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唳叫!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空出现了数十个黑点,正以惊饶速度逼近!离得近了,才看清那竟是一群形态奇异的猛禽!
这些猛禽在空中翱翔时,身形矫健如苍鹰,但双翼展开更大,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金属般的灰黑色光泽,喙爪如同铁钩,眼神锐利无比!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当它们飞近并开始降低高度,准备攻击时,其落地姿态却更像鸵鸟,依靠强壮有力的下肢奔跑冲刺,速度极快,且转向灵活!
“这是什么东西?!”有宗师惊骇道。从未见过如此兼具鹰的翱翔与猛禽特征、又具走地禽龙般陆行能力的异兽!
而这些异兽的背上,竟然都骑着一名身着深绿色紧身衣、面覆鳞甲面具的骑士!他们手持一种奇特的、如同笛箫般的乐器,正在吹奏着某种诡异的、能调动异兽攻击的音律。
“朝鲜奇人!”王十三瞬间明白,这定然是赶来接应或灭口的朝鲜高手!
这些铁羽鹰鸵兽在空中时,利用高度优势,不断俯冲而下,以利爪和铁喙攻击,或是投掷下一种会爆炸的毒囊!它们羽毛坚硬,寻常箭矢难伤,且极其灵活,难以瞄准。
一旦落地,它们便凭借惊饶奔跑速度和强壮的下肢进行冲撞践踏,背上的朝鲜奇则则趁机释放各种暗器或毒雾,配合极其默契。
这种空陆一体、灵活切换的攻击方式,让大阁高手们一时极不适应!
王十三掌力雄浑,能轻易震碎靠近的铁羽鹰鸵兽,但这些异兽极其狡猾,一击不中便立刻高飞远遁,绝不纠缠。它们的目标似乎并非死斗,而是骚扰、迟滞,并重点攻击押运赶月夫饶队伍!
叶孤白剑气凌厉,能斩落飞兽,但数量太多,斩之不尽。田火火的爆炸斧范围攻击效果不错,但同样难以应对高速移动的空中目标。
队伍的行进被严重阻碍,不断有人被毒囊所伤,或被俯冲的利爪抓伤。虽然暂时没有致命危险,但却像被一群烦饶马蜂死死缠住,脱身不得,极其被动和憋屈。
王十三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烦饶飞行异兽,或者找出指挥它们的人!
王十三目光锐利,很快锁定了其中一个似乎是头领的朝鲜奇人。此人骑衬铁羽鹰鸵兽格外神骏,其吹奏的音律也最为奇特,周围的异兽明显听从他的调遣。
“风无痕!聂摘星!”王十三厉声下令。
“臣在!”
“目标,那个领头的骑手!风无痕,干扰他,制造机会!聂摘星,给朕把他从那鸟背上弄下来!要活的!”
“遵旨!”
鬼影追风·风无痕身形一晃,如同融入风中,悄无声息地借助树木掩护,接近那名头领。他并不直接攻击,而是不断弹出细暗器,干扰其吹奏,或是攻击其坐骑的眼睛,让其无法保持平稳飞行和有效指挥。
妙手·聂摘星则如同灵猿般在林间穿梭,看准风无痕制造的一个机会,当那头领的坐骑因受惊而略微降低高度时,他猛地甩出飞爪百练索!目标并非人,而是那奇人手中的音律笛箫!
“嗖——啪!”
飞爪精准地扣住裂箫!
聂摘星猛地一拽!
那朝鲜奇人猝不及防,笛箫脱手飞出!
失去了音律指挥,周围的铁羽鹰鸵兽顿时出现了一丝混乱,攻击不再那么协调有序。
“就是现在!”王十三看准时机,身形冲而起,如同金鹏展翅,直扑那名失去乐器、略显慌乱的奇人头领!
“给朕下来!”
王十三凌空一掌拍出,龙形真气咆哮,并非攻击人,而是狠狠拍向那头铁羽鹰鸵兽!
轰!
异兽惨嘶一声,被刚猛掌力震得骨断筋折,坠落在地!背上的朝鲜奇人头领也被震飞出去!
不等他落地,风无痕和聂摘星已然如影随形地跟上,瞬间将其制服,点了全身大穴。
头领被擒,剩余的朝鲜奇人见状,发出一阵急促的唿哨,那些铁羽鹰鸵兽立刻停止攻击,汇聚起来,抓起地上同伴的尸体,迅速朝着远方飞遁而去,来得快,去得也快。
林地间,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众人。
王十三落回地面,看着被擒获的朝鲜奇人头领,又看了看远方消失的异兽,面色无比凝重。朝鲜隐藏的力量和诡异手段,一次次超出他的预料。
“立刻离开这里!全速返回!”他再次下达命令。必须尽快将赶月夫人和这个俘虏带回京城,严加审讯!
京城,紫禁城深处,一间完全由玄铁浇筑、符箓密布的绝对密室内。昏迷的赶月夫人被特制的镣铐固定在寒玉床上,这些镣铐不仅锁住四肢,更嵌有能抑制内力的陨铁针,刺入其要穴。王十三屏退了所有侍卫,甚至连大阁高手都只许守在密室之外三重宫门之外。
室内仅有一盏鲛油长明灯,火光摇曳,映照着王十三面无表情的脸和赶月夫人苍白如纸的容颜。
她早已醒来,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无论王十三问什么,都一言不发,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王十三试遍了各种方式:威逼、利诱、甚至易容成朝鲜国王的模样试图刺激她全都无效。这个女人心志之坚,远超想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王十三的耐心也逐渐耗尽。他知道,每多耽搁一刻,朝鲜那边就可能发生更多变数。
王十三缓缓走到寒玉床边,凝视着赶月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厌恶、警惕,以及一丝不得不为之的决绝。
“朕本不愿再动用此术,”他低声自语,仿佛在服自己,“但为鳞国,为了弄清你们到底窃取了我华夏何等重宝朕,别无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右手,正是那禁忌的忠心术!
但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这一次,王十三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微微发白。施展此术对他而言,似乎正变得越来越困难,甚至危险。
赶月夫人似乎感应到了极致的危险,猛地睁开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抗拒!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玄铁镣铐分毫!
“不——!”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剑
“噗——!”
几乎是同时,王十三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鲜血,整个人踉跄后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竟也陷入了昏迷!
密室内,只剩下长明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以及两个昏迷之人沉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十三率先悠悠转醒。他感到头痛欲裂,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经脉中内力紊乱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他艰难地坐起身,运功调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
他看向寒玉床,赶月夫人依旧昏迷着,但脸上的抗拒和倔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茫然。
王十三走到她身边,沉声问道:“告诉朕,你是谁?”
赶月夫人缓缓睁开眼,她嘴唇翕动:
“我是朝鲜国王的亲生母亲本名朴氏。”
王十三心中一震,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依旧惊讶。朝鲜国王的生母,竟然亲自潜伏中原,经营如此庞大的网络!
“朝鲜为何突然高手辈出?那些力量从何而来?”王十三追问核心。
“因为脉藤。”
“脉藤?那是何物?清楚!”王十三心跳加速,预感到自己即将触及一个惊动地的秘密。
“约七年前朝鲜一位采药僧,在昆仑山极深的一条地下暗河尽头无意中发现了一张古老的皮卷上面绘着奇怪的图和文字。”
“朝廷召集能人耗时三年才勉强破译原来那图上标注的是一株名为‘脉藤’的上古神物。”
她的描述渐渐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那并非寻常藤蔓它扎根于大地最核心的地脉之上主干如虬龙盘绕,粗壮无比藤身呈现一种淡淡的金色纹路,仿佛有熔金在其中流动。”
“它的叶子每一片都像是由最上等的翡翠雕成叶尖,永远凝结着如同晨露般的细光点,我们称之为‘灵蕴露’。”
“而它最神奇的时刻是开花,花朵如同透明的琉璃会飘散出无数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絮状物,像温暖的雪花我们叫它‘灵蕴絮’。”
王十三屏住呼吸,急切地问:“这灵蕴絮有何作用?”
赶月夫人:“灵蕴絮是生机所化,凡人吸入,能祛病强身,延年益寿,若是有武功根基之人,能借此突破瓶颈,内力也会带上生生不息的特性,受伤恢复极快,老身如今之境,便是因常年能靠近脉藤练功。”
王十三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朝鲜为何能突然冒出那么多高手!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功力培养器”!
“还有呢?!”他声音有些急促。
赶月夫人继续道:“脉藤的根须能沿着地下地脉,无声蔓延悄然连接起整个大地的生机脉络。”
“通过它可以引导地脉生机。”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狂热,“向南可以引动南洋的湿热之气和充沛雨露再荒芜的土地,数日之内便能焕发生机,长出绿油油的禾苗寻常稻谷,撒下三日便能抽穗,半年可收十季!足以让一国之地,永无饥馑之忧!”
王十三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半年十季?! 这简直是神话!难怪帝国围困朝鲜这么久,对方粮草依旧充足!
“向北。”赶月夫人继续,“能汇聚漠北潜藏的地热灵韵能让枯山长出嫩草,冰封的河流提前解冻若能完全掌控,甚至可能让漠北苦寒之地,也变得适宜居住。”
王十三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这已经不仅仅是武功秘籍了,这是能改变一国气运、甚至大陆生态的至高神器!其价值,远超任何武力!
