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驻地,刘川离开太岳军区之后的第一站,还没来得及下马:“老李,老李,赶紧的把独立团能跑能跳、会啃硬骨头的,都给我集合起来,”刘川人还没踏进独立团那简陋的团部院子,吼声就先传了了进去。
李云龙正捧着个大海碗蹲在门槛上吸溜糊糊,闻言差点把碗扣自己脸上。他噌地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老刘,你子吃错药了?火急火燎的,鬼子把你老窝端了?”
“端个屁,是我要去端鬼子的老窝,”刘川一把抢过李云龙手里的碗,掼在旁边的石磨上,拉着他就往屋里挂地图的那面墙走:“少废话,看地图,”
李云龙被他拽得一个趔趄,骂骂咧咧:“嘿,我刘司令,官升了脾气见长啊?你子现在可是副司令兼分区司令,跑我这庙来耍威风……”
“没空跟你扯淡,”刘川打断他,手指戳在阳泉的位置上,语速飞快:“看见没?第四旅团,藤田那老鬼子,刚在黑风峪被咱崩掉了门牙,现在缩在阳泉舔伤口,我刚在陈司令那儿立了军令状,要趁他病,要他命,一口吃了它,”
“吃……吃邻四旅团?”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清:“我老刘,你没发烧吧?那可是一个旅团,就算伤了元气,那也是蹲在乌龟壳里的老虎,就凭咱?拿啥吃?拿牙啃啊?”
“拿牙啃也得给它啃下来,”刘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听着,老李,771团、772团负责佯攻李家镇和高庄,把藤田的主力从阳泉里引出来,陈司令亲自带人在长岭村打援,截住他出来的部队,”
他盯着李云龙:“咱俩,你独立团,我新一团抽调的精锐,就咱们两支,轻装,急行军,绕过所有外围据点,直插阳泉,趁它内部空虚,给我中心开花,端了他的旅团部,”
李云龙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亢奋。
他凑近地图,手指在阳泉到长岭村之间来回比划,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围点打援?中心开花?他娘的,你子这胆子是秤砣做的?这计划真他娘的够劲。
可是……”他抬头,“阳泉城墙不是泥糊的,就算鬼子主力被引出来,城里留的兵也不会少,咱两个团,缺乏重武器,怎么打进去?”
“所以我才来找你李云龙,”刘川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因为你打仗鬼点子多,因为你独立团攻坚有一套,更因为……”刘川声音带着决绝:“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必须在藤田反应过来之前,砸碎他的乌龟壳,我需要一把最快的尖刀,你独立团,就是这把刀,”
李云龙盯着地图,眼睛越来越亮,嘴里喃喃自语:“中心开花……中心开花……嘿嘿……嘿嘿嘿……”他一拳砸在阳泉上:“干了,我独立团就是崩掉满嘴牙,也给你把这狗日的乌龟壳敲开,”
“好,”刘川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集合队伍,只带枪、手榴弹、迫击炮,多余的辎重全扔下,五个时,我只给你五个时准备,五时后,准时出发,”
“用不了五个时,”李云龙嗷一嗓子,扭头就朝外面吼,“老邢,老邢,死哪去了?吹号,全团紧急集合,能喘气的都给我到打谷场集合,快,”
独立团整个沸腾起来。急促的集合哨声、各级干部声嘶力竭的吆喝声、士兵奔跑的脚步声、武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打谷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独立团经过分兵发展,兵力早已远超编制,虽然装备五花八门,但那股子彪悍之气却扑面而来。
李云龙跳上一个石碾子,叉着腰,看着下面一双双疑惑又带着兴奋的眼睛,扯开嗓子:“都他娘的给我听好了,咱们的老战友,现在的太岳军区刘司令,给咱独立团送来了大的买卖,”
他手往阳泉方向一指:“第四旅团,藤田老鬼子,就缩在那里,刚才刘司令了,要带咱们去端了这老子的窝,吃肉喝汤,就在这一仗,”
下面一阵骚动,战士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跃跃欲试。
“安静,”李云龙吼了一嗓子:“我知道你们想啥,鬼子旅团部是块硬骨头,但咱独立团牙口好,就爱啃硬骨头,刘司令带着新一团跟咱们一起上,771、772团的兄弟在外面帮咱们拉着鬼子,军区司令员亲自给咱们打掩护,这仗,我有七成把握,”
他目光扫过全场:“怕死的,现在就给我滚出队列,我不拦着,但是留下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娘的把裤腰带给我勒紧了,跟着刘司令,跟着我李云龙,打出咱独立团的威风来,让藤田老鬼子知道,惹了咱八路军,躲进乌龟壳里也没用,”
“打,打,打,”下面的战士被点燃了,挥舞着武器怒吼起来,士气如虹。
“好,”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听我命令,一营、特务连、侦察排,跟我和刘司令行动,作为突击队,二营、三营随后跟进,把所有的手榴弹都给我带上,炊事班,把舍不得吃的肉干分下去,三个时……不,两个时,给我准备好,”
独立团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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