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徐曼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仿佛她一直在等着这个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徐曼那慵懒中带着一丝了然和戏谑的熟悉声音，仿佛能穿透电波看到我此刻焦急又期待的表情：
“哟？林总？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遇到‘目标’搞不定了？”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几分调侃，“让我猜猜，是不是张总那边，开口要两个目标了？”
我握着手机，瞬间怔住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她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得如此具体！连金额都分毫不差！张总那边也是刚刚才跟我们敲定初步方案不久！
“曼曼，你怎么知道？”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呵呵……”电话那头传来徐曼轻快的笑声，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林枫，你以为我昨晚去参加那个晚宴，真是单纯去吃饭喝酒的吗？张总那个人，我比你了解。他既然看中了你们恒月，又亲自带队来深度考察，怎么可能只是走个过场？他下一步的动作，我大概能猜到七八分。两亿这个数，对于卓越科技的体量和你们恒月需要占到的战略股比来，合情合理。”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行了，别在电话里大惊怪了。晚上七点，老地方，雪茄会所。你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聊。我给你指条明路。”
她的语气笃定而自信，仿佛那令人窒息的两亿资金缺口，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
“好！我一定准时到！”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仿佛瞬间落下了一大半。有她这句话，我就有了主心骨。
挂断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抬头，正好对上苏清月带着笑意的目光。她显然听到了我和徐曼的对话。
“怎么样？我了吧，不用杞人忧。”苏清月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徐曼既然开了口，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你们晚上怎么谈了。我先去忙了，卓越科技那边的方案草案，我也得提前做些准备。”
她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心情却已从刚才的焦虑不安，转变为一种充满期待和隐隐兴奋的状态。有徐曼出手，局面似乎瞬间明朗了起来。
然而，这种轻松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顾晚舟端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怯生生地走了进来。
“林先生，您的茶。”她将茶杯轻轻放在我桌上，却没有立刻离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声开口道：“林先生，刚才在会议上，卓越科技提出要我们用两个亿的现金认购他们22%的股权，清月姐答应的太痛快了。”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声音都有些发颤：“林先生，那可是两个亿啊！我们公司现在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才一千万不到。如果从银行融资，以我们公司目前的资产规模和盈利水平，根本不可能贷到这么多钱！这简直是在玩蛇吞象的游戏啊！太可怕了！万一失败了，公司就全完了！”
看着她因为极度担忧而有些苍白的脸，以及眼神中那份纯粹而真挚的关切，我心中不由得一暖。
她是真的在为公司、为我担心。
我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然后，我用尽量平和、自信的语气安抚她：“晚舟，别怕。你的担心是对的，正常情况下，以公司目前的体量，要独立承担两亿的融资，确实风险极大，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话锋一转，开始给她分析，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梳理和坚定自己的思路：“但是，你看问题不能只看眼前。第一，我们的盈利能力是在快速增长的，尤其是叶蓁蓁的欧洲团队，这次带回来的五家意向客户，一旦正式签约落地，明年给公司带来的利润增长可能是两倍、甚至三倍！这是我们敢于承担更大财务杠改底气所在。”
“第二，”我继续道，“我们的国内市场也在高速扩张，市场份额不断增加。明年的增长，保守估计不会低于五成。一旦与卓越科技达成深度合作，供应链整合完成，我们的采购成本会大幅降低，国内的利润空间也会进一步打开，实现翻番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加重了语气，“我们投资这两亿，并不是纯粹的付出，而是换回了卓越科技22%的股权！卓越科技本身是一家盈利能力非常强的公司，我们作为股东，每年是可以参与分红的！这笔投资本身是有优质资产和稳定现金流作为支撑的！”
我看着她渐渐明亮起来的眼睛，最后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不是一个‘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一个‘如何尽快拿到这笔启动资金’的问题。只要资金到位，凭借我们团队的执行力和市场前景，我们完全有能力驾驭这个融资规模，并把它转化为公司跨越式发展的巨大动力！”
在我的层层分析和安抚下，顾晚舟脸上的担忧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似懂非懂、但却愿意相信我的依赖和安心。她用力点零头：“嗯！林先生，我明白了！我相信您！您和苏总、徐曼姐她们一定早有打算，是我太胆了……”
然而，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又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用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语气，非常认真地道：“林先生，如果……我是如果。万一这次真的失败了，公司遇到了难关，您一定不要一个人硬扛！”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别忘了您给我买的那套房子！虽然不值什么大钱，但应该也能抵押贷出几百万来！到时候，我把房子卖了或者抵押了，把钱给您！让您有资金可以东山再起！我绝对不能看着您倒下！”
听到她这番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她脸上那种毫无保留、甚至愿意押上自己全部身家来支持我的决绝和真诚，我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感动、心疼、怜爱……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无法自持。
这个傻丫头！她可能并不完全理解商业世界的复杂和残酷，但她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倾其所有的支持，却比任何精妙的商业计划都更让我动容！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在她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唇。
这个吻，不带有任何情欲的色彩，而是充满了怜惜、感动和一种沉甸甸的承诺。
顾晚舟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下，随即彻底软化下来，闭上眼睛温柔地回应着我，脸颊飞起两抹动饶红晕。
良久，我才缓缓松开她，看着她迷离而羞涩的眼神，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傻丫头，什么胡话。你的房子，好好留着，那是我给你的。相信我，不会有那一的。我绝不会让我的晚舟，需要为我做到那一步。”
顾晚舟靠在我怀里，轻轻点零头，声音细若蚊蝇：“嗯，我相信您。”
安抚好顾晚舟，看着她重新焕发出希望和干劲离开办公室，我看了看时间，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一个多时。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要去面对那位能“点石成金”的徐曼，去揭开那“两亿迷津”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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