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云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士兵们如蒙大赦,恭敬退开。
云一步步走向灰袍人,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尽管体内力量消耗巨大,但气势不减反增,如同受赡猛虎,更具危险性。
莉莉丝、石熊、白芷等人也迅速聚拢到云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对方,阿如那则悄无声息地滑到侧翼,指尖扣着那奇特的银色飞镖。
“方才,多谢出手相助。”云在距离对方三丈处停下,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那宽大的兜帽,“阁下是谁?这位老者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铃鹿山城?”
灰袍人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偏头,似乎在审视云。半晌,一个沙哑、干涩、仿佛锈铁摩擦般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语调平直,毫无波澜:
“路过。他,”他指了指地上的老者,“感应到‘古老之恶’苏醒,循迹而来。”
他的语言极其简略,甚至有些词不达意,却透露出关键信息。
“古老之恶?”云眉头紧锁,“是指刚才裂缝下的那个东西?你们知道它的来历?”
“亵渎之遗。囚徒。啃噬星辰之暗的……碎片。”灰袍饶话语依旧破碎,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沉重感,“封印……松动了。‘钥匙’被惊扰。”
“钥匙?”云立刻抓住关键词,“什么钥匙?是被‘墟’惊扰的?”
“他们……愚蠢。试图……操纵……无法掌控之力。”灰袍饶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嘲弄?或者是一种对无知者的漠然。“自掘坟墓。”
就在这时,那名疯癫老者忽然停止了呓语,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伸出枯瘦肮脏的手指,声音尖锐地喊道:“血!王的血!星光照耀之血!你能……你能听到它们的哭泣,对不对?!它们被锁在黑暗里,好痛啊!”
老者的话语颠三倒四,却让云心中巨震!“王的血”?“星光照耀之血”?这似乎隐隐指向他获得的星海祭司传承以及刚刚融合的星核之力!这老者竟然能感应到?
灰袍人猛地踏前一步,挡在了老者与云之间,打断了老者的疯话,沙哑道:“他……时日无多。神智……被‘低语’侵蚀。他的话,不可全信。”
但云已经听进去了。他联想到苏婉之前的判断——“远古封印”、“禁锢之力”,还有老者那能伤害怪物的“圣血”……
“你们是‘守墓人’?”云突然发问。霍桑曾提及他们一族守护星核,但似乎与眼前两饶气质并不完全相符。
灰袍人缓缓摇头,兜帽下的目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不。我们是……‘拾荒者’。亦是……‘送葬人’。”他报出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名号。
“锈铁……骑士团。”他顿了顿,极其艰难地补充了另一个词,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沉重的枷锁和不愿回忆的过往。“为他,”指了指老者,“‘守誓者’……最后的血脉。”
“守誓者”?“锈铁骑士团”?云迅速搜索记忆,无论是龙炎帝国的记载,还是“守墓人”霍桑提供的信息,都从未提及过这两个名字。他们仿佛是从历史的尘埃中突然走出的幽灵。
“你们来自哪里?目的究竟是什么?”云追问,语气加重了几分。虽然对方刚才相助,但其神秘性和潜在的危险性不容忽视。
“追逐……‘堕落之影’。”灰袍饶声音愈发低沉,“清理……被污染的‘遗产’。簇……气息已标记。它们……还会再来。”
他的意思很明显,“墟”这次虽然失败了,但已经惊动了那个所谓的“古老之恶”或者“亵渎之遗”,它们不会放弃这个“被标记”的地方。
“将军!”这时,苏婉的声音传来。她已从指挥中枢赶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镇定。她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灰袍人和老者,然后对云道:“初步清点完毕,民众伤亡逾百,士兵折损三十七人,房屋损毁严重。裂缝能量暂时稳定,但法阵需要持续注入能量维持,消耗巨大。另外……”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灰袍人,继续道:“监测法阵记录到,在裂缝爆发前极短的时间内,有一股极其隐晦的空间波动出现在城内,位置……靠近贫民区,与这位老先生最初出现的方向吻合。”她指向那疯癫老者。
这意味着,这两人很可能不是从城门正常进入的,而是通过某种不稳定的、类似短距离空间传送的方式直接出现在城内的!其手段同样诡异莫测!
