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霄一时懵了,不知那眼神为什么会是这般。一时之间,他苶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瞅着石敬瑭与追兵越追越近,越追越近。
“姑娘——”他再次不甘地再次嘶喊一声。
“李公子,你是喊我吗?”
忽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并伴着一句清脆悦耳的呼叫将李凌霄惊醒。
他猛然坐起身,愣怔地四下观瞧。却看到熹微的晨光正从窗棂上斜照进屋内,洒了满床。
“哦,原来又是一场梦。”他自言自语地道,顺势抹去了额头的冷汗。他又摇了摇有些昏涨的头,让自己清醒了些。
这已不是第一次梦到那女子。无论梦中如何努力,依旧是没有看到她的面容。
对这梦,他感到异常诧异,甚至有些怪异。不知为何,几乎每次梦到那女子,除了那一袭白纱,还有的便是漫桃花。白纱可以理解,毕竟太原之夜,他见到那女子时正白纱遮面。但是,这漫桃花却作何解释,颇令人费解。
“李公子,我能进来吗?”门外再次传来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
“尤姑娘,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了两句梦话而已。你先忙着,我收拾一下便起床。”李凌霄知道门外是尤彩姑娘。也知道,应该是刚才梦中的呼叫惊动了她。
“哦——,原来是做梦啊。”尤彩的语气中似有一丝失落。稍作停顿,她继续道:“李公子,光还没大亮,你再歇息一会儿吧。我去准备早饭了。”
李凌霄“嗯”了一声,再次回味起刚才的梦境。虽然每次情境各有不同,但梦中人却依稀可辨,还有那漫的桃花。
“唉——,今生是否有缘再与那姑娘见上一面?”他边起床,边自言自语。
他自打重伤醒来之后,那女子的身影便挥之不去,多次梦中潜来。有几次,她的模样竟然与莲儿和尤彩姑娘重叠了起来,却又不清晰。
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一袭绣着桃花的白纱,他根本不知道那姑娘的容颜。
他披衣而起,推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疯狂地涌进了屋里。已经立冬,深山里的冬意甚浓。一早一晚,令人寒不自胜。
“尤寨,一晃三个月有余啦,时间真如白驹过隙,逝者如斯啊。”李凌霄看着院里凋零稀疏的梧桐叶,不免感慨良多。
他与阿克逃到这尤寨,是三个月之前的中元夜。他们二人不但没有逆改“汉”命,反而差点丢了微芥命。如今只能躲在这个偏僻、闭塞的山村苟全性命,残喘光阴。
虽然太原那一夜差点丢掉性命,但他不后悔,不后悔自己的鲁莽和任性。
他清楚记得,那一夜的太原街头,汾河岸边,追兵四起,喊杀震。他与阿克,还有那两个蒙面女子,真可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斜。太原城震荡,汾河水染红。四个人,仅仅是他们四个人,便将太原城搅了一个昏黑地,鸡犬不宁。
他斜倚门栏,回想着那一夜的厮杀惨烈,不觉又心生豪迈:“匹夫之勇如何?布衣之怒又如何?荆轲是匹夫之勇,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专诸是布衣之怒,却‘彗星袭月,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下缟素’。”
但是,当他看向对面闭合的柴门时,不免又心生些许黯然。柴门后,阿克尚未痊愈,犹自行动不利落。何止是阿克,自己不也是大伤初愈,内力尚不可任由使用。
一想到阿克命悬一线的危状,他强自按压下心头豪情,暗自思忖:“今后,若杀那狗贼,务须三思而后校莫再做螳臂挡车、蚍蜉撼树之举,更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他自认为不是鲁莽之人,遇事懂得三思而后校即便太原刺杀,他更是久经筹谋,再加上莲儿的助力。但是,几近流尽的鲜血告诉他,凭一己单薄之力,搅风搅雨尚可,撼动石敬瑭这个庞然大物,不是易事。更何况还有如狼似虎的彪悍契丹人。
前日,在四下无人之际,阿克问过他:“公子,我们下山的时候,你要去秦岭。为何一路行来,却到了太原?难道我们就是为了刺杀石敬瑭吗?”
他一时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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