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井清泉引客来,枫溪温情满胸怀”—— 挖井的第十,晨雾还没完全散开,枫树林里飘着淡淡的枫香,“建国井” 边已经热闹起来。村民们正忙着加固滴灌的竹筒,张屠户蹲在田埂上,用麻绳把两根细竹筒绑得紧实,嘴里还念叨着:“得绑牢点,不然水流半截就漏了,可惜了这好井水。” 李大婶则拿着布巾,仔细擦着竹筒上的泥,擦干净的竹筒在晨雾里泛着浅黄的光。
忽然,村头传来 “吱呀吱呀” 的车轮声,混着几个饶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建国直起身往那边看,只见邻村的李村长领着三个村民,推着一辆旧水车过来了 —— 水车的木轮上还沾着干硬的泥块,车辕被磨得发亮,显然是赶了远路。李村长走在最前头,粗布褂子上沾着不少尘土,额头上渗着汗,看见陈建国,脚步立马加快,老远就伸出手:“陈先生!可算找着你了!”
他跑到陈建国跟前,双手紧紧攥住陈建国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声音里带着急意:“俺们村挖了三口水井,都没见着水,地里的玉米苗都快干得卷成绳了,叶子一捏就碎。昨儿听人枫溪的井出水了,俺们连夜就套了水车来,能不能…… 能不能借点水救救庄稼?” 着,他往身后的水车指了指,那三个村民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期盼,其中一个年轻点的,手里还攥着半根干硬的玉米杆,杆上的叶子早就没了生气。
陈建国看着他们急切的模样,心里软了下来,他拍了拍李村长的手背,笑着:“李村长,你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庄稼要是旱死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完,他转头喊:“张屠户、二柱,咱们把竹筒接长点,从井口引到水车那边!”
张屠户一听,立马放下手里的麻绳,扛着两根粗竹筒跑过来:“俺这就去接!俺家还有之前绑架子剩的老藤蔓,缠在接口处,保准不漏水!” 赵二柱也放下药箱,帮忙扶着竹筒,两人配合着把竹筒一根接一根连起来,接口处用老藤蔓缠了三圈,勒得紧紧的。狗蛋本来在帮丫捡枫叶,见大家都忙起来,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撸起袖子就要推水车:“李村长!俺力气大,俺帮你推回去!等到了你们村,俺还教你们怎么扎竹筒做‘滴灌’,比用瓢浇水省水多了!”
李村长看着忙前忙后的枫溪村民,眼眶有点发热,他对着大家拱了拱手:“谢谢你们!谢谢枫溪的乡亲们!等俺们村挖到水了,一定挑最好的谷子送过来,好好谢谢大家!”
陈建国摆摆手:“李村长,不用这么客气。大家种庄稼,都是为了能有个好收成,日子能过好点。只要庄稼能活,比啥都强。” 话间,竹筒已经接好了,陈建国打开井边的水闸,清亮的井水顺着竹筒 “哗哗” 地流出来,流进水车里,水车的木轮慢慢转起来,溅起的水珠落在地上,晕开一片湿痕,那三个邻村村民看着水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中午的太阳升得高了些,晨雾散了,枫树叶被晒得透亮。李村长从带来的布包里掏出一大包红薯干,分给枫溪的村民:“这是俺们村前阵子晒的红薯干,用山泉水洗过,晒得透,甜得很,大家尝尝,是俺们的一点心意。” 红薯干装在粗布包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拿出来时还带着点阳光的温度,金黄的薯干上泛着淡淡的糖霜,看着就有食欲。
丫接过一块,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甜甜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她咬了一口,薯干软糯香甜,嚼起来还有点韧劲,她眯着眼睛,咂了咂嘴:“真甜!比俺妈做的枫果糕还甜!李村长,谢谢你!” 完,她还把手里的红薯干掰了一半递给陈建国:“叔叔,你也吃,可好吃了!”
李村长看着丫可爱的模样,笑着:“丫喜欢就多吃点,包里还有呢。” 王婶也拿起一块红薯干,分给身边的老人:“这薯干晒得真地道,俺家去年晒的,没这么甜。” 大家围坐在井边的石头上,吃着红薯干,聊着庄稼的事,笑声顺着风飘得很远。
下午,陈建国索性带着张屠户、李大婶和狗蛋,一起跟着李村长去了邻村。到了邻村的田里,陈建国蹲在干裂的土地上,拿起一根烧红的铁丝,教邻村村民怎么在细竹筒上扎孔:“铁丝要烧透,扎的时候手要稳,孔眼别太大,不然水流太快,浪费;也别太,不然滴不出来。每隔三寸扎一个,刚好对着庄稼的根部。”
李大婶帮着递竹筒,还手把手教邻村的妇女怎么摆竹筒:“摆的时候要顺着田埂,别歪了,不然水流不到根部。” 狗蛋则拿着自己做的 “滴灌” 样品,给邻村的孩演示:“你看,这样把竹筒放在玉米苗旁边,水珠慢慢滴下来,庄稼喝得饱,还不浪费水!”
不一会儿,邻村的田地里也插满了细竹筒,远远看去,和枫溪的田地一样,像一片的竹林。李村长蹲在田边,摸着插好的竹筒,指尖能感受到竹筒的粗糙,看着水珠从孔里慢慢滴出来,落在干裂的土里,心里暖暖的。他转头对陈建国:“陈先生,枫溪的人真是热心肠,不仅借水给俺们,还教俺们做‘滴灌’。以后你们有需要,不管是种庄稼还是修房子,俺们村一定来帮忙!”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空染成了橘红色,枫树叶也被映得更红了。邻村的村民要留大家吃饭,陈建国婉拒了:“不了,家里还有乡亲们等着呢。” 临走前,陈建国从带来的竹篮里拿出一篮枫果,递给李村长:“这是俺们村枫树林里刚摘的枫果,还带着露水,你们带回去尝尝。要是喜欢,明年春俺们给你们送点枫果苗,你们也在村里种上,秋就能结枫果了。”
那篮枫果装得满满当当,每个枫果都红扑颇,透着新鲜。李村长接过竹篮,手有点抖,他张了张嘴,想点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对着陈建国和枫溪的村民连连点头,眼眶红了。旁边的邻村村民也都围过来,看着竹篮里的枫果,心里满是感动。
往枫溪走的时候,陈建国摸了摸怀里的怀表,突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发烫。他赶紧把怀表拿出来,表盘里的画面慢慢清晰 —— 是林慧,她正站在枫林场的老井边,手里拿着一个的塑料水壶,给井边的红枫苗浇水。红枫苗已经长到膝盖高了,新长出的叶子是嫩红色的,像的手掌。林慧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她抬手捋了捋头发,声音带着点委屈:“建国,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乐乐睡前都问我,爸爸是不是忘了他,昨还抱着你给他买的玩具车哭了。”
陈建国看着表盘里的林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怀表的玻璃面上,映出他模糊的影子。他对着怀表,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哽咽:“林慧,对不起,让你和乐乐受苦了。再等等我,等帮邻村把滴灌都弄好,等枫溪的庄稼再稳点,我就回去了,一定回去陪你们。”
怀表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表盘里的画面也渐渐模糊,但林慧委屈的模样,却刻在了陈建国的心里。他握紧怀表,抬头看着边的晚霞,心里满是思念 —— 他想念林慧做的红烧肉,想念乐乐扑进他怀里喊 “爸爸” 的声音,更想念家里的温暖。但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狗蛋,想着枫溪和邻村村民的笑脸,他又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却也满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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