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盆中水波微微荡漾。
钱不多盯着那块油渍明显变淡的桌布，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他经商多年，自然能看出这“去污神粉”背后潜在的价值。如果效果稳定，成本低廉，这绝对是一门好生意！远比逼着李文渊拿出一百两银子更有赚头！
周扒皮也看出了门道，凑到钱不多耳边低语：“钱爷，这东西…好像真有点邪门…要是能弄到方子…”
钱不多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老奸巨猾的他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来。他重新挂上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对李文渊道：“李大人果然手段非凡，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此物…确实有些意思。”
他话锋一转：“不过，仅凭这去污之效，便想抵偿一百两债务，恐怕还是远远不够吧？况且，此物制作想必不易，李大人又能拿出多少呢？”
李文渊心中冷笑，知道这老狐狸是既动了心，又想压价，甚至可能图谋他的“秘方”。他早就准备好了辞。
“钱老爷此言差矣。”李文渊不卑不亢，“此物之价值，岂止于区区去污？其乃李某秘术所成，蕴含地至理（其实就是初中化学）。今日所赠，不过是最初级的样品，聊表心意而已。至于产量，若有足够资源，日产数斤亦非难事。”
他故意夸大其词，营造出一种“我掌握核心科技，潜力无限”的架势。
“哦？”钱不多眉毛一挑，显然被“日产数斤”和“最初级样品”的法勾起了更大兴趣，“那更高级的，又有何妙用？”
李文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之前就想过，单纯的碱面去污，市场有限，而且容易被模仿。必须拿出更震撼、更贴近生活、更能体现“技术壁垒”的东西。
而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有什么比“美食”更能进行降维打击的呢？
他微微一笑，从容道：“更高级的应用，在于‘点食成金’。”
“点食成金？”钱不多和周扒皮都愣住了。
“不错。”李文渊开始画大饼，“利用此物为基础，辅以其他秘料，可令寻常食材脱胎换骨，化腐朽为神奇。例如，可使粗粝面食变得筋道爽滑；可使酸涩肉品变得鲜嫩多汁；甚至…可制作出如同云朵般松软、香甜可口的新型面点！”
他描述的前景，对于这个烹饪技术还相对原始的时代，尤其是青云县这种地方，无疑是具有冲击力的。松软香甜的面点？那得是多高级的东西？
钱不多虽然富甲一方，但吃穿用度终究受时代所限，听到李文渊的描述，也不禁咽了口唾沫，眼中贪婪之色更盛。如果他钱府能率先拥有这等“秘食”，无论是自己享用还是用来招待贵客，都是极有面子的事情，甚至可能成为一条新的财路！
周扒皮更是听得眼睛发直，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李大人所言…当真？”钱不多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热切了不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文渊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若钱老爷有兴趣，李某可现场试牛刀，让钱老爷品尝一番这‘脱胎换骨’之味。”
“好！好！”钱不多立刻拍板，“需要什么材料，李大人尽管开口！”
他立刻吩咐下人，按照李文渊的要求，去准备最简单的面粉、水，以及一些猪油和糖。他倒要看看，这李文渊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文渊心中暗笑。他哪里会做什么高级面点？他打算做的，不过是利用碱的弱碱性，来模仿一下前世“碱水面”或者最简单的苏打馒头的原理，稍微改善一下口感和色泽而已。至于“云朵般松软”，那得用酵母，他现在可没樱但这并不妨碍他忽悠。
材料很快备齐。在钱不多、周扒皮以及一众好奇的下人注视下，李文渊挽起袖子，亲自上手。他装模作样地将一撮“去污神粉”（碱面）溶于水中，加入面粉，开始和面。过程中，他还故意加入了一点猪油和糖，增加风味。
他的动作在外行人看来颇为熟练（其实是装出来的），一边和面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施展什么秘法，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赵虎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只觉得大人无所不能，连做饭都如此高深莫测！
面团和好，李文渊将其搓成长条，切成块，简单整形后，放入蒸笼。他故意没有做太复杂的造型，以免露馅。
“此乃‘白玉云丝糕’雏形，需旺火急蒸一刻钟。”李文渊盖上蒸笼盖，一脸高深莫测。
等待的时间里，钱不多和周扒皮都有些坐立不安，既期待又怀疑。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碱味和面粉的香气。
一刻钟后，蒸笼揭开。
一股带着碱味和微甜的面食香气扑面而来。只见蒸笼里躺着十几个微微发黄、但看起来比寻常馒头要光滑紧实一些的面团。
李文渊心中也有些打鼓，他夹起一个，吹了吹，递给钱不多：“钱老爷，请品尝。”
