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安局的临时审讯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几个时过去了,无论是最初的审讯人员,还是后来亲自上阵、经验丰富的唐念山,甚至是不怒自威的军区首长张庭轩。
轮番审讯下来,新抓获的“老K”王庆年以及其他几个嫌疑人,都像是约好了一般,紧闭着嘴,眼神躲闪或呆滞,问什么都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不清楚”
“冤枉”。
那根神奇的“忏悔烟卷”似乎只对刘永和起了作用,时限一过,他便也恢复了沉默,甚至对之前自己过的话表现出惊恐和否认。
张庭轩眉头拧成了疙瘩,指节敲着桌面。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硬骨头,常规方法短时间内难以撬开他们的嘴。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他们背后的网络就可能察觉到危险而切断联系或隐藏更深。
唐念山焦躁地又点起一根烟,忽然,他猛地想起昨晚刘永和开口前的那一幕——冯如意那个看似荒诞的梦,以及那根他递过去的、混在烟盒里的烟!
他立刻凑近张庭轩,压低声音,极其简要地了昨晚冯如意“托梦”指点,以及刘永和抽了烟后突然开口的蹊跷事。
张庭轩听完,锐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和深思。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
“念山,我发现如意这丫头,恐怕真不是个普通姑娘。
这接连的事情,太巧了,巧得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或者,她身上有点我们不清的岳。”
他顿了顿,果断下令:
“赶紧去把她接过来!让她试试!不定能有奇效!”
唐念山面露难色:
“首长,您有所不知,如意她……受伤了,擅不轻,这会儿怕是下炕都难。”
“什么?!”
张庭轩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气,
“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我不是特意嘱咐了大队长要照顾好她吗?
难道是她那口子?我看那子高高大大的,难不成还敢动手?!”
老首长的护犊子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是不是,国诚那孩子把如意当眼珠子疼,怎么可能动手!”
唐念山连忙解释,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他们李家那断亲的老大家的孩子,叫李刚,因为分家怀恨在心,昨傍晚直接冲进国诚屋里。
从背后把如意狠狠推倒在地,双手和膝盖全磕在碎石地上,血肉模糊!昨晚才从卫生院包扎回来去!”
他越越气:
“而且,昨国诚就报案了,只是我们这边忙着敌特的案子,还没来得及处理那边。”
“混账东西!无法无!简直是刁民!”
张庭轩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得哐当作响,
“什么样的爹娘教出什么样的崽子!一家子坏种!走!
我亲自去看看如意丫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敢这么欺负我张庭轩的孙女!”
老首长是真动怒了。冯如意是他生死战友的血脉,又刚刚立下发现军火库、间接促成揪出敌特网络的大功劳。
此刻却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个乡下泼皮家的孩子伤成这样,这口气他如何能忍?
“正好!两件事一起办!”
张庭轩雷厉风行,
“念山,你安排人,立刻跟我去土家屯!一公一私,公事公办,私事也不能耽搁!”
很快,两辆吉普车——一辆公安的,一辆军区的卷着尘土,风驰电掣般驶向土家屯。
这阵仗,远比昨唐念山独自前来要轰动得多。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土家屯午后的宁静,几乎全村的人都又被惊动了,纷纷跑出来围观。
当看到车上下来不仅有公安,还有穿着笔挺军装、肩章闪亮的首长和警卫员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窃窃私语声瞬间淹没了村口。
这又是出了啥大的事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李国忠家。刚刚还在因为被放回来而暗自得意、甚至琢磨着怎么再去老宅闹点好处的赵草。
听到动静扒着门缝一看,看到那军车和首长,腿肚子当场就软了,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李国忠也是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连懵懂的半大孩子李刚,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吓得直往他娘身后躲。
大队长刘顺根和书记李红南闻讯急匆匆赶来,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看到这阵势,尤其是看到那位气场强大的老首长,刘顺根差点没站稳。
唐念山面色严肃地走上前,目光扫过围观的村民,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队长,李书记,我们今来,为一公一私两件事。”
他顿了顿,首先看向刘顺根,语气转冷:
“第一,公事。昨我们接到李国诚同志的报案,你们村的社员李刚,无故闯入他人住宅。
暴力推倒知青冯如意同志,致其双手、膝盖严重受伤,经镇卫生院鉴定,伤势不轻。
虽然行为人未成年,但其监护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现依法传唤李刚及其监护人李国忠、赵草,配合调查,处理伤情赔偿事宜!”
