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攥着信的手指节发白,忽听得厅外惊雷炸响,暴雨如注般砸在青瓦上。
王进当即疾步上前去扶石勇,不料那汉子膝盖似生了根,在青砖地上重重磕出闷响:
\"尊且听人一言!\"
石勇三角眼泛红,粗粝手掌抹过脸上雨水混着的尘土:
\"当年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棒打高俅那夜,人正在酸枣门外卖狗皮膏药。”
“您那银枪挑飞高俅乌纱,靴底碾碎他官印的威风,至今让汴梁城的泼皮见了教头旗号便两股战战!\"
话音未落,石勇膝行至王进脚边,猛地捶胸,震得破衫上的酒渍扑簌簌掉落,\"江州城诛杀蔡九,您单枪匹马闯法场,刀口舔血救下众兄弟。”
石勇连连磕头,“郓城县智取生辰纲,妙计环生惊得梁中书魂飞魄散!这般英雄气概,石勇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追随!\"
王进正要开口,石勇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刺着的半截虎头纹身:
\"人自在牢城营长大,见惯了官匪勾结。三年前听闻梁山竖起替行道大旗,便在胸口纹了这虎头,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与真英雄并肩!\"
石勇言罢,突然抓起案上王进的佩刀,刀刃贴着脖颈:
\"若尊嫌人粗陋,石勇这就以死明志!\"
雨声骤急,檐角铜铃叮当作响。王进望着石勇脸上那道青记,恍惚又见当年自己在东京街头挥拳时的血性。反手握住刀背轻轻推开,沉声道:
\"石兄弟快起!桃花山周通那厮作恶多端,宋江兄弟又陷危局,此刻正是用人之际。\"
着将酒葫芦掷过去,\"先饮了这碗义气酒!\"
石勇仰头饮尽,酒水顺着虬髯滴落,突然撕开破衫下摆缠在腰间:
\"既蒙不弃,石勇这条命便交与尊!桃花山若有一个喽啰逃下山,人提头来见!\"
此时雨势稍歇,厅外阳光斜照进来,正映着两人腰间交错的刀光,恰似两道霹雳劈开青州的阴霾。
\"好!\"王进铁钳般的大手攥住石勇,将他直挺挺拽起,虎皮大氅扫过青砖发出猎猎声响,\"兄弟且看我等踏平桃花山!\"
话音未落,二人已飞身上马,马蹄踏碎满地积水,溅起的泥浆裹着雨丝在半空凝成墨色雾霭。
石勇胯下马虽是匹枣红骟马,却拼了命地撒开四蹄,鬃毛混着雨水贴在脖颈,刀把上的红绸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行至山道转角处,忽听得\"哗啦\"一声闷响,碗口粗的草绳如巨蟒腾空,枣红马前蹄刚触到绊马索,便轰然栽倒。
石勇只觉旋地转,整个人被甩进丈许外的泥坑,溅起的泥水糊了满脸。
\"尊哥哥心!\"石勇在泥浆里挣扎着嘶吼,却见王进座下乌龙驹人立而起,银鞍上的铜铃撞出一串急响。
寒光闪过,王进已凌空抽出雁翎刀,刀锋劈开雨幕,将扑向石勇的黑脸喽啰劈作两段,热血混着雨水顺着刀刃凹槽喷涌而出。
石勇趁机翻身跃起,右拳捣中另一人太阳穴,左掌锁住喉咙猛地一拧,只听\"咔嚓\"脆响,那喽啰瘫软如泥。
王进勒住马缰,刀背重重磕在鞍桥:\"梁山王尊在此,尔等狂徒,速速现身!\"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传来兵器坠地声,两条身影跌跌撞撞奔出。
为首大汉足有一丈身高,脊梁宽似门板,青布衫下虬结的肌肉块块隆起,脑后拖着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正是江湖人称\"险道神\"的郁保四;
身旁那人佝偻着背,尖嘴缩腮,满头黄发乱如茅草,补丁摞补丁的皮袄下探出半截偷马钩子,赫然是专盗名马的\"锦毛犬\"段景住。
郁保四噗通跪地,脑袋几乎要磕进泥里:
\"人早闻尊威名,原想着劫两匹好马当投名状,不想冲撞了真神!\"
段景住尖着嗓子赔笑,黄板牙上还沾着草屑:\"去年在江州城,人亲眼见尊单骑冲阵,那威风......\"
王进收刀入鞘,爽朗大笑震落松枝上的雨珠:\"原来二位兄弟早有投效之心!\"
话音未落,密林中涌出数十喽啰,皆是短打扮的精壮汉子,手中朴刀还在滴水。
郁保四反手扯下辫子上的红绸,往颈间一系:
\"我等愿随尊踏平桃花山,若皱半下眉头,教我五雷轰顶!\"
色大晴,山道上的血腥味混着草木清香,王进望着新聚的人马,雁翎刀在暮色中划出银弧,惊起林间宿鸟。
石勇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握紧腰间刀柄,眼底映着王进披风上翻飞的金线,只觉胸中热血比这春雨更烈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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