“它现在在何处?!是否还在昆仑山?!”王十三几乎是吼着问道。他必须得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不,不在昆仑了,早已被秘密移植到了朝鲜。”
“具体位置!在朝鲜何处?!”王十三抓住她的肩膀,厉声追问。
“不知道,每次去都是被蒙上眼睛,乘坐特殊的颠簸的车辆,似乎走了很远,还会被喂下迷药,醒来就在藤边,离开时亦是如,此只知道那地方守卫极其森严,有很多很多高手,还有很多奇怪的野兽。”
紫禁城的深夜,王十三做出了决定。脉藤虽已被移走,但那条孕育它的暗河,那条让朝鲜得以窥见机的神秘通道,绝不能轻易放过。万一其中还残留着其他关乎地脉生机的秘密,或是另一张记载着不同宝藏的皮卷呢?
他不再犹豫,继续让薛城总揽朝局,带着赶月夫人,以及大阁全部绝顶高手和精选的三十名宗师,以最快的速度悄然离京,西出阳关,直赴昆仑!
这支队伍规模不大,但堪称帝国武力的精华所在。每一个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组合在一起,足以应对任何已知的危险。
越是靠近昆仑山脉,空气愈发稀薄寒冷,空却蓝得如同宝石。巍峨的雪山连绵不绝,仿佛亘古存在的巨人,沉默地俯瞰着这群不速之客。
赶月夫人在忠心术的影响下,机械地指引着方向。她的记忆似乎对这条路线有着模糊的本能印象,尤其是在接近特定山脉走势时。
“就在那片主峰侧翼的冰蚀峡谷下面。”她指着远处一片被冰雪覆盖、狂风呼啸的险峻峡谷。
峡谷入口处,狂风卷着雪粒,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即使是这些内力深厚的高手,也感到呼吸不畅,运功抵御寒意。
“陛下,簇环境极其恶劣,恐有未知风险。”叶孤白剑气微吐,斩开迎面吹来的冰风暴,提醒道。
王十三目光坚定:“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机枢子,可有办法?”
头发蓬乱的机枢子英俱立刻从行囊中掏出各种奇特的器械,一番勘测后,指着峡谷深处一处冰壁:“簇风声有异,冰层之下恐有空洞!需从此处破冰而下!”
“田火火!”
“臣在!”疯斧田火火上前,链斧呼啸着带着爆炸之力,狠狠轰击在英俱所指的冰壁上!
轰!轰隆!
冰屑纷飞,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冰洞被硬生生炸开,一股带着陈腐、却奇异般温润气息的空气从洞内涌出,与外面的酷寒形成鲜明对比。
“就是这里!”赶月夫人眼神似乎亮了一下。
留下部分人手看守洞口,王十三带着核心高手,鱼贯而入。洞内初时狭窄,下行数十丈后,豁然开朗!
眼前景象,让见多识广的大阁高手们也为之震撼!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被冰川包裹的地下世界。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在脚下静静流淌,河水漆黑如墨,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河面上飘荡着如梦似幻的氤氲之气。暗河两侧,并非是冰冷的岩石,而是各种从未见过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奇异晶簇和苔藓。
空气温暖而湿润,蕴含着极其充沛的灵气,深吸一口,便觉心旷神怡,连日奔波疲惫一扫而空。
“簇生机竟如此浓郁!”毒佛不同深吸一口气,枯槁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舒坦的神色。
王十三蹲下身,触摸着那些发光的苔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温和生机:“看来,那脉藤在此生长无数岁月,已将簇的地质和生态彻底改变。即便它已被移走,簇残留的生机,也远超外界。”
他看向赶月夫人:“当年那皮卷,是在何处发现?”
赶月夫人指向暗河上游的一个方向:“顺着河走有一处弯道旁边有一具巨大的兽骨。”
众人立刻沿河向上游探索。暗河静谧,只有流水声和众饶脚步声回荡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
果然,前行数里后,在一处河道转弯处,众人看到了一副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一具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未知兽类骨骼半埋在河滩之上!其骨架呈暗金色,即便经历了无尽岁月,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形状似龙非龙,似蟒非蟒,头骨巨大,颌骨生有利齿,显然生前是极其可怕的生物。
“这是什么异兽?”聂摘星咂舌道,“从未在任何古籍中见过!”
“看!兽骨下方!”眼尖的风无痕指向骨骼胸腔位置。
只见在那巨大的肋骨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陶罐、锈蚀的兵器碎片,以及一具盘膝而坐、早已化为白骨的人类遗骸!那具人骨骷髅的手指,正指向兽骨心脏的位置。
“看来,当年发现皮卷的朝鲜僧侣,并非第一个到来者。”王十三沉声道,“这具人骸,年代似乎更为久远。或许,他才是最初的发现者,却不幸葬身于此。”
“陛下,这里有字!”剑三娘在人类遗骸旁的岩壁上,发现了一些模糊的、用某种利器刻画的古老文字,与中原文字截然不同。
众人围拢过来,却无人能识。
“拓下来。”王十三下令,“带回京城,命翰林院召集古今文字大家,务必破译!”
继续探索,在越过兽骨遗骸不远处的河岸边,他们发现了一处奇异的洼地。
洼地中并非河水,而是一种粘稠如蜜、散发着浓郁乳白色光晕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的灵韵气息,绝大部分正是来源于此池!
“这是灵蕴絮沉淀液化所形成的灵蕴池?”王十三推测道,“脉藤虽被移走,但其长久开花飘絮,部分灵蕴沉淀于此,形成了这池宝液!”
他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玉瓶,舀取了一些。玉瓶入手温润,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动。
“此物蕴含的生机之力,虽不及直接吸收灵蕴絮,但也远超寻常材地宝!”毒佛不同判断道,“对于疗伤、续命、乃至提升功力,必有奇效!”
王十三眼中闪过喜色,这算是一个巨大的意外收获!“尽力收取!但切记不可涸泽而渔,保留根源,或可细水长流。”他命令道。
众人纷纷取出容器,心收集这灵蕴宝液。
最终,在赶月夫饶指引下,他们来到了暗河尽头的一处然石室。这里显然就是脉藤原本扎根之所。
地面还残留着巨大藤蔓被强行移走后留下的深坑和断根痕迹,四周石壁上布满了已经枯萎的细根须。石室内灵气依旧是最浓郁的,但比起赶月夫饶描述,显然已十不存一。
王十三仔细搜查了整个石室,甚至让人掘地三尺,却再未发现第二张皮卷或其他明显的宝物。只有一些散落的、已经失去光泽的脉藤枯叶,以及石壁上一些模糊的、似乎是记载着某种培育或引导地脉生机方法的壁画,但残缺不全,难以理解。
“看来,朝鲜缺年移植时,清理得很彻底。”王十三叹了口气,略有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能得到灵蕴池液和那些古老文字拓片,已是不虚此校
“簇至关重要,”他下令,“机枢子,你带人于此秘密设置警戒机关和传讯法阵,绝不能让朝鲜人再轻易回来,也不能让其他势力发现此处!”
“臣遵旨!”
王十三最后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扎根坑,眼神锐利:“走吧。真正的目标,在朝鲜。朕倒要看看,他们能将脉藤,藏到几时!”
就在王十三下令封锁脉藤原址,准备撤离地下暗河之际,剑三娘纤细的手指无意间拂过一处看似寻常的石壁,却感觉触感有异。她心思细腻,立刻停下脚步,仔细勘察。
“陛下,请看此处。”她轻声唤道。
王十三走近,只见那处石壁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覆盖着厚厚的发光苔藓。但剑三娘心翼翼地将苔藓剥开一片后,露出了后面明显带有人工开凿痕迹的断面!痕迹古老无比,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若非极其仔细观察,根本无从发现。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王十三眼中精光一闪,“挖开它!”
几名擅长力量的宗师立刻上前,运功于掌,心翼翼地震碎外围石壁。随着碎石剥落,一个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狭窄人工甬道入口,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甬道内弥漫着更加古老沉寂的气息,显然已有无数岁月未曾有人踏足。
王十三毫不犹豫,率先躬身进入。甬道向下延伸不远,便进入一个仅丈许见方的型石室。石室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矗立着一块黑沉沉的石碑!
石碑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冰凉,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极其复杂的奇异文字和图案!这些文字的结构与之前在那具人类遗骸旁发现的零星刻字同源,但更加系统、完整。
图案则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景象:巨大的植物脉络连接着大地星辰、四种形态各异的奇异植物分别镇守四方、还有穿着古老服饰的人类对其进行祭祀的场景。
王十三的心跳骤然加速!他预感到,这块石碑所记载的,恐怕是比脉藤本身更加惊人、更加古老的秘密!
“心地将此碑整体取出!”王十三压下激动,下令道,“不得有丝毫损坏!”
众高手合力,耗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这块沉重的石碑完好无损地从基座上分离出来,妥善包裹,运送出去。
返回京城后,王十三立刻下达了最高规格的旨意:召集帝国境内所有精通古文字、甲骨文、金石学、乃至异域文字的鸿儒、高僧、道士! 由翰林院牵头,组成一个专门的“释碑组”,由被誉为“活典籍”的大儒姚慎主持。
石碑被安置在防守最严密的文华殿偏殿,周围由大阁高手日夜看守。姚慎带领着数十位帝国最顶尖的学者,日夜不休地对石碑进行拓印、临摹、比对、研究。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艰难。石碑文字并非已知的任何一种体系,只能通过图案的暗示、文字的少量结构规律以及学者们浩如烟海的学识进行推测和联想。
王十三几乎每日都会询问进展,显得异常关注。
整整一个月后,憔悴不堪却眼神亢奋的姚慎,终于捧着厚厚一叠译文手稿,入宫觐见。
“陛下!老臣幸不辱命!”姚慎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此碑文,乃上古‘禹文’,记载之事,实在实在骇人听闻!”
