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环聚落虽无明确的四季更迭,却有着属于自己的“时节”。当星尘带的光芒变得柔和,光田的植物抽出第一茬嫩芽时,便是聚落的“新生季”;当亿万星尘在引力下凝成光带,缠绕着星环流转,便是“繁生季”;当星核水晶的光芒渐淡,空气中飘着星叶的清香,便是“静息季”;而当星雨的余韵尚未散尽,归航草的叶片结出细的冰晶,便是“凝光季”。
新生季的清晨,凯总会带着喵千岁去光田播种。他改良的星芽种子裹着一层星核粉末,撒在湿润的土壤里,三就能冒出嫩绿的芽尖。喵千岁蹲在田埂上,用铲子将杂草轻轻拨开,指尖沾染的泥土带着淡淡的能量气息,像握着一把细碎的星光。
“今年试试混种繁星系的光稻,”凯擦了擦额头的汗,指着旁边的种子袋,“老胡这种稻子磨成粉,能做最劲道的星面。”
喵千岁笑着点头,看着他弯腰播种的身影,阳光透过星尘落在他发梢,浅金色的发丝像镀了层金边。远处,雅带着孩子们在采集晨露,是能做治疗咳嗽的药剂,孩子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光田植物抽芽的细微声响,成了新生季最动听的旋律。
繁生季来临时,星环上的星核碎片会变得格外明亮,居民们会举办“星环祭”。凯负责用星核水晶搭建祭台,他将不同属性的碎片按星轨排列,正午时分,碎片的光芒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星云,据这是在向宇宙“报平安”;喵千岁则和星羽族的老婆婆们一起,用流光丝编织星环形状的挂毯,挂在祭台周围,风吹过时,挂毯上的星纹会发出悦耳的共鸣。
去年的繁生季,老胡突发奇想,在祭台上摆了满满一坛他新酿的“星烧”,是要让宇宙也尝尝“人间烟火”。结果那的光柱竟变成镰金色,惹得居民们纷纷“是老酒打动了星轨”,此后,摆酒成了星环祭的新习俗。
静息季是聚落最安静的时节。光田的植物进入休眠,叶片变成温润的暗红色,居民们会把收获的果实储存在星核仓库里,然后围坐在温暖的屋里,听凯弹归航琴,听喵千岁讲那些遥远星系的趣闻。
有一次,静息季下了场罕见的“星雪”——那是星尘凝结成的白色颗粒,落在星核水晶屋上,像铺了层糖霜。凯和喵千岁在阳台上堆了个的星雪像,用星核碎片做眼睛,用归航草做围巾,引得路过的孩子们纷纷效仿,不一会儿,广场上就摆满了形态各异的星雪像,成了静息季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凝光季,最让人期待的是“星环灯会”。居民们用星核碎片做灯架,里面放上光田植物的种子,通电后,种子会发出柔和的光芒,映得灯架上的星纹格外清晰。凯做的灯总是最特别的,他会在灯架内侧刻上他们走过的星系坐标,点亮后,灯影投在地上,就像一幅流动的星图。
去年凝光季,喵千岁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阿金用废弃星舰的零件,给她做了个能自动播放归航琴曲的灯。按下开关,灯亮的同时,凯在星芽星系弹过的那首《共生》便会缓缓流淌,她这是“能听的灯”。
四季流转间,他们的屋也渐渐有了岁月的痕迹。光田的木栅栏上爬满了归航草的藤蔓,窗台上的星核花盆里,静语林的植物开了又谢,墙上挂着的星轨图添了许多新的坐标,有星骸所在的雾母星系,有老胡他们的碎星港,还有那些居民们提及的、尚未去过的“传之地”。
这是喵千岁的生日,凯一早就出门了。她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个巧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枚用归航草茎雕刻的戒指,戒面刻着星环的轮廓,边缘镶嵌着细的星尘颗粒,在晨光下闪着微光。
“落星族的习俗,生日要戴‘大地之戒’,”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长寿面,面条是用繁星系的光稻做的,上面卧着一颗光田果实做的“蛋”,“材料普通,但心意是真的。”
喵千岁拿起戒指戴上,尺寸刚刚好,归航草的温润触感从指尖传来,比任何星核饰品都让人心安。“我也有礼物给你。”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星图册,里面贴满了她手绘的星系素描,每一页都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日记——“今在光田捡到一块心形星核”“凯的归航琴换了新弦,音色像星雨”“老胡的星烧太烈,喝了两口就晕了”……
凯一页页翻看着,浅金色的瞳孔里渐渐蓄满了光。翻到最后一页,是幅未完成的素描,画的是他们的屋,旁边留着一行字:“待续——和凯一起的日子。”
“还没画完?”他抬头看她,声音带着哽咽。
“因为故事还没结束啊。”喵千岁笑着,伸手抚平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后的每一页,都要我们一起填。”
凝光季的星雪又开始飘落,轻轻落在阳台的栏杆上,落在归航琴的琴弦上,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屋内,星浩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桌上的长寿面,也照亮了星图册上那邪待续”的字迹。
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动地的转折,没有波澜壮阔的冒险,只有这星环四季里的寻常日子——播种、收获、庆典、休憩,在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里,藏着最踏实的幸福。
就像归航草总会朝着归宿的方向生长,他们的岁月,也会在这星环之上,伴着星光,伴着彼此,慢慢流淌,直至很久很久以后,依旧温暖,依旧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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