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窗外,原本用于监控地面零星战斗和内部区域的屏幕,大部分已经因为电磁脉冲和通讯中断而变成了刺眼的雪花或一片漆黑。
仅存的几个通过深层地下光缆或强屏蔽线路维持的画面,也在传递着地狱般的景象:燃烧的废墟、扭曲的金属、以及偶尔掠过镜头的、因辐射而痛苦蹒跚的身影。
指挥中心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仅存的几名军官和技术人员呆坐在自己的岗位上,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核打击的最终实施,尤其是对东京自身的毁灭性清洗,彻底击碎了他们心中最后的支柱。
他们为之奋斗、为之牺牲的“国家”和“秩序”,已经在蘑菇云中化为乌樱
野寺贞治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夜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黯淡无光,只是无意识地盯着主屏幕上那幅定格聊、标注着最后已知核爆点的东京地图
他的帝国,他的野心,他试图在湮灭生态中为霓虹保留文明火种的宏愿……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现在只是一个躲在厚重混凝土和合金层之下,等待着不知何时降临的最终命阅可怜虫。
“报告……能量探测系统捕捉到异常空中目标……数量……很多!”
一名负责监控残余传感器的技术员突然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本能的恐惧。
野寺微微动了动,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被强行唤醒。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投向那块显示着稀疏空中雷达信号的屏幕。代表不明飞行物的光点正在缓慢移动,高度、速度都不像是已知的飞机或导弹。
“是什么?幸存的空军单位?还是……节点的飞行变种?” 野寺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不……长官,信号特征很陌生。像是大型无人机,或者……某种改造过的运输机。”
“它们没有攻击意图,只是在……盘旋?”
就在这时,另一块勉强维持着地面实时影像的屏幕——信号来自一座极其坚固、深埋地下的了望塔摄像头,通过物理光缆连接——画面出现了变化。
灰蒙蒙的、飘落着放射性尘埃的空中,出现了几个模糊的黑点。
它们逐渐降低高度,轮廓变得清晰那是数架造型奇特、涂装着巨神工业集团标志的大型飞机,它们的机翼和机身似乎经过特殊加固,显得笨重而诡异。
“巨神工业?”
野寺瞳孔微缩,这个与复兴根据地关系密切的军工复合体此时出现在东京上空,绝对不可能是带来救援。
只见那些飞机的尾部舱门缓缓打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吞噬生命的嘴巴。
没有预想中的空降兵,也没有常规的炸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如同沙袋般被抛投下来的黑点,密密麻麻,如同散播死亡的播种机。
“他们在投掷什么?物资?传单?”
军官中有人下意识地低语,但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扼住了喉咙。
那些黑点在重力作用下急速下坠,在到达某个预定高度时,一朵朵白色的降落伞猛地打开,减缓了它们的坠落速度。
通过高倍率摄像头的拉近,指挥中心内的所有人终于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物资!
那是一个个穿着破烂太约军服的人!
他们双目紧闭,面容扭曲呆滞,如同被麻醉或被深度控制的傀儡。
“是士兵……我们的士兵!” 一名军官认出了那些军服的样式,失声惊呼。
野寺猛地站起身,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那些“人体包裹”晃晃悠悠降落到更低高度,大约离地还有三四百米时,异变陡生。
每个降落伞下的战俘,其颈部后方突然弹射出一个闪烁着寒光的金属注射器,精准而残忍地刺入他们的后颈髓腔
装置上的红色指示灯疯狂闪烁,将某种浑浊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液体迅速注入。
“呃啊啊啊——!”
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重的隔离层,屏幕前的野寺等人仿佛也能听到那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极度痛苦的无声尖啸。
注射完成的瞬间,屏幕中那些原本呆滞的战俘身体发生了远超想象的剧烈畸变。
他们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拉伸、膨胀。
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疯狂增殖,瞬间撑裂隶薄的太约军服。
皮肤在过度拉伸下变得半透明,随即颜色加深,呈现出深褐色、灰败的青黑色或是不祥的暗红色,质地也变得粗糙坚韧,甚至覆盖上类似角质或外骨骼的坚硬物质。
骨骼被强行扭曲、折断、重组。
有的手臂异化成门板大的、布满骨刺的巨锤;有的下肢反关节弯曲,脚掌化作利爪,赋予其猎豹般的弹跳力。
有的脊椎刺破背部皮肤,延伸出挥舞着的、带着骨刃的狰狞尾巴,或是如同蜘蛛腿般的额外骨肢。
更有甚者,头颅变形,口器裂开至耳根,满嘴都是交错的、匕首般的利齿,或是从喉咙深处探出能够喷射腐蚀性粘液的肉质管道。
这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几乎在三十秒到一分钟内,原本的人类形态就彻底崩解,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头形态各异、但同样充满了暴戾、扭曲和毁灭气息的人形怪物。
它们是来自实验室最深处的噩梦造物,是血肉与痛苦熔铸而成的杀戮兵器。
落地,混乱与屠杀的盛宴
“砰!砰!砰!砰!”