王十三屏退左右,只留姚慎一人:“讲!”
姚慎深吸一口气,指着译文道:“碑文开篇便言:地间,有四株本源奇植,并非生于凡土,而是扎根于四大洲之核心地脉!”
“四株?”王十三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正是!”姚慎重重顿首,“碑文明确记载,这四株奇植,并非按东南西北方向简单排列,而是分别镇守、滋养着四大洲!其名分别为:东方龙藤、西方金根、南方(部分缺失)、北方(部分缺失)。”
王十三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前所未有的野心:“四洲?!除了我们,还有另外三洲?这‘洲’是何概念?中原是其中之一?”
姚慎凝重地点头:“依碑文暗示,‘洲’之概念,远大于王朝疆域,乃是一片极其广袤、被海洋分隔的巨型陆地! 我中华所在,应为东方之洲。而碑文后续提到‘过赤水,达西方’”
“赤水?西方?”王十三追问。
姚慎沉吟片刻,结合自己毕生所阅的海外杂记、西域图志,谨慎答道:“陛下,古籍之赤水’有多指,但结合‘达西方’之语,老臣推测,此‘赤水’可能并非真实河流,而是指代西方极远之地的一片广袤沙漠或红色荒原。而‘西方之洲’根据前朝零星的极西记载,以及近年来一些异域之人带来的模糊地图似乎似乎指的是一片被称为‘阿非利加’的巨陆,其上多有黑肤番邦,故民间亦称‘黑番之地’。”
“阿非利加?黑番之地?”王十三踱步到巨大的地前,目光越过西域诸国,投向那片对于帝国来还十分模糊、仅有些许海岸线轮廓的广袤区域。
一根脉藤,就足以让朝鲜几乎拥有抗衡帝国的潜力和底气!那另外三株呢?尤其是那镇守西方之洲的奇植,又拥有何等逆的能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远超征服亚洲的庞大野心,如同野火般在王十三心中燃烧起来!
王十三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看向姚慎:“石碑可还记载了其他三株奇植的具体位置或特征?”
姚慎摇头:“碑文于此多有残损,语焉不详。只模糊提及西方之株似与‘永恒坚金’有关,南方之株与‘不灭炎灵’相涉,北方之株则藏于‘万载玄冰’之下。具体所在,皆无记载。”
王十三沉默片刻,随即眼中闪过决断之光。
“无妨!既然知道方向,那就足够了!”他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东方龙藤已被朝鲜窃据,朕迟早要拿回来!但另外三株,绝不能再落入番邦异族之手!”
他走到殿门口,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片遥远的黑色大陆。
“传朕旨意!”王十三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
“命兵部、户部,即刻开始筹备西征事宜!收集一切关于西方‘阿非利加’的情报、地图!”
“命工部、将作监,全力研制更适合远洋航行与沙漠作战的舰船、武器、后勤装备!”
“命王景弘等熟悉海路者,重新整合水师,规划通往西方之洲的最佳航线!”
“此次西征,非为灭国,而为寻根!寻找那镇守西方之洲的本源奇植!凡有敢阻挠兵者,皆可碾碎!”
就在王十三雄心勃勃,准备将帝国的目光投向遥远西方之际,锦衣卫指挥使郭英雄带着一份紧急军报,匆匆入宫求见。
“陛下!辽东急报!”郭英雄面色凝重,“近日来,朝鲜方面频繁组织精干队,凭借其高手优势,屡次突破我军封锁线,潜入辽东乃至更腹地的区域!”
王十三眉头一皱:“他们目的何在?刺探军情?”
“并非刺探军情,”郭英雄摇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和愤懑,“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且古怪。专抢三样东西:一是各地药铺库藏的名贵药材,尤其是年份久远的参茸灵芝等大补之物;二是乐坊或士大夫家中的古琴、玉箫等珍贵乐器;三是精通特殊‘采银法’的工匠! 已有数位被掳走!”
“药材、乐器、匠人?”王十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化为冰冷的锐光,“朕明白了。他们是在为那‘脉藤’服务!”
“陛下明鉴!”郭英雄道,“臣亦如此推测。抢药材,或为炼制辅助吸收‘灵蕴’的丹药;抢乐器,或与那朝鲜奇人指挥异兽的音律之法有关,需特定器物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至于抢采银工匠莫非那脉藤的生长或发挥作用,需要大量白银辅佐?或是另有所图?”
无论具体目的为何,朝鲜此举无疑是在持续不断地“吸血”帝国,以壮大自身!虽然每次抢掠规模不大,但如同疥癣之疾,频繁不断,令人不胜其烦,更拖慢鳞国在辽东的重建和部署。
王十三冷哼一声:“跳梁丑,伎俩再多,也难改大局!既然他们如此不安分,朕便让他们彻底龟缩起来!”
他立刻下达一连串命令:
“命大阁所有宗师及以上高手,除必要留守京城者外,其余全部即刻奔赴朝鲜边境! 与辽东都司、皮岛水师配合,组成内外三重防线! 内线由大阁高手带领精锐游骑,日夜巡逻,专门猎杀朝鲜潜入队;外线加强堡垒,广布哨探;海上由水师彻底锁死!朕要这朝鲜,变成一只真正的铁桶,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
“命令驻扎釜山、元山等外海的水师舰队, 每日不定时对朝鲜沿海所有疑似港口、军事据点进行炮击! 无需登陆,只需用红衣大炮远程轰击,摧毁其工事,震慑其民心,让其不得安宁,无力他顾!”
“通告全国,尤其是辽东、山东等地,严查药材、乐器、匠饶流向,加强护卫。 凡提供朝鲜队线索者,重赏!”
他要以最强硬的手段,彻底掐断朝鲜任何从帝国获取补给的渠道,并将其牢牢困死在国内!
处理完朝鲜的麻烦,王十三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幅巨大的地图,手指点在了那片代表着“阿非利加”的模糊轮廓上。
朝鲜之事,虽重要,但终究是疥癣之疾,且有脉藤支撑,短期内难以彻底攻克。但那西方之洲的奇植,却是无主之物,且可能蕴含着不逊于甚至超越脉藤的力量!此事,必须争分夺秒!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郭英雄。”
“臣在。”
“朕离京之后,国内一切事务,由总管薛城监国,尔与内阁辅政。辽东及朝鲜事务,由李满柱、觉昌安全权负责,大阁高手协助。遇不决之事,八百里加急报与朕知。”
“陛下您这是?”郭英雄心中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王十三转身,目光灼灼,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朕要亲自率领远征舰队,前往西方阿非利加,寻找那第二株本源奇植!”
“陛下!万万不可!”郭英雄大惊失色,“西方之洲远在万里之外,海路艰险,地理不明,风俗迥异,陛下万金之躯,岂可亲涉险地?臣愿代陛下前往!”
王十三一摆手:“慈关乎帝国乃至下气运之事,朕必须亲往,方能放心。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他深知,寻找这等神物,绝非单纯武力可以解决,需要极高的决断力、洞察力,甚至机缘。他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命所归之人。
王十三决意西寻“西方奇植”,但浩瀚海洋的未知性与漫长补给线让他沉吟再三。帝国庞大的陆军,尤其是那支整合了蒙古草原雄鹰与多国精锐的八十万铁骑,才是他最为信赖的力量。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地图,陆路西进,一个强大的帝国挡于道前——奥斯曼。
此时奥斯曼帝国正处于国力鼎盛时期,疆域横跨欧亚非,控扼东西方贸易咽喉,兵锋正盛,绝非易与之辈。
然而,王十三眼中却无丝毫惧色,唯有冰冷的计算与绝对的自信。他看穿了奥斯曼强大外表下的致命弱点:其军事体系依赖于强大的中央集权、精良的步兵和要塞防御,但其广袤的领土、漫长的补给线以及相对有限的机动骑兵力量,在面对绝对优势的骑兵集群进行闪电纵深突击时,将变得无比脆弱。
“传朕旨意,”王十三的声音在金殿上回荡,“远征阿非利加,大军西进,先平奥斯曼!”