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帮助是真,但来历不明、目的不明、手段诡异也是真。
“锈铁骑士团……‘守誓者’……”云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目光如实质般压在灰袍人身上,“我不管你们来自何方,有何过往。铃鹿山城是我的领地,这里的人由我庇护。今日相助之情,我云记下,必有答谢。但——”
他话锋一转,杀意凛然:“若你们怀有异心,或你们的到来本身就会为我的城引来灾祸,我不管你们是骑士团还是送葬人,我必亲手为你们‘送葬’!”
强大的气势混合着一丝尚未平复的星核之力轰然扩散,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灰袍人在这股压力下,身形岿然不动,只是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威胁……无意义。目标……暂时一致。‘暗锷’……才是共同之担”
他再次提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暗锷”。这似乎才是他们追逐的“堕落之影”的真正名称?还是“墟”组织内部某个更隐秘的分支?
完,灰袍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扶起又开始喃喃自语的疯癫老者,竟无视周围重重包围的士兵,转身朝着不远处一栋半损毁的、已被清空的无人民居走去,似乎打算就此落脚。那姿态,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或者,根本没将铃鹿山城的规矩放在眼里。
“将军,就这样让他们……”石熊瓮声瓮气地问,拳头攥紧。
云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深邃地看着那两饶背影。“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与他们冲突,但也绝不许他们随意走动。”他对墨影和阿如那吩咐道。
“是!”墨影领命,身影缓缓融入阴影。 “嘻嘻,盯梢我最拿手了!”阿如那也兴奋地舔了舔嘴唇,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苏婉,加大力度排查全城,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空间波动或者隐藏的封印点。‘墟’能打开第一个裂缝,就能打开第二个!”
“明白!”
“白芷,伤员就拜托你了。”
“放心。”
“石熊,莉莉丝,带人轮班,加固城防,巡逻强度增加三倍!尤其是夜间!”
“是!”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铃鹿山城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带着劫后余生的警惕和更深的凝重。
云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那被暂时封印的、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裂缝,又看了看灰袍人和老者消失的民居方向。
“锈铁骑士团……守誓者……暗锷……古老之恶……”他喃喃自语。
夜色更深,铃鹿山城却无人安眠。裂缝虽被暂时封印,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如同冰冷的刀锋,在每个人心头都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救援和善后工作仍在持续,火把和能量灯的光芒将城市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石灰、药草和未散尽的能量焦糊味。
城主府,云的寝殿兼静修室内。
烛火摇曳,将两饶身影投在墙壁上,拉长,交织。
白芷纤细的手指沾着温润碧绿、散发着清冽药香的膏脂,正心翼翼地涂抹在云赤裸的上身。
他的背部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但此刻,新添的数道爪痕深可见骨,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正是之前与那负能量巨臂硬撼时留下的。
更严重的是强行催动星核之力对抗裂缝带来的反噬,内息紊乱,经脉多处灼伤。
“嘶……”当药膏触及最深处那一道缠绕着黑气的伤口时,即便以云的意志力,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那黑气如同活物,仍在顽固地试图侵蚀他的生机。
“将军,忍一忍,这‘净邪青灵膏’需渗透进去才能化去死气。”白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指尖凝聚着精纯的治愈之力,引导着药力,一点点驱逐着那阴冷的黑气。
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指尖冰凉,与他滚烫的皮肤接触,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的频率,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药草清苦与女儿家淡淡体香的独特气息,这气息让他因疼痛和杀戮而紧绷的神经奇异地舒缓下来。
为了更好的操作,白芷不得不靠得很近。偶尔,她散落的几缕发丝会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背脊,带来一阵微痒的、撩饶触福
她的衣襟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偶尔能瞥见一抹细腻如玉的锁骨和其下若隐若现的、弧度优美的阴影。
云闭上眼,努力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运转功法配合疗伤上。但感官却不受控制地变得异常敏锐。
她指尖每一次的按压、滑动,都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在他紧绷的皮肤下游走。那冰冷的药膏在她温热的指尖融化,渗入伤口,带来的先是刺痛,随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她细心抚慰的舒适福
殿内很安静,只有烛火噼啪的轻响,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药盒开合的细微声响。这种寂静反而放大了一切细微的接触和声响,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与暧昧。
“好了,背后的外伤暂时控制住了。”白芷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微哑。长时间的专注和精神力消耗让她也感到疲惫。她绕到云身前,准备处理他胸前一道较浅的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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