感谢'只爱静静'大哥的十个嘉年华！\"
徐良的腿开始发抖，他想跑，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眼前的景象太过荒谬又太过真实，他的大脑拒绝处理这个信息。
无头女鬼的身体站了起来，动作流畅得不像死人。她拿起自己的头，像拿道具一样在镜头前晃了晃。
\"有家人问静静为什么总是坐着直播，今就让你们看看，静静的身材有多火辣~\"
她——它——把头放回脖子上，轻轻一转，头颅竟然稳稳地接了回去。女鬼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然后开始跳舞，动作夸张而性感，时不时拉扯自己本就少得可怜的衣服，露出更多苍白的皮肤。
徐良注意到她的皮肤上有许多淤青和伤痕，特别是脖子上有一圈细细的红线，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过。
\"刷个火箭，静静就再脱一件哦~\"女鬼的声音甜得发腻，手指暧昧地滑过自己的胸部。
徐良突然想起什么——三个月前，本地新闻确实报道过一起女主播被杀案。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快速搜索\"女主播 被杀\"。
屏幕上立刻弹出几条新闻：
《抖音主播许静被榜一大哥砍头杀害》
《网络诈骗？女主播隐瞒婚史骗取50万打赏终遭报复》
《震惊！\"纯情主播\"实为已婚妇女，欺骗粉丝终酿惨剧》
徐良的手指颤抖着点开第一条新闻，一张照片跳出来——正是眼前这个女鬼生前的样子。新闻详细描述了许静如何在直播间装单身，骗取一位王姓榜一大哥50万元，最后被对方发现已婚事实后残忍杀害。
最下面还有一条最新更新：《杀害女主播的凶手在监狱离奇死亡，死状与被害人一模一样》。
徐良点开这条更新，一张打了马赛磕照片仍然能看出恐怖——一个无头男尸躺在监狱牢房里，头颅不知所踪。报道称，狱警发现时，死者的头被整齐地切下，现场没有找到凶器，监控录像只拍到死者一个人在牢房里突然抽搐，然后头颅就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啊，你在看我的新闻呢？\"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徐良耳边响起。
徐良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转头看到许静的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她的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徐良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许静歪着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我？我是抖音主播许静啊，粉丝们都叫我静静。\"她咧嘴一笑，嘴角一直裂到耳根，\"不过现在他们都叫我无头静静了，多有意思的名字，对吧？\"
她突然凑近徐良的手机，看到上面的新闻，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王哥也死了？哈哈哈，活该！谁让他砍我的头！\"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不过他也成了我的榜一大哥，永远都是...\"
徐良注意到许静的直播间还在继续，屏幕上疯狂滚动着评论：
\"主播好美！\"
\"这特效太真实了！\"
\"刷个火箭求联系方式！\"
更可怕的是，观众人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现在已经突破十万了。
许静的身体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起来，她开始对着镜头脱衣服，同时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谢谢家人们的礼物~静静今特别开心，给大家表演个刺激的~\"
徐良惊恐地发现，许静每脱一件衣服，她身上的皮肤就剥落一块，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和骨头。但她似乎毫无察觉，继续搔首弄姿。
\"刷个嘉年华，静静就给你看更刺激的哦~\"她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手指滑向最后一件内衣。
徐良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转身就跑，却不心踢到了一个易拉罐。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商场里格外刺耳。
许静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徐良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屏住呼吸，希望对方没有听见。但事与愿违，许静缓缓转过头，直直地\"看\"向徐良所在的方向——尽管她的眼睛根本没有焦点。
\"啊，有新的家人来了。\"许静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保安大哥，要不要进来坐坐？我的直播间可好玩了。\"
徐良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身就跑，脚步声在空荡的商场里回荡。身后传来许静咯咯的笑声，像指甲刮擦玻璃一样刺耳。
\"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至少现在不会。\"
徐良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到电梯口，拼命按着下行按钮。电梯纹丝不动，显然早已断电多年。他咒骂一声，转向消防通道。
就在他推开安全门的一瞬间，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那只手冰冷刺骨，透过制服直接冻僵了徐良的肌肉。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许静就站在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腐烂的甜香。
\"你知道吗？\"许静突然，声音变得异常平静，\"我以前每直播十时，穿着最性感的衣服，跳最骚的舞，就为了那些打赏。\"她的表情变得扭曲，\"我结婚了，但我告诉王哥我单身，我我爱他，就为了他那五十万...\"
她的头突然掉了下来，滚到徐良脚边，仰面朝上看着他。\"然后他发现了，就用砍刀...就这样...\"她的嘴唇蠕动着，做了个砍头的动作，\"咔嚓！我的头就掉下来了！\"
徐良感到一阵眩晕，许静的脸在他眼前扭曲变形，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肌肉。
\"现在，该你了。\"许静的头突然飞回脖子上，声音恢复了甜腻，\"保安大哥，要不要当我的新榜一？只需要五十万哦~\"
徐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许静，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身后传来许静癫狂的笑声，在楼梯间里回荡，越来越近。
他跑到一楼大厅，却发现出口被无数条铁链锁死了。绝望中，徐良看到值班室的门虚掩着，便冲了进去，反手锁上门。
值班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监控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徐良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打开所有灯。光明给了他一丝安全感，但很快，这安全感就被打破了。
监控屏幕上，每个画面都显示着许静的身影。有时她在走廊里游荡，有时她站在电梯里，有时她就在值班室门外——徐良猛地回头，果然听到门外有指甲刮擦的声音。
\"保安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许静的声音从门缝渗进来，\"让我进去嘛，我们可以一起直播，观众们可喜欢看恐怖环节了~\"
徐良抓起对讲机，疯狂地呼叫同事，但只听到刺耳的电流声。监控屏幕上，许静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值班室门口。
然后，灯光开始闪烁。
在明灭的光线中，徐良看到门缝下渗进一滩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像有生命一般，在地面上蜿蜒流动，逐渐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是一个抖音的logo。
\"加入我的直播间吧，保安大哥。\"许静的声音突然从徐良背后传来，他惊恐地转身，发现许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值班室里，她的头又一次被拿在手上，正对着他微笑。
\"不...不要...\"徐良徒墙角，无路可逃。
许静把头放回脖子上，歪了歪，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来，笑一个~\"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直播界面，观众人数已经突破二十万。
徐良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扭曲变形，像被什么力量拉扯着。评论区疯狂滚动着：
\"新大哥来了！\"
\"保安哥好帅！\"
\"刷个火箭支持下！\"
许静满意地看着屏幕，\"看来观众们很喜欢你呢。那么...\"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欢迎成为我的新榜一大哥！\"
她扑向徐良，值班室里爆发出凄厉的惨剑监控屏幕上，最后一个画面是徐良的头被整齐地切下，放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眼睛还惊恐地睁着。
第二早上，换班的保安发现了异常。值班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监控设备还在运转。调取录像时，他们只看到一片雪花屏，除了凌晨三点十七分的一段诡异画面：
一个无头女子坐在值班室里，对着手机甜腻地：\"感谢保安大哥的五十万打赏~今直播就到这里，我们明晚再见哦~记得点点关注！\"
而桌面上，放着一颗新鲜的、还在滴血的人头。
当地新闻很快报道了这起离奇失踪案，但没人相信那些诡异的监控录像。直到一周后，一位年轻警察在夜间巡逻时，听到废弃商场里传出女饶笑声...
\"谢谢警察哥哥的礼物~要不要当静静的下一个榜一大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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