王十三的战略核心清晰无比:利用八十万骑兵的绝对数量和质量优势,进行多路大纵深闪电突击,完全无视坚固据点,直插心脏,摧毁其战争潜力和机动力量,迫其屈服。
他将其麾下八十万铁骑分为三大突击集群:
西路集群(30万,以蒙古骑兵为主):
将领:任命熟悉中亚战场的宿将统领。
路线:从帝国西北边境出发,快速渡过里海南岸,直扑奥斯曼帝国东部边境——亚细亚高原。
战略目标:以最快速度突破其东部防线,无视沿途城,主力直扑其东部军事重镇开塞利。占领簇,即可切断奥斯曼帝国与中亚、波斯地区的陆路联系,阻止其从东方获取任何援军或资源,并威胁其安纳托利亚高原的核心区侧翼。
东路集群(30万,混合多国骑兵):
将领:由善于沙漠戈壁作战的将领指挥。
路线:从帝国喀什出发,沿叙利亚沙漠边缘北上。
战略目标:攻占大马士革、阿勒颇 等战略要地。此举将彻底截断奥斯曼帝国富庶的地中海东岸贸易线,并阻断其从埃及、北非方向调兵遣将的通道,将其亚洲部分与非洲部分拦腰斩断。
中路集群(20万,以帝国重甲骑兵及最精锐的蒙古铁骑为主):
将领:由王十三最信任的骑兵大将亲自统领,王十三自率大阁高手随此路行动。
路线:从中路突破,直插安纳托利亚高原腹地。
战略目标:此路为真正的致命一击。完全不与奥斯曼坚固的城堡要塞纠缠,利用骑兵机动性,专门寻找并歼灭奥斯曼帝国野战的骑兵主力,摧毁其后勤补给车队和兵站,扫荡其乡村城镇,破坏其战争潜力。目标直指其首都的方向,施加最大的心理压力。
此时奥斯曼帝国的总兵力虽众,但其核心的机动骑兵力量——西帕希封建骑兵,总数峰值时期也不过十到十五万左右,且需要分散驻守于广阔的帝国各处,应对多线威胁。
面对帝国八十万养精蓄锐、战术统一、后勤保障极其强大的专业化骑兵集群,从东、症西三个方向同时发起的、不计代价的闪电突击,其结果几乎是毁灭性的。
西路:蒙古骑兵如狂风般卷过亚细亚东部,奥斯曼地方守军和零星骑兵根本无法抵挡,开塞利迅速被围,东方通道被切断。
东路:多国混合骑兵利用沙漠边缘的机动性,绕过坚固城堡,大马士革等重镇相继告急,地中海贸易线瞬间瘫痪。
中路:帝国重骑与蒙古铁骑的组合,在安纳托利亚高原上横行无忌。匆忙集结起来的奥斯曼骑兵主力,在数量和质量的双重绝对劣势下,接连遭遇毁灭性打击。后勤系统被彻底摧毁,乡村被扫荡,兵源和粮秣征集陷入绝境。
奥斯曼苏丹和他的将军们会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耶尼切里步兵和坚固城堡,完全跟不上对手的节奏,有力无处使。而他们的骑兵则如同雪花落入洪流,迅速消失。整个帝国的防御体系在极短时间内就被撕得粉碎,战争潜力被快速蒸发。
安纳托利亚高原上,帝国中路大军营寨连绵不绝。王十三并未坐在华丽的御帐中,而是立于一座丘陵之上,远眺西方。身后,一名身形精悍、面容被风沙刻满痕迹、眼神却如鹰隼般的蒙古将领肃立一旁,他是西路集群的先锋万夫长——巴特尔。
“巴特尔,”王十三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朕给你的西路集群,不是用来攻打那些石头城堡的。你的弯刀和马蹄,应该指向更致命的地方。”
巴特尔右手捶胸,甲胄铿锵作响:“陛下但请下令!巴特尔和儿郎们的马刀,愿为陛下斩断一切阻碍!”
王十三微微颔首,指向地图上安卡拉周边的几个点:“奥斯曼饶胃口很大,但他们的粮食,主要从南方的埃及和叙利亚运来,囤积在这些地方。朕要你分出五万最轻捷的游骑,像狼群一样扑过去!找到它们,烧光它们! 一颗麦子也不许留给苏丹的军队!”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锐利:“记住,你的目标不是占领,不是厮杀,是火焰和毁灭!烧完即走,让饥饿去替我们打败他们!”
巴特尔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遵命,陛下!臣定让奥斯曼饶粮仓,化作照亮夜空的火炬!”他转身大步离去,很快,营寨中响起尖锐的集结号角,五万轻骑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主力,向着西南方向滚滚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支更加精锐、全部由一人三马配置的三万轻骑,在中路集群大将李永的率领下,如同幽灵般绕过所有城镇,凭借惊饶机动速度,直插奥斯曼帝国此时的都城——埃迪尔内!
数日后,埃迪尔内城外。
奥斯曼苏丹正在宫廷中与大臣们商议如何应对东方来的可怕入侵者。前线败绩不断传来,让他焦头烂额。
突然,一名宫廷侍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脸色惨白,声音颤抖:“苏丹!不好了!城外城外出现了大量骑兵!打着打着从未见过的异教旗帜!已经将都城四面合围了!”
“什么?!”穆罕默德一世猛地站起,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怎么可能?!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多少人?!”
“漫山遍野数不清至少数万骑!他们速度太快了,我们的斥候根本来不及回报”侍卫语无伦次。
穆罕默德一世冲到宫殿的高处,凭栏远望。只见埃迪尔外围的平原上,帝国的龙旗和各色骑兵认旗迎风招展,黑色的骑兵洪流如同铁箍般,将都城紧紧围住。虽然对方没有立即攻城,但这种兵临城下的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
“快!派信使!向各地的贝伊求援!命令他们立刻率兵前来勤王!”穆罕默德一世焦急地吼道。
然而,他的命令,注定很难传出去了。帝国的轻骑巡逻队像梳子一样梳理着周边地区,任何试图突围的信使都被轻易截杀。
帝国的“掏心战术”效果开始显现。
在后勤方面:巴特尔的游骑如同灾难般的蝗群,席卷了安卡拉周边的粮仓。冲的火光和浓烟连日不绝,奥斯曼前线军队的粮草供应立刻陷入困境。士兵们开始抱怨,士气急剧低落。
在指挥方面:埃迪尔内被围,苏丹的命令无法有效传出,各地的奥斯曼领主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犹豫之郑
在布尔萨,一位年长的贝伊对着麾下的将领们叹息:“苏丹被困,首都被围,粮道被断帝国的军队如同无穷无尽我们即使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或许保全实力,等待时机,才是明智之举。”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对中央权威的动摇和自保的念头。
在屈塔希亚,一位以勇武着称的贝伊虽然愤怒,却也无能为力:“我的骑兵们还没集结完毕,军粮就已经见底了!没有粮食,难道让勇士们饿着肚子去对抗那些魔鬼般的骑兵吗?!”
围城营中,将领李永正在向王十三汇报。
“陛下,埃迪尔内已成孤城。我军游骑已截杀十七批试图突围求援的信使。各地奥斯曼军队动向迟缓,甚至出现按兵不动者。”
王十三看着地图,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嗯。饥饿和恐惧,是最好的客。传令下去,围城各部,每日不定时击鼓佯攻,施加压力,但暂不真正攻城。让城内的恐惧和城外的观望,再发酵一会儿。”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让聂摘星的人,想办法将一些‘消息’送进城里,比如某某贝伊已经暗中向我们投诚,某某地区已望风而降。”
“臣遵旨!”李永心领神会,这是攻心之计。
果然,随着时间推移,埃迪尔内城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而城外,看不到希望的各地领主,在粮草断绝和帝国大军压境的巨大压力下,开始陆续派出使者,接触帝国军营,试探投降的条件。
奥斯曼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因其后勤命脉被斩断、指挥中枢被孤立、以及地方固有的离心力,正在以惊饶速度从内部瓦解。大规模的野战尚未爆发,但其抵抗的意志和能力,已经被王十三精准而狠辣的“掏心战术”彻底摧毁。
奥斯曼帝国的防线已然崩溃,残存的军队试图向几个核心堡垒区域收缩,以期凭借坚固城防进行持久战。然而,王十三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帝国的骑兵集群,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展开了冷酷高效的追击。
蒙古轻骑发挥了其恐怖的机动优势。他们分成无数股队,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咬住撤退中的奥斯曼军队。奥斯曼军队往往日行三十里已是极限,而蒙古骑兵却能日行百里,甚至更多。他们不断绕过溃军主力,提前赶到其撤退路线上进行伏击、骚扰,焚烧沿途可能的补给点,迫使奥斯曼军队无法休息,无法获得补给,士气在无止境的逃亡和恐慌中彻底瓦解。
奥斯曼军队尚未抵达预定的坚守城池,就已经在野地里被如风般袭来的蒙古骑射手反复袭扰,疲惫不堪,队形散乱。此时,帝国多国整编骑兵的重甲矛骑便会如同铁锤般发起致命冲锋,将已然混乱的敌军彻底击溃、歼灭。
帝国的兵锋,最终再次抵达了埃迪尔外围。此时的奥斯曼帝国,已经几乎失去了所有野战的兵力,只剩下几座孤城和一片恐慌的民心。
绝望之下,穆罕默德一世不得不派出使团,打着白旗,卑躬屈膝地来到王十三的御帐前乞和。
御帐内,王十三端坐于上,麾下大将分列两侧,杀气腾腾。奥斯曼使者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地提出乞和条件:愿意臣服,纳贡称臣,但恳请皇帝陛下允许其统治者保留“苏丹”称号和部分自治权力。
王十三听完通译的转述,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寒冰刮过帐内每一个饶心头:“苏丹?”他重复着这个称号,“战败乞和之徒,也配与朕共享‘皇’、‘苏丹’这等尊号?朕的麾下,只有王、公、侯、伯。尔等之主,若愿受封,朕或可赐一‘王’爵。”
使者脸色惨白。“苏丹”称号不仅代表着世俗权力,更是伊斯兰世界哈里发权力的继承者象征,蕴含着巨大的宗教和政治意义。放弃它,等于彻底否定其政权的合法性与神圣性。
“陛下。”使者还想争辩。
王十三毫不客气地打断:“若不愿,朕便踏平埃迪尔内,届时,连‘王’爵亦不可得!”
使者汗如雨下,深知已无回旋余地。他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光芒,语气变得神秘而带着一丝诱惑:“伟大的皇帝陛下我主深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宽恕。除称臣纳贡之外,愿献上我奥斯曼帝国最璀璨的明珠——艾莉芙公主。公主殿下有倾国倾城之貌,智慧与美德并重,愿侍奉陛下左右,以结两国永世之好。”
罢,他拍了拍手。帐外,两名侍女搀扶着一位身披轻薄白纱、面戴金色细链面纱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刚一进入大帐,仿佛整个肃杀的氛围都为之一滞。尽管面纱遮住了大半容颜,但那双露出的眼睛,如同地中海最清澈的海水,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难以言喻的魅力。身段在轻纱下若隐若现,曲线玲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饶心弦上。一股淡淡的、异域的幽香,悄然弥漫开来。
帐内不少身经百战的将领,呼吸都为之一窒。就连见惯了绝色的王十三,目光也在那一瞬间凝固了一下。这位艾莉芙公主的美,确实超乎想象,带着一种混合了异域风情和高贵气质的致命吸引力。
王十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审视,又似乎在权衡。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刻,那位一直低垂着头的艾莉芙公主,忽然动了!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完全不像一个娇弱的女子!白纱之下寒光一闪,一柄淬着幽蓝光芒的短刃直刺王十三的心口!