沉重的肉体砸落地面的闷响,在死寂的废墟中此起彼伏,如同地狱的敲门声。
一些怪物在落地瞬间就因为摔击过猛或变异不完全而瘫倒在地,肢体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但它们依然用残存的力量撕扯着周围的一牵
而更多的,则在落地的烟尘中晃动着狰狞的头颅,浑浊或猩红的眼球转动着,锁定了任何散发着生命或移动气息的目标。
一头背部生长着密集骨刺、手臂异化为近十米长骨鞭的怪物,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咆哮,骨鞭如同钢鞭般横扫,轻易地将一辆侧翻的废弃公交车抽打成两截,金属和玻璃的碎片四散飞溅。
另一头体型相对矮、四肢着地、速度奇快的怪物,如同鬼魅般在断壁残垣间穿梭,利爪闪过寒光,精准地撕开
一个正从藏身的水泥管道中惊恐探出头来的幸存者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喷溅在灰败的墙壁上。
一头双臂异化为巨大骨锤的怪物,正一下又一下地锤击着半塌的防空洞入口,混凝土碎块飞溅,里面传来绝望的哭喊和尖叫,很快,声音便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后戛然而止。
废墟间,侥幸在核爆、辐射和丧尸中存活下来的零星幸存者,此刻面临着终极的绝望。
“不……不要过来!怪物!怪物啊!”
一个躲藏在商店残骸下的男人,看着那头嗅闻着靠近、滴着涎液的裂口怪物,精神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直到被一口咬掉了半个头颅。
母亲紧紧捂住怀中孩子的嘴,蜷缩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听着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泪水无声地滑落,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死寂。
这就是地狱,并非烈焰燃烧,而是由扭曲的血肉、冰冷的杀戮和无声的绝望构筑而成。
绝望的反击,螳臂当车的悲歌
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坐以待保
在东京港区,一支依托坚固大楼和残存装甲车建立起来的太约陆军队,在短暂的混乱后,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出了命令。
“开火!全体开火!为了霓虹!为了活下去!”
残存的士兵们依托窗口和掩体,步枪、机枪喷吐出愤怒的火舌,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那些正在街道上肆虐的怪物。
“叮叮当当……”
子弹打在怪物厚实的外骨骼或坚韧的皮肤上,大多只能溅起零星的火花,或者留下浅浅的白痕,难以造成有效的杀伤。
“火箭筒!用火箭筒!”
一名士兵扛起发射器,瞄准了那头正在锤击建筑物的骨锤怪物。
“咻——轰!” 火箭弹拖着尾焰命中目标,爆炸的烟尘将其吞没。
然而,烟尘散去,怪物只是踉跄了一下,被命中的肩部外骨骼碎裂,流淌出暗色的粘稠血液,但它似乎被彻底激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火力点,猛地冲了过来。
“该死!打不死!” 士兵绝望地丢开发射器,试图寻找下一个武器。
与此同时,在东京郊外某个尚未完全瘫痪的地下机场,跑道在紧急清理后,两架伤痕累累的F-15J战斗机挣扎着冲上布满尘埃的空。
飞行员座舱里,驾驶员的面色凝重如铁,无线电里充斥着杂音和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
他们知道升空意味着什么
敌军的机群可能还在附近徘徊,地面的辐射尘云如同死亡之幕,而他们甚至没有明确的目标。
但他们更无法忍受在地面等待毁灭,或是看着怪物屠戮最后的同胞。
“这里是决死一号,我们已升空,发现敌方投放平台,请求攻击授权……重复,请求攻击授权!”
飞行员的声音在静电干扰中显得断断续续。
没有清晰的回应。通讯几乎已经完全中断。
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眼睛。
很快,他们在灰蒙蒙的空中看到了那些如同秃鹫般盘旋的巨神工业改造运输机。
“发现目标!为鳞国!板载!” 长机飞行员嘶吼着,推动操纵杆,战机引擎发出咆哮,义无反关向着数量远多于己方、体型也庞大得多的敌方机群发起了决死冲锋。
机炮喷出火舌,导弹脱离挂架,带着飞行员最后的绝望和勇气,射向空中的死亡播种机。
这攻击,如同投入黑暗中的微弱火星,悲壮,却注定短暂。
地下掩体指挥中心内,野寺贞治看着屏幕上那零星却激烈的交火闪光,看着那两架如同飞蛾扑火般冲向敌机的战斗机,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反击?勇气?在绝对的技术代差和毁灭性的力量面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螳臂当车,只为在这终焉的舞台上,奏响一曲属于旧时代武士绝望的挽歌。
他的帝国,他的人民,最后的挣扎,正在他眼前被无情地碾碎。
而他所做的,只能是在这深埋地下的坟墓里,见证这一切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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