这话如同炸雷,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看向面如死灰的李国忠一家。
紧接着,唐念山侧身,恭敬地引向张庭轩,语气变得郑重:
“第二,私事。这位是我们黑省军区的张庭轩司令员。
冯如意同志,是张司令员故交之后,是他视若亲孙女。
听闻如意在此受伤,司令员特意前来探望!”
“司……司令员?孙女?!”
这话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现场瞬间变得死一般寂静!
落针可闻!
刘顺根只觉得眼前一黑,腿肚子真软了,全靠强撑着才没瘫下去。
他此刻恨不得把李国忠一家活撕了!
惹谁不好,惹来这么一尊大佛!
李国忠彻底傻了,赵草更是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们万万没想到,冯如意的后台硬到了这种地步!
不仅仅是公社公安局的局长,竟然还有省军区的司令员!
孙女!
这……这简直是捅破了!
张庭轩上前一步,他虽然年纪已长,但身姿依旧挺拔,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自带一股久居上位的肃杀之气。
他没有看面如死灰的李国忠一家,而是对刘顺根和李红南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劳烦大队长带个路,我去看看如意丫头。”
李红南虽然也心惊,但毕竟是自家儿媳妇,他赶紧上前一步,恭敬却又不失身份地:
“首长,我是如意的公公李红南,家里简陋,我带您过去吧。”
张庭轩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好,有劳了。”
于是,在全体村民敬畏、恐惧、好奇的复杂目光注视下,在李国忠一家绝望的颤抖中,一行人簇拥着张庭轩和唐念山,朝着李家老宅走去。
吉普车的轰鸣声和首长的到来,早已惊动了老宅里的人。
李国诚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他警惕地走到院门口,看到这阵仗也是吃了一惊。
当看到唐念山和那上山来接应的军区老首长。如意的娘家人来了。
张翠兰更是慌得手足无措,在围裙上使劲擦着手。
张庭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身材高大、面色沉凝的李国诚,点零头,没多什么,直接问道:
“如意丫头呢?”
“在……在屋里炕上躺着……”
李国诚侧身让开。
张庭轩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径直走向正屋。
唐念山、李红南紧随其后,刘顺根也硬着头皮跟了进来,其他警卫和公安则守在了院外,隔绝了外面好奇的视线。
屋里有些昏暗,冯如意其实早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也透过窗户缝看到了一点情况。
她赶紧躺好,努力做出虚弱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撑腰的来了!
还是超级加倍版的!
当张庭轩走进屋里,看到炕上那个脸苍白、双手裹着厚厚纱布、可怜兮兮望着他的丫头时,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滥老将军,心一下子就疼了。
“如意……”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张爷爷……”
冯如意鼻子一酸,眼泪来就来,金豆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声音又哑又委屈,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您怎么来了……我好疼啊……”
这一声“张爷爷”,这一哭,把张庭轩心里最后那点因为唐念山的“玄乎事”而产生的疑虑都哭没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怒火。
“好孩子,别哭,张爷爷来了,看谁还敢欺负你!”
他坐在炕沿上,想拍拍她又怕碰到伤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只是沉声道,
“告诉爷爷,怎么回事?哪家混账东西欺负你了?”
冯如意抽抽噎噎,也没添油加醋,就把昨分家、晚上李刚冲进来推倒她的事了一遍,重点描述了自己多疼,流了多少血,医生清创多受罪。
她越是得平静委屈,张庭轩的脸色就越是阴沉。
唐念山在一旁适时补充:
“首长,昨就已经立案了。现在看来,这不仅仅是孩子顽劣,更是家长纵容、心怀怨恨!必须严肃处理!”
张庭轩猛地站起身,对刘顺根命令道:
“刘大队长,立刻把李国忠、赵草,还有那个行凶的崽子,给我带到大队部去!
我要亲自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是!是!首长,我这就去!这就去!”
刘顺根冷汗涔涔,连声应着,几乎是连滚爬跑地出去喊人了。
张庭轩又看向冯如意,语气缓和下来:
“丫头,你好好养伤,别怕。有张爷爷在,塌不下来。”
他又看了一眼李国诚,
“你子,照顾好她,再有闪失,我唯你是问!”
李国诚挺直腰板,郑重道:
“首长放心!只要我李国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再让如意受半点委屈!”
很快,面无人色的李国忠、抖成筛糠的赵草和吓哭聊李刚,被民兵“请”到了大队部。
一场由军区司令员亲自督办的、特殊的“问话”,即将开始。
而冯如意知道,她反击的时刻,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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