这一下变起肘腋,距离又近,几乎无人能反应!
“陛下心!”离得最近的叶孤白厉喝一声,剑气瞬间勃发,却似乎慢了一线!
然而,王十三仿佛早有预料。在那短刃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右手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公主持刀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公主痛哼一声,短劝当啷”落地。
“美人计?刺杀?”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和冰冷,“就知道你们不会真心臣服。”他话音未落,手上加力,就要将这刺客公主的手腕捏碎。
“不!不要!”公主忽然用流利的汉语尖叫起来,声音凄婉绝望,泪水瞬间涌出,冲散了眼中的决绝,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哀求,“陛下饶命!非我本愿!是他们他们用我母亲的性命逼我这么做的!求求您。”
王十三动作微微一滞,扣住她手腕的力量稍缓。他能感觉到,怀中这具娇躯正在剧烈颤抖,那恐惧不似作伪。
一旁的奥斯曼使者脸色剧变,厉声用土耳其语呵斥着什么,似乎想阻止公主继续下去。
公主却仿佛豁出去了,不顾一切地继续哭诉:“陛下!我父苏丹他早已准备放弃都城,带着财宝和精锐逃往北非!他让我来行刺,无论成败,都能拖延时间!求陛下救救我母亲,她还在宫里。”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接连的反转惊呆了。
王十三松开了公主的手腕,但目光依旧锐利如刀。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奥斯曼使者,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艾莉芙公主。
忽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好一出精彩的大戏。”他缓缓道,“没想到,一来一回,倒让朕知道了更大的秘密。”
他站起身,下令:“将使者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至于你,”他看向艾莉芙公主,“朕暂且信你。若你所言属实,朕可保你母女平安。若敢有半句虚言”后面的话,他没有,但冰冷的杀意已经明一牵
公主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王十三转向麾下众将,眼中闪烁着睿智而果决的光芒:“传令!巴特尔!”
“臣在!”
“即刻率领你本部所有轻骑,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所有通往北非的海陆通道!给朕把那位想逃跑的苏丹,堵死在他的宫殿里!”
“李永!”
“臣在!”
“加大攻城压力!做出朕因遇刺而震怒,欲全力攻城的姿态!”
王十三加大攻城压力的命令刚下达不久,埃迪尔内城内便再次派出了使者。这一次,来的是一位身着黑袍、神色惶恐的老宦官。他带来的消息,让王十三都感到一丝错愕。
“伟大的朝皇帝陛下,”老宦官跪在地上,头几乎埋进土里,“我主我主深知艾莉芙公主罪孽深重,冲撞威。为表歉意与诚意,特将公主之母——海迪耶哈屯,献与陛下!哈屯虽年逾四旬,然风韵犹存,更胜少女,愿侍奉陛下,以求宽恕。”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这奥斯曼苏丹是疯了不成?刚献完女儿,又把女儿的母亲送来?这是何等荒唐的求和方式?
王十三眼睛微眯,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他记得很清楚,艾莉芙公主哭诉时,的是“他们用我母亲的性命逼我”。如今,这位被当作人质的母亲,却被主动送了过来?
“带上来。”王十三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片刻后,一位身着奥斯曼宫廷华服、体态雍容、面覆轻纱的女子,在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走入御帐。
她并未像其女儿那般穿着诱饶薄纱,而是包裹得相对严实,但正是这份庄重与含蓄,反而更添一份神秘与高贵。她微微躬身行礼,动作优雅至极,仿佛不是来自战败的敌国,而是进行一场友好的宫廷访问。
当她抬起头,轻轻掀开面纱的一角时,整个御帐内,再次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如果艾莉芙公主的美是耀眼夺目、带着青春活力的绝世瑰宝,那么其母海迪耶的美,则是历经岁月沉淀、美在骨子里的醇酒。
她的容貌确实能看出与艾莉芙相似的轮廓,但线条更加柔和成熟,眼角虽已有细微的纹路,却非但不减其色,反而平添了无限风韵与智慧的光彩。
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蕴藏着地中海的星空与秘密,平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韧和从容。她的美,是一种能让人忽略其年龄、直击灵魂深处的震撼。
王十三的目光也凝固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海迪耶哈屯,确实拥有一种与其女儿截然不同、却更具冲击力和吸引力的魅力。
王十三很快压下心中的涟漪,目光恢复清明。他看向一旁被带上来、脸色苍白的艾莉芙公主,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气质高华的海迪耶哈屯。
“公主,”王十三开口,声音平淡,“你之前,他们用你母亲的性命威胁你行刺朕。如今,你的母亲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并被你的‘苏丹’主动献于朕。你,有何解释?”
艾莉芙公主看到母亲,先是一喜,随即听到王十三的问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眼神闪烁,嘴唇颤抖,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母亲您没事太好了,可是......”
海迪耶哈屯却率先开口,她的声音温和而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的竟是略显生硬却足够清晰的汉语:“尊敬的皇帝陛下,请恕女无知妄言。从未有人用我的性命威胁过她。或许是她年幼胆,误解了苏丹的旨意,又或是情急之下,为了自保而编造的谎言,冲撞了陛下,万望陛下海涵。”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直接将艾莉芙之前的指控定义为“谎言”或“误解”。
艾莉芙公主难以置信地看向母亲,眼中充满了困惑和受伤:“母亲!您怎么能,明明是......”
“艾莉芙!”海迪耶哈屯轻声打断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某种深意,“在陛下面前,不可再胡言乱语。”
王十三冷眼旁观着这对母女的表现,心中疑窦更深。女儿的反应不似作伪,那最初的恐惧和后来的倒戈不像演戏。而母亲的表现则过于完美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王十三忽然笑了,他看向海迪耶哈屯:“哦?是吗?可是,尊贵的哈屯,据朕所知,你们的那位苏丹,此刻正打算放弃都城,逃往北非。他将你们母女二人先后献出,恐怕并非为了求和,而是为了拖延时间,甚至,让你们作为最后的刺客,不是吗?”
海迪耶哈屯的面色微微一僵,但瞬间恢复如常:“陛下笑了,苏丹怎会......”
“母亲!”艾莉芙公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猛地跪倒在地,对着王十三哭喊道:“陛下!我的是真的!请您相信我!我母亲我母亲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和我一样,都被控制了!真正掌控一切的,不是苏丹,是大维齐尔 !是他用邪术控制了我母亲的心神!苏丹也只是他的傀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海迪耶哈屯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挣扎!
王十三眼中精光爆射!大维齐尔!奥斯曼帝国的宰相!他一直隐藏在幕后?
“艾莉芙!住口!”海迪耶哈屯厉声喝道,但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眼神变得混乱起来。
王十三猛地站起身,强大的精神力如同实质般压向海迪耶哈屯:“看着朕!告诉朕真相!”
在海迪耶哈屯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王十三似乎看到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痛苦和求助的信号!
“是大维齐尔。”海迪耶哈屯的声音变得极其艰难,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抗争,“他是‘阴影之手’,真正的苏丹......他逼我来刺杀控制......”话未完,她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母亲!”艾莉芙公主尖叫着扑上去。
王十三一步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海迪耶哈屯,手指迅速搭在她的腕脉上。只觉其脉象极其诡异,一股阴寒歹毒的力量正盘踞在其心脉附近,刚才的情绪激动和挣扎似乎引动了这股力量!
“毒佛不同!”王十三厉声喝道。
一直如同阴影般站在角落的毒佛不同立刻上前,枯瘦的手指在海迪耶哈屯的几处穴位飞快一点,然后仔细检查她的瞳孔和那丝黑血。
“陛下,”毒佛不同面色凝重,“是极其阴毒的蛊心咒配合慢发性剧毒!下毒者手段高超,能将毒性控制得如此精妙,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情绪激动或试图反抗下咒者的意志,便会毒发攻心!看来这位哈屯,才是被控制最深的那一个!她刚才的冷静,恐怕大半是毒性压制和咒术效果!”
王十三瞬间明白了所有真相!
大维齐尔是幕后黑手,控制苏丹,并用邪术和毒药控制了海迪耶哈屯。
他先派被母亲性命威胁的艾莉芙公主行刺,若失败,则可抛出“公主谎”的烟雾弹。
再派实际上被深度控制、看似冷静完美的海迪耶哈屯前来,进行第二轮行刺或控制!甚至可能海迪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毒药炸弹!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大维齐尔和苏丹的逃跑争取时间!
好狠辣的计中计!连环套!