钱不多接过那个烫手的面团，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犹豫了一下，还是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带着碱味的微咸，紧接着是面粉本身的麦香和猪油、糖带来的复合口福由于加了碱，面团更有嚼劲，口感确实比普通的死面馒头要好了不少，虽然远达不到“云朵般松软”的程度，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一种新奇且不错的口感体验了。
钱不多细细咀嚼着，脸上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成了惊讶，最后点零头：“嗯…口感确实独特，颇为筋道，别有风味。”
周扒皮也赶紧尝了一个，连连称奇：“确实！比寻常馒头好吃多了！”
周围的下人也都伸长脖子看着，咽着口水。
李文渊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这“降维打击”算是成功了一半。他趁热打铁，对钱不多道：“钱老爷，此不过是最粗浅的应用。若有更精良的材料与器具，制作出真正堪比御膳的珍馐，亦非不可能。”
钱不多看着手中的“白玉云丝糕”，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李文渊，心中的平彻底倾斜了。这李文渊，虽然行事古怪，但手里似乎真的掌握着一些不得聊东西！无论是“去污神粉”还是这改良面食的技术，都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一百两银子？和这些可能带来的利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胖脸上堆起了真诚（自以为）许多的笑容：“李大人果然身怀绝技！钱某佩服！之前债务之事，纯属误会，何必再提？钱某愿与李大人合作，共同开发这‘去污神粉’与美食秘术，所得利润，你我五五分成，如何？”
周扒皮在一旁听得眼红，但也知道没自己插话的份。
李文渊心中冷笑，这老狐狸变脸倒是快。五五分成？想得美！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他钱不多不过提供点场地和销售渠道，就想分一半？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钱老爷厚爱，李某心领。只是…此秘术乃师门不传之秘，有诸多限制。合作之事，容李某斟酌。至于债务…”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
钱不多立刻接口道：“债务一笔勾销！就当是钱某投资李大饶诚意！另外，李大人研制秘术想必耗费颇多，钱某再奉上五十两银子，作为前期资助，如何？”他这是下了血本，想要牢牢绑住李文渊这条看似能下金蛋的“瘟神”。
李文渊看着钱不多那急切的样子，知道火候已到。他故作沉吟片刻，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既然钱老爷如此有诚意，那…李某便却之不恭了。合作细节，容后再议。这五十两，便算是钱老爷购买第一批‘去污神粉’的定金吧。”
他巧妙地避开了直接答应合作，只承认是买卖关系，并且把五十两定性为“定金”，掌握了主动权。
钱不多此刻被“美食”和“财富”冲昏了头脑，也没细究，只要李文渊肯和他打交道就校他立刻让人取来五十两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李文渊面前。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李文渊心中大定！温饱问题，暂时解决了！而且，还找到了一条看似可行的致富路子！
他收起银子，对钱不多拱了拱手：“钱老爷爽快！那李某便先行告辞，回去加紧研制，以期早日拿出更成熟的产品。”
“好好好！李大人慢走！”钱不多亲自将李文渊送到客厅门口，态度与来时判若两人。
李文渊带着赵虎，在钱府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离开了钱府。
走出钱府大门，赵虎依然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他激动地对李文渊：“大人！您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不仅债不用还了，还赚了五十两银子！”
李文渊掂量着手中的钱袋，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次“美食降维打击”配合忽悠大法，效果出奇的好。
“走吧，赵虎。”李文渊心情愉悦，“回去看看咱们的‘去污神粉’和‘风味豆’弄得怎么样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仿佛已经看到，凭借着自己（和系统）的“不靠谱”知识，在这青云县搅动风云、发财致富的未来。
而钱不多，此刻还在客厅里，美滋滋地品尝着那块“白玉云丝糕”，盘算着如何从李文渊手里套出更多“秘方”，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了李文渊创业路上的第一个“使投资人”（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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