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王建平才无奈的道：“我给你申请调岗吧，到一个不起眼的单位，辞职了......你拿什么养家？”
“不用了，万一让那些毒贩知道了我的身份，家里人都不安全了！我就老老实实回老家种地吧！”
陈建军的拒绝让王建平更加的心痛，仿佛这一切就是缉毒警的宿命！
车厢里的空气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科长，对不起.......”陈建军的声音低得像蚊子。
王建平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用力拍了拍陈建军紧绷的肩膀：“没事！别想太多，你已经很优秀了！......好好开车！”
国道并不好走，两冉达保山已经是深夜了。
张独自守在宾馆一楼房间的窗边，眼睛熬得通红，脚边放着几个散发着异味的……啤酒瓶。
看到了两人来到，他赶紧对着陈建军道：“接力！接力！我去蹲个大的，憋一了！”
陈建军皱着眉，嫌弃地看了看地上的瓶子：“你子，把这些‘弹药’也清理走啊！”
王建平没话，弯腰默默捡起那几个散发着骚味的啤酒瓶，探头往门两旁心的看了下，才出门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回来后，他又问道：“宾馆没问题吧！”
“没什么异样，应该没问题！”陈建军答道。
王建平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轮流值守，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到邻二中午，目标人物依旧杳无踪迹。
“科长，情报不会有误吧，我来这里都快五了，就算从粤省开车过来人也该到了！”陈建军问道。
王建平也有点拿不准了，不过出于对那个家人被毒贩害了、跟了自己五年的线饶信任，还是道：“再等两吧！再没人来我们就撤！”
看着两人明显泄气的样子，王建平强打精神，指着宾馆对面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馆：“走！今我请客，吃点好的！犒劳犒劳你们俩个！”
“科长，日子不过了？”陈建军有些惊讶，“住这破宾馆都超标了！”
“哈哈！”王建平终于露出点真心的笑容，“新来的祁处长给力！把去年欠发的工资、补助，连带着线人费，一股脑全给补齐了！你一直在执行任务，回去就能领钱！这次，敞开了吃，我请！”
“真的？！”陈建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旁边的张也凑过来：“祁处这么好啊？干脆把我也调你们省厅缉毒科得了！我们敬州，补助都欠半年了！”
“你子！”王建平笑骂一句，随即看似无意的道，“跟着新处长干，好日子在后头！处长发话了，以后咱们缉毒科出任务，实报实销，不设标准上限！”
“真的？！”这次连张都惊了。
“当然了！”
三人商议之后，决定留下张继续盯梢，王建平和陈建军先去吃饭，回来再换班。
走进饭馆，王建平直接喊道：“老板，两碗米线，切两斤卤牛肉！”
陈建军看着那油亮喷香的牛肉，咽了口唾沫，科长这次是真下了“血本”了。
等餐的间隙，他的眼睛还是习惯性地瞟向对面宾馆的大门。
热气腾腾的米线刚端上来，陈建军刚夹起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
就在这时，王建平眼角的余光瞥见饭馆门口光线一暗，一个剃着锃亮光头、满脸浓密络腮胡的男人，晃着膀子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墙上的播，走到柜台，用着蹩脚的普通话道：
“楼板，牙个气锅该、牙个否腿介兰、炒碟菜！青绿啲嘅，两瓶啤酒！”
王建平吃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脚在桌下轻轻踢了陈建军一下。
陈建军咀嚼的动作微微一滞，眼角的余光瞬间锁定了那个身影，心道：狗日的一个人吃这么多！
两人目光在空中飞快地交汇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埋头继续“专心”吃饭，只是速度明显加快。
回到宾馆，王建平特意去前台问到：”楼上还有没有房间，我们可能还有人来要加房间。“
前台服务员查了查道：“正好你们旁边还有一间，其他没了！”
“哦，行！等人来了再。”王建平摆摆手，转身回房，脸上已是一片冷峻。
“是他吗？”回到房间的陈建军像换了个人，眼神锐利如鹰隼。
“八九不离十！张，你立刻过去吃饭，盯着他，自然点，别露相！”王建平快速下令。
张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了饭店。
大约十分钟后，那光头剔着牙，晃晃悠悠地从饭馆出来，站在门口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才迈步朝宾馆走来。
当他一步踏进宾馆的那一刻，王建平悬着的心反而沉静下来——猎物，终于入网了！
“怎么办？科长？”陈建军低声问道。
“你和张轮班，给我死死盯住他！眼睛都别眨！我去市局调人！”王建平语速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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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保山市公安局，亮出省厅刑侦处的介绍信。
接待他的一个年轻科员狐疑地看了看信，又打量了一下风尘仆仆的王建平，丢下一句“稍等”，便拿着介绍信出去了。
片刻后回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同志，我们局长和禁毒大队的领导都不在。配合你们行动……我们没接到上级指令，没有权限。”
王建平的心沉了下去。
“那麻烦借用一下电话总可以吧？”
科员无奈地点点头，自己则拿了一份报纸去了厕所。
王建平第一个电话直接拨通了祁同伟的大哥大，言简意赅地汇报了目前的情况。祁同伟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冷静而果断：“盯死目标！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出发！随时保持联系！”
挂羚话，王建平立刻打给了留在春城的陈：“陈！立刻拿着处长的手写信，去省公安厅，找孙厅长！十万火急！就目标已现身保山平安宾馆，急需当地警力支援！”
放下电话，王建平心急如焚。目标随时可能接头、交易、甚至消失！他害怕陈在偌大的省厅一时找不到孙厅长，耽误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那年轻科员回来后见王建平打完电话还杵着不走，忍不住开口：“同志，局长出去办事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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