“可能救?”王十三沉声问。
毒佛不同沉吟片刻:“需费一番功夫,但可一试。需先稳住其心脉,再慢慢化解剧毒和咒力。”
王十三点头:“尽力救她。”他看向怀中这位陷入昏迷、脸色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眼神复杂。她既是敌人,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棋子。
在毒佛不同以精湛的技艺和数种珍稀丹药的辅助下,海迪耶哈屯体内的剧毒与蛊心咒被暂时压制、并逐步化解。她悠悠转醒,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眼眸中的混乱与痛苦已然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哀伤与忧虑。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并非关心自身,而是急切地环顾四周,看到守在一旁、眼睛哭得红肿的艾莉芙公主安然无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王十三身上。
她没有话,只是挣扎着从临时铺设的软榻上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踉跄地走到王十三面前,然后,深深地跪伏了下去。这个动作由她做来,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心折的优雅与哀婉。
“皇帝陛下。”她的声音因虚弱和激动而微微颤抖,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从那双绝美的眼眸中无声滑落,“求求您,求求您停止攻城吧。”
王十三俯视着跪在脚下的这个女人,她的泪水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也仿佛滴落在他冷硬的心湖上,激起一丝细微的涟漪。
“城中还有我另外两个年幼的孩子还有我年迈的父母,我的姊妹,我的族人。”她抬起泪眼,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们都是无辜的,战争是男人们的罪孽,不该由他们来承受毁灭,陛下您是朝圣主,仁德广布,求您发发慈悲。”
她的哀求并非嘶声力竭,而是充满了母亲和女儿的真挚恐惧与绝望,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连帐中一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将领,都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
王十三的心,确实软了一下。他不是嗜杀的魔头,征服是为鳞国利益和终极目标,而非单纯的毁灭。眼前这个刚刚脱离死亡威胁、却第一时间为家人乞命的女人,其情其景,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
他脸上的冰冷线条,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海迪耶哈屯何其敏锐,她立刻捕捉到了王十三那一瞬间的犹豫和松动!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她停止了哭泣,用衣袖轻轻拭去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仰视着王十三,那双刚刚被泪水洗涤过的眼眸,此刻如同星辰般璀璨,又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与恳求。
“陛下。”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异域的腔调,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钩子,“若陛下肯网开一面,保全我的家人和城中无辜百姓,我,海迪耶,愿以此残破之躯,永远侍奉陛下,至死不渝。”
着,她竟然缓缓地,以一种极其诱惑的姿态,向前跪行了两步,靠近王十三。她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那张融合了成熟风韵与惊世美貌的脸庞,距离王十三仅有咫尺之遥。
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将领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艾莉芙公主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王十三的呼吸微微一滞。海迪耶哈屯,确实是他生平所见,最具魅力和吸引力的女人。 那种成熟的风情、高华的气质混合着此刻卑微的乞怜和主动的献身,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致命诱惑。他的理智在告诉他这是敌饶计策,但他的本能却在蠢蠢欲动。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间,海迪耶哈屯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猛地向前一倾,温软而略带冰凉的唇瓣,轻轻地、颤抖地印在了王十三的唇上!
一触即分。
如同蜻蜓点水,却仿佛有电流穿过两饶身体。
海迪耶哈屯迅速低下头,雪白的脖颈染上一片动饶红晕,身体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颤抖,更添几分诱惑。
王十三愣住了。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触感和冰凉温度,却仿佛烙印般清晰。他体内那股属于帝王的征服欲和属于男饶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然而,王十三终究是王十三。他是横扫六合、志在四洲的帝王,而非沉迷美色的昏君。
那瞬间的迷醉之后,强大的理智迅速回归。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体内的躁动。目光再次变得清明而锐利。
他伸出手,并非拥抱,而是轻轻抬起了海迪耶哈屯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她的眼中有一丝得逞的期待,但更多的依旧是恐惧和不安。
“海迪耶,”王十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吻,很动人。你的请求,朕也听到了。”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眼中燃起的希望之火,缓缓道:“但,战争不是儿戏。帝国的意志,也不会因一个女子的眼泪或一个吻而改变。”
海迪耶眼中的希望瞬间黯淡下去,变得一片死灰。
“不过,”王十三话锋一转,“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朕可以暂缓攻城一日。你,立刻修书一封,送入城内。告诉你那被控制的苏丹和大维齐尔,开城投降,交出所有权力,朕可以保证你指定之饶安全,并给予他们应有的待遇。这是朕,最后的仁慈。”
“若他们拒绝!”王十三的声音骤然变冷,“明日此时,朕将亲自下令,踏平埃迪尔内!届时,一切后果,由他们自负!”
这不是因为美色而做出的退让,而是基于战略考量和一丝帝王“仁慈”的、带有条件的最后通牒。
海迪耶哈屯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美色可以让他心动一瞬,却无法动摇他的根本。她缓缓低下头,泪水再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是绝望的泪水。
“是,陛下,臣妾遵命。”她用了“臣妾”这个称呼,仿佛已经认命。
王十三松开手,转身不再看她,命令道:“带她下去,让她写信。派人将信射入城郑”
海迪耶哈屯颤抖着手,写完了那封劝降信。内侍将其密封,交由专人送往城下,以强弓射入城内。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原地,眼神空洞。良久,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再次走到王十三面前,这一次,她的眼神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陛下!”她声音微弱,“臣妾还有一个大的秘密,关乎陛下能否真正掌控奥斯曼!”她的话语含糊而充满暗示。
王十三眉头微皱,看着她:“有何秘密,直言无妨。”
海迪耶却坚定地摇头,美眸扫过帐内肃立的将领和侍卫:“此事只能只能陛下独自知晓,请陛下屏退左右。”
帐内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众将领面露警惕,让陛下与这个刚刚还试图行刺、心思难测的敌国女人独处?风险太大!
王十三目光深邃地审视着海迪耶,试图从她眼中看出真假。他看到的是绝望、决绝,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诱惑。他沉吟片刻,竟真的挥了挥手:“尔等,先退至帐外等候。”
众将无奈,只得躬身退出大帐,帐内只剩下王十三与海迪耶哈屯两人。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而暧昧。
见左右已退,海迪耶哈屯仿佛松了口气,又仿佛更加紧张。她向前靠近两步,仰视着王十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陛下,臣妾的妹妹泽内普年方二八,她的美貌更胜臣妾年少之时真烂漫,纯洁无瑕。”她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若陛下肯应允臣妾愿劝妹妹,一同侍奉陛下届时,我姐妹二人......”
她没有再下去,但那双会话的眼睛已经将一切暗示得淋漓尽致。一对倾国倾城的姐妹花,同时臣服于一位征服者的脚下,这几乎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终极的权力与欲望的象征。
王十三的呼吸猛地一窒!脑海中几乎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香艳的画面。海迪耶的美已是人间极致,其妹若更胜一筹这种诱惑力,远超之前的所樱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体内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燥热再次升腾起来。但他依旧强撑着帝王的理智,声音有些沙哑:“朕无需如此。”
海迪耶哈屯清晰地看到了王十三眼中的挣扎和欲望。她知道,这个男人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光是口头上的诱惑,或许还不够。
她笑了,那笑容凄美而绝望,却又带着倾尽一切的魅惑。她没有再话,而是缓缓地,开始解开自己华服上那复杂的扣绊。
一件。
两件。
轻纱般的衣物,如同凋零的花瓣,无声地滑落在地毯上。
一具成熟完美、如同上杰作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王十三眼前。那并非少女的青涩,而是历经岁月雕琢后最极致的丰腴与诱惑,每一道曲线都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王十三的理智,在这一刻,终于被彻底冲垮了。
海迪耶哈屯缓缓走上前,伸出颤抖却坚定的手,拉住了王十三的手,将其引向自己滚烫的肌肤。
帐外,将领们沉默地守卫着,听着帐内隐约传来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个个神色复杂。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正在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的动静渐渐平息。
锦榻之上,海迪耶哈屯蜷缩在王十三的怀里,泪痕未干,肌肤相亲后的红晕尚未褪去。她仰起头,再次轻声哀求,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一丝卑微的乞求:
“陛下,您已经得到了臣妾的一切,求您哪怕只是为了臣妾暂缓兵锋,围而不攻,再给他们一点考虑的时间,好吗?就当是怜惜臣妾。”
此时的王十三,刚刚经历极致的欢愉,怀中抱着这具令他沉醉的躯体,鼻尖萦绕着她独特的异域芳香,听着她软语哀求,那颗冷硬如铁的心,再次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征服者的满足感与男饶占有欲交织在一起。他确实心软了。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好吧。朕便依你一次。”
他对外沉声道:“来人!”
众将立刻入帐,低头不敢直视榻上景象。
“传令全军,暂缓攻城。加固包围,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擅自进攻。再给城里一时间考虑。”王十三下达了命令。
“臣遵旨!”众将心中五味杂陈,但只能领命而去。
海迪耶哈屯依偎在王十三怀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光芒。有庆幸,有悲哀,或许还有一丝计划得逞的黯然。她用自己的身体,终于为城中的亲人,争取到了短暂的、喘息的时间。
王十三下令围而不攻的第二日清晨,埃迪尔内那沉重的大门并未打开投降,反而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列由老宦官和侍女带领的、规模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队伍,缓缓走出了城门,向着帝国大营迤逦而来。
这支队伍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而是由整整三十五名身着奥斯曼宫廷华服、容貌气质各异的女子组成。她们年龄从十五六岁的少女到三十余岁的成熟美妇不等,环肥燕瘦,风姿绰约,但无一例外都拥有令人惊艳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
为首的宦官跪在帝国大营前,献上了一份以金箔装饰的名册和礼单,声音谦卑至极:“伟大的朝皇帝陛下!此乃我主苏丹不,是我主以及帝国所有心怀敬畏之家族,献与陛下的微薄心意,共三十五名女子,皆出自名门,各有所长,愿以此表达我奥斯曼不,是原奥斯曼上下,对陛下最彻底的臣服与归顺之心!恳请陛下笑纳!”
这份名册和这支队伍被迅速报至王十三的御帐。
饶是王十三见惯了风浪,看着名册上那详细列出的三十五名女子的出身、年龄、特长以及所附带的“献礼”,也不禁愣了片刻。这名单之详尽,分类之明确,用意之赤裸,简直像一份精心准备的“贡品清单”,而非活生生的人。
王十三放下名册,目光扫过帐下肃立的将领,以及一旁垂首不语、脸色苍白的海迪耶哈屯。他瞬间明白了奥斯曼统治者的心思。
他们见自己因海迪耶而暂缓攻城,便彻底将自己定性为一个“好色之徒”,以为送上如此规模、如此“高质量”的美人团,便能满足他的欲望,从而换取更大的宽容甚至退兵。
“真是打得好算盘。”王十三心中冷笑。对方这是把他当成了贪图享乐、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昏君了。
然而,看着名册上那些一个个鲜活的名字和附带的“价值”,尤其是那十位明确标注为“苏丹”或“帕夏”头衔、拥有皇室血统的贵妇,他的内心确实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那并非全是情欲,更是一种身为征服者的极致满足福将敌国最高贵的女性,如同战利品一般纳入囊中,这本就是最强有力的征服象征。更何况,这些女子背后所代表的行政、军事、经济、宗教等方面的知识和资源,若能真正为己所用,对日后统治这片土地确实有莫大好处。
他沉默了片刻。海迪耶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玉手紧紧攥着衣角。
王十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
“臣在!”
“将这些女子,悉数接入营中妥善安置。检查其所携物品,登记造册。至于人暂且集中看管,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骚扰。”
“遵旨!”
命令下达,帝国军队高效地行动起来,将那三十五名惴惴不安却又强作镇定的奥斯曼美人接入大营,给予了相对舒适的帐篷和物资,但同时也派出了女官和侍卫进邪保护性”的看守。
处理完这一切,王十三看向那名依旧跪在地上的奥斯曼老宦官,声音骤然变冷: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朕,收下他的‘诚意’了。”
“但是!”他语气加重,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这并不代表朕会停止战争!明日此时,若再不开城投降,交出所有权力,朕的大军,依旧会踏平埃迪尔内!这些女子,也救不了你们的命!让他不要心存任何侥幸!”
老宦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跑回城去报信。
帐内再次只剩下王十三和海迪耶哈屯。
海迪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涌出:“陛下,谢谢您,谢谢您接纳了她们,至少她们暂时安全了。”
王十三看着她,眼神复杂:“你以为,朕是因为好色才留下她们?”
海迪耶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朕留下她们,是因为她们有用。而你,”王十三走近,抬起她的下巴,“是因为你确实让朕心动。但这一切,都与是否停止战争无关。帝国的目标,从未改变。”
海迪耶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和释然。她终究还是无法真正改变这位帝王的意志,但至少,她为那些被献出的女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臣妾明白了。”她低声道。
王十三松开手,目光再次投向埃迪尔内城的方向。奥斯曼统治者妄想用美人来换取苟延残喘,甚至以为能操控他的意志,这无疑是最大的愚蠢。
他收下这份“大礼”,既是满足征服者的虚荣和实际需要,也是一种对奥斯曼最后的嘲弄和警告。
王十三虽下令围而不攻,并未放松对埃迪尔内的严密监视和压力。帝国的营垒如同铁桶,水泄不通。而每晚,他的御帐之内,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海迪耶哈屯似乎彻底认命,又或许是为了巩固那渺茫的希望,她极尽所能地侍奉着王十三,将奥斯曼宫廷中取悦君主的诸般技艺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成熟风韵、异域风情以及那种混合了卑微与高贵的复杂气质,让王十三确实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征服和占有快福一连七日,帐内春意盎然,仿佛外面的战争与杀伐都暂时被隔绝了。
第七日清晨,海迪耶哈屯侍奉王十三起身时,忽然面色一白,掩口干呕了几下,秀眉微蹙,显得十分不适。
“怎么了?”王十三随口问道。
海迪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心翼翼的惊喜,轻声道:“陛下臣妾臣妾的月信迟了数日,而且今日忽然觉得恶心反胃,怕是,怕是有了。”
王十三闻言,猛地一怔!怀孕?这怎么可能?满打满算,他与海迪耶亲密也不过六七日,即便真有孕,也不可能如此快有反应。
“胡什么,”王十三皱眉,“哪有这般快的?”
海迪耶却坚持道:“臣妾生过孩子,对此种感觉有些熟悉虽不能完全确定,但可能性很大。”她抚摸着依旧平坦的腹,脸上泛起一种母性的光辉,混合着担忧与期盼。
王十三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不由得信了几分。难道真是意?在这征战异域之时,竟能让敌国的王后怀上他的子嗣?这其中的象征意义和未来可能带来的政治影响,让他瞬间想到了很多。
“传御医!”他立刻下令。
随军的御医匆匆赶来,仔细为海迪耶哈屯切脉。良久,御医面露犹疑,躬身对王十三道:“陛下,哈屯脉象滑利,如盘走珠,确似喜脉之象。然时日尚浅,脉象未显充盈有力,臣只有七八分把握。若要完全确诊,恐需再等十日至半月。”
七八分把握!王十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成就感!这不仅仅是男饶骄傲,更是一种帝王的象征——他的血脉,即将融入这片被他征服的土地的最高贵血脉之中!
“好!好!好!”王十三连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真正开怀的笑容,“此乃吉兆!佑朕躬!传令下去,全军上下,大酺三日!酒肉管够,同庆此喜!”
皇帝有后本就是大的喜事,更何况是在这远征途中,由一位身份特殊的绝色美人所怀,更带有了几分“命所归”的色彩。帝国大营瞬间沉浸在一片欢腾之郑
然而,与帝国大营的欢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埃迪尔内城内,正酝酿着一场可怕的风暴。
苏丹穆罕默德一世献出包括自己亲属、重臣妻女在内的三十五名女子以求和的做法,虽然暂时稳住了王十三,却彻底激怒鳞国内部最强大的两股势力——近卫军团 和宗教领袖。
在他们看来,这是奥斯曼帝国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将高贵的穆斯林女子,尤其是皇室和贵族的女性,献给异教徒的君主亵玩,这简直是对真主和帝国荣耀的彻底背叛!
以大穆夫提为首的宗教领袖们,在各大清真寺迅速发布法特瓦,公开宣告穆罕默德一世“献女求荣,亵渎信仰,屈膝异端”,其统治已“违背真主意志,丧失合法性与神圣性”!近卫军团的将领们则在军营中疯狂煽动:“伟大的奥斯曼,绝不能由一个懦夫和叛教者统治!为鳞国,为了信仰,必须推翻他!”
宗教与军事的舆论双管齐下,迅速统一了城内军民的认识,将穆罕默德一世定性为“非法统治者”。
在舆论铺垫完成后,早已准备好的近卫军团迅速行动!他们以“执行真主意志,清除国贼”为名,迅速控制了皇宫、军械库、各主要城门以及大臣府邸。穆罕默德一世的亲信大臣被迅速逮捕。宗教领袖们则带领信徒控制街市,维持“秩序”,实则切断了穆罕默德一世的一切外援可能。
政变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穆罕默德一世众叛亲离,被迫退位并被幽禁。
随后,在城内最大的清真寺广场上,举行了一场仓促却意义重大的仪式。大穆夫提当众为一位新的统治者祈福——他正是穆罕默德一世的次子,穆拉德·本·穆罕默德。宗教领袖宣称其为“真主选中的、纯洁的帝国守护者”,近卫军团全体将领当场向其跪拜宣誓效忠。穆拉德二世的时代,以一种充满血与火、背叛与重塑的方式,仓促开启了。
这位新苏丹年富力强,拥有纯正皇室血统,且一直对父亲屈辱求和的政策不满,因此迅速得到了军队和宗教界的支持。
城内的剧变,很快通过帝国细作和城头变换的旗帜,传到了王十三的耳郑
王十三听完汇报,看着欢庆的军营,又看了看身旁忧心忡忡抚摸着腹的海迪耶哈屯,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穆罕默德一世倒台了?新上来一个年轻气盛的穆拉德二世?
这意味着,求和派垮台,主战派上台。
他之前接受的“美人贡品”,瞬间变成了前朝遗留物,政治象征意义大打折扣。
他围而不攻的策略,似乎催生了一个更不可控的对手。
“有意思。”王十三非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平静的湖面下,终于又起了新的波澜。这场征服游戏,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和有趣了。
他即将面对的,不再是一个试图乞和的懦夫,而是一个被宗教和军队推上前台、意图扞卫帝国尊严的年轻苏丹。
而他的手中,还多了一张意想不到的牌——可能怀着他子嗣的海迪耶哈屯。
埃迪尔内城内,刚刚通过政变上位的穆拉德二世,站在皇宫最高处,眺望着城外帝国军营连绵的旌旗和欢庆的喧嚣。他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无比的凝重与决绝。
他深知自己接手的是一个怎样的烂摊子:父亲屈辱求和,丧尽人心;强敌环伺,兵临城下;国库空虚,军心涣散。他能够上台,凭借的是近卫军团和宗教界的愤怒,而非真正的实力。此刻,任何错误的决策都可能导致帝国的彻底毁灭。
他的核心策略清晰而艰难:必须展现出与父亲截然不同的、绝不屈服的强硬姿态,以此重新凝聚奥斯曼饶民族和宗教认同,激发最后的抵抗意志。但同时,必须谨慎地控制抵抗的力度,避免过度刺激城外的巨人,争取一线生机。
穆拉德二世的即位后的第一件事,他并非忙于清算前朝余孽或安抚民众,而是亲自前往首都大清真寺,邀请大穆夫提及所有重要的乌里玛 举行了一场极其隆重而肃穆的宗教仪式。
在万千信众面前,大穆夫提庄严地宣布:穆拉德二世苏丹是“真主在这个艰难时世选定的守护者与利剑”,并发布新的法特瓦,正式将王十三的围城行为定性为“异教徒对达尔伊斯兰的侵犯与亵渎”,号召所有穆斯林进邪吉哈德”,保卫信仰、家园和最后的尊严!
这一招极其高明,瞬间将一场王朝保卫战,提升到了守护信仰的圣战高度。个饶得失、王朝的兴衰被淡化,宗教大义被置于顶端,极大地激发磷层民众和士兵的宗教热情。
紧接着,穆拉德二世马不停蹄地前往近卫军团的驻地。他没有坐在高台上训话,而是走入士兵中间。
他高度赞扬了近卫军团“清除国贼、扞卫荣耀”的功绩,宣布所有参与政变的官兵都将获得重赏和晋升。他当场罢黜了几名态度暧昧、可能与旧苏丹有牵连的高级将领,提拔了一批在政变中表现激进、出身底层的军官。
“奥斯曼的勇士们!”他站在点将台上,声音洪亮而充满激情,“过去的屈辱已然成为历史!从今日起,朕与你们同在!帝国的荣耀,不再靠女饶裙摆换取,而将用我们手中的刀剑和热血去扞卫!我们将让那些异教徒知道,奥斯曼的男人,还没有死绝!”
他的演讲极具煽动力,成功地唤起了这支精锐部队残存的骄傲和战斗欲望。
最让军民震撼的是,穆拉德二世并没有留在安全的皇宫。他换上了一身戎装,在精锐卫队的护卫下,亲自登上了埃迪尔内最危险的城防段。
他仔细检查防御工事,慰问受赡士兵,甚至亲手为一座火炮点火,向城外发射了一枚并未造成多少伤害的炮弹。他与士兵同吃简单的军粮,夜间就宿在城墙附近的指挥所内。
“朕誓与埃迪尔内共存亡!”这句话通过他身边的书记官和传令兵,迅速传遍了全城每一个角落。
这种“君主与士兵同甘共苦、与国家共存亡”的姿态,所产生的激励效果是巨大的。它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也让原本惶恐不安的市民看到了一丝希望,暂时压制了城内所有的投降声音。人们开始相信,这位新苏丹,或许真的能带领他们创造奇迹。
一时间,埃迪尔内城内,一种悲壮而狂热的抵抗情绪被成功点燃起来。城上的守军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巡逻的队伍也更加森严。
穆拉德二世的第一步,内部整合与士气重塑,在极短时间内,取得了显着的效果。他将自己成功地塑造成了一位临危受命、坚定果敢的圣战领袖形象。
成功凝聚内部士气后,穆拉德二世深知,光有口号和姿态是不够的。他必须向城外的王十三展示埃迪尔内仍有獠牙,并非一座可以轻易吞下的点心,但又绝不能因过度刺激而导致对方发动毁灭性的总攻。
他在军事会议上定下了基调:“我们要让异教徒皇帝知道,奥斯曼的尊严需要用血与火来换取,而不是廉价的贡品。但我们的反击,必须像毒蝎的尾刺,精准而致命,而非蛮牛的冲撞。”
是夜,月黑风高。
埃迪尔内的侧门悄然开启,数支由近卫军团中最精锐、最擅长夜战和渗透的士兵组成的队,如同鬼魅般滑出城门,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摸向帝国大军的营垒。
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
一队直扑后勤区域,寻找粮草囤积点。他们成功避开了巡逻队,用火油和火箭点燃了数座偏远的粮垛,引发了一阵骚乱后才迅速撤离。
另一队则潜行至攻城器械的停放处。虽然无法摧毁庞大的攻城塔和吕公车,但他们用特制的工具破坏了部分扭力弩炮的绞盘和投石机的构件,甚至在一些云梯上做了不易察觉的手脚。
还有一队专门猎杀落单的巡逻士兵或哨兵,制造恐惧。
这些袭击规模很,造成的实际损失对庞大的帝国军队而言可谓九牛一毛。但它们像蚊子叮咬一样烦人,更重要的是,它们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我们仍有能力,也敢于出击!我们没有被吓破胆!
帝国军营的反应迅速而有效,巡逻立刻加强,照明范围扩大,但这些奥斯曼死士早已凭借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撤回城郑王十三接到报告后,只是冷哼一声:“垂死挣扎。”但心中对这位新苏丹的评价,却悄然调高了一分——至少比他那只知道献女求和的父亲强点。
与此同时,埃迪尔内的城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强。
在穆拉德二世的亲自督促下,城内所有的工匠和壮丁都被动员起来。
城垛后方加装了更多威力巨大的床弩,射程更远,专门瞄准帝国军官的可能位置。
城墙关键地段架起了一口口大锅,下面柴火熊熊,里面熬着滚烫的沥青和热油,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街道上设置了路障和陷阱,预备进行巷战。
甚至将一些清真寺的铅皮屋顶都拆下来熔化,铸造守城用的铅弹。
穆拉德二世每都会巡视这些工事,亲自检查细节。他对着守军大声鼓舞:“看!这就是我们的利齿和坚甲!让异教徒每前进一步,都付出血的代价!”这些实实在在的防御准备,比任何口号都更能坚定守军的抵抗决心。
正如穆拉德二世所预料,王十三在遭遇夜袭和看到城防加强后,并未立刻暴怒攻城,反而再次派来了使者。
使者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但语气缓和了一些,提出了新的条件:要求穆拉德二世正式递交称臣国书,并交出包括大维齐尔在内的主要政变首领作为人质,同时再提供一笔巨额赔款,方可考虑解围。
这显然是一种试探,看看这位新苏丹的“强硬”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穆拉德二世在皇宫大殿接见了使者,两旁站满了杀气腾腾的近卫军团将领和面色凝重的宗教领袖。
他听完通译的转述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直视使者:
“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奥斯曼,可以战死,但绝不会跪着求生。国书不会有,人质不会有,赔款更不会樱 埃迪尔内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奥斯曼人,都将战斗到最后。如果他想要这座城市,那就让他用足够的鲜血来换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瞬间点燃了大殿内所有奥斯曼饶热血!近卫将领们按刀怒吼,宗教领袖们颔首赞许。
帝国使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只得悻悻离去。
穆拉德二世成功地拒绝了妥协,并将“球”踢回给了王十三。他传递了一个再明确不过的信息:谈判的大门已经关闭,要么你付出惨重代价强攻,要么就此僵持或退去。
使者回报后,王十三并未动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穆拉德二世的这一系列组合拳——内部凝聚、有限反击、强硬拒绝——确实让他有些意外。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更有魄力和手腕。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当一块硬骨头了。”王十三对左右的将领道,“他想让朕知难而退,或者至少,让朕在啃下这块骨头时崩掉几颗牙。”
他走到帐外,望着埃迪尔内那明显加强了防御的城墙。强攻,肯定能打下来,但代价绝不会。他的士兵是宝贵的资源,消耗在一座孤城上,是否值得?尤其是现在海迪耶可能怀有他的子嗣。
但另一方面,如果被对方这种姿态吓住或拖延,帝国威严何存?其他被征服的地区是否会因此产生异心?
而在另一头的城内,尽管内部士气高涨,防御得以加强,但穆拉德二世深知,困守孤城终非长久之计。帝国的围困如同铁桶,时间一长,城内粮草、士气都会耗尽。他必须尝试寻找外部破局的可能,哪怕希望渺茫。
他启动邻三步策略:
联络外部势力:他秘密派出了数批最忠诚、最擅长伪装和潜行的死士,携带他的亲笔信和丰厚承诺,试图穿越帝国军队的封锁线,去联络那些可能还对奥斯曼存有旧情的亚细亚突厥游牧部落以及远在埃及的马穆鲁克王朝,请求他们从后方袭击帝国军队的补给线或进行牵制。
贿赂内部将领:同时,他动用皇宫秘藏的一些珍贵香料、丝绸和黄金,通过一些极其隐秘的渠道,试图贿赂帝国军营中的中下级将领。目的并非要求他们倒戈,而是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军事情报或是散播一些谣言,制造帝国军队内部的矛盾和不和。
然而,穆拉德二世严重低估了王十三对军队的掌控力以及帝国情报机构的效率。
他派出的所有死士,几乎刚一离开埃迪尔内,就被帝国外围的游骑和暗哨发现并擒获。那些试图贿赂的中间人,也很快被锦衣卫顺藤摸瓜,连人带赃物一并拿下。
所有的阴谋,在帝国绝对的实力和严密的组织面前,都显得如同儿戏般可笑。
王十三很快就收到了郭英雄的禀报,看着那些从使者身上搜出的密信和贿赂的财物,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好!好一个穆拉德二世!”王十三怒极反笑,“内部装得一副誓死抵抗、光明磊落的样子,暗地里却尽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动作!联络外敌,贿赂朕的将领?真是找死!”
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真怒。穆拉德二世的这些行为,触碰了他的底线。原本他还有些欣赏对方的骨气,考虑是否可以用更怀柔的方式解决,但现在,这一切都化为了乌樱
“传令!”王十三的声音冰冷刺骨,“停止一切试探!全军做好总攻准备!三日后,朕要亲眼看着埃迪尔内的城墙倒塌!朕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总攻的命令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了海迪耶哈屯的心上。她虽然身处帝国大营,但通过王十三的态度和军营气氛的变化,清楚地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城破之后,以王十三此刻的怒火,城内恐怕难免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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