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还没散尽呢，战场废墟上那股血腥味混着焦土气，呛得人嗓子直发痒，想咳嗽又咳不出来。
林晚星拄着半根断成两截的长枪，单膝跪在地上，染血的作战靴深深陷进碎石堆里，拔都费劲。
她胸前的军装破了个大口子，里头露出来的绷带早让血给浸透了，红得发黑。额角的伤口还在往下滴着血珠，顺着脸颊流下来，糊住了半边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可她压根没工夫顾着疼，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王浩被俩卫兵反剪着胳膊押跪在地，左肩的枪伤还在一个劲冒血，之前那股嚣张劲儿全没了，眼神里只剩一股子怨毒，跟要吃人似的。
不远处，老鬼的尸体歪在一块断墙下头，额心的弹孔还在往外渗血，脑浆子都流出来了。他之前当宝贝似的那台干扰装置，这会儿早成了一堆烧焦的废铁，黑糊糊的看不出原样。
“夫人！您没事吧？”赵磊踉跄着跑过来，脸上全是尘土，一道血印子从额头划到下巴，声音里满是焦急，都快喊破音了。
林晚星慢慢抬起头，刚想摇头没事，一阵旋地转的眩晕感冲上来，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晃，跟喝醉了似的。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稳稳托住了她的腰，力道刚好，不松也不紧。
她顺着那股劲儿抬头，一下子撞进沈墨寒深邃的眼眸里。
沈墨寒身上的帅袍也沾了不少灰，袖口还破了个洞，露出里头磨得发白的衬里，显然刚才也跟人干过一架，乱得很。可他看她的眼神，全是后怕和心疼，连声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晚星，别硬撑，不舒服就。”
林晚星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头一暖，刚才绷得紧紧的神经瞬间松零，低声：“我没事，你……”
话还没完呢，脑子里响起系统那冷冰冰的提示音：“终极任务‘守护帅星’完成！恭喜宿主林晚星。”
她身子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攥紧了沈墨寒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系统的声音接着响，这次听着跟之前不一样，好像多零别的意思：“现在给你最终选择：选项一，把所有积分都花光，开启回现代的通道；选项二，不回现代了，直接拿到‘命运空间’的完全掌控权，在这个世界定居一辈子。”
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跟让人用手狠狠攥住似的，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她抬头看向沈墨寒，他正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担忧还没散，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血污，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生怕碰疼了她。
“想啥呢？”沈墨寒察觉到她走神了，声音放得更柔，轻声问道。
林晚星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不出来，喉咙跟堵了东西似的。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方，好像透过这乱世的硝烟，看到了现代军营里熟悉的训练场——大太阳底下，战友们笑着冲她招手，喊她一起去吃饭；训练场上的口号声震响，那是她曾经过的日子，熟得不能再熟。
可下一秒，沈墨寒手掌的温度从指尖传过来，暖暖的。她又想起这段时间的事儿——帅府院里的月光，洒在石桌上，俩人一起吃夜宵；作战室里，凑在一张地图前分析战局，熬到后半夜；誓师大会上，他站在她身边，眼神坚定，跟她一起面对底下那么多士兵；还有刚才生死关头，他不管不顾冲过来护着她的身影。
这些画面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根本理不清。
“系统，让我在24时内做决定。”林晚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嗓子干得厉害，话都沙哑。
沈墨寒愣了一下，随即好像明白了啥，他没追问是啥决定，只是轻轻握紧了她的手，语气特别坚定：“不管你选啥，我都支持你，绝不含糊。”
林晚星看着他，眼眶有点发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心里门儿清，回现代的话，就能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爸妈和战友；可要是留下，就能跟眼前这个人一起，守着他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这片地方，再也不用分开。
积分？她现在哪还在乎那个，多少积分都换不来真心。空间掌控权？就算有再厉害的空间，身边没他，又有啥用？
可……现代的那些牵挂，她真能放下就放下吗？爸妈年纪都大了，战友们不定还等着她回去呢。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想把心里的纠结压下去，可手指头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控制不住。
王浩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又尖又刺耳，一下子打破了俩人之间的安静：“林晚星，你就算赢了又咋样？你本来就不属于这儿，迟早得走！”
林晚星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跟蘸了冰似的：“我的事儿，轮得到你瞎逼逼？”
王浩还想再啥，旁边的卫兵狠狠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疼得他“嗷”一声闷哼，脸都白了，再也不敢开口废话。
沈墨寒轻轻拍了拍林晚星的背，跟哄孩似的，低声：“别理他，那就是个疯子。咱们先去安全屋，你的擅赶紧处理，再拖就该感染了。”
林晚星点零头，任由沈墨寒扶着她慢慢起身，腿还有点软，差点没站稳。
俩人并肩往临时安全屋走，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在安静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楚，听得人心里发慌。
林晚星的脑子里，系统的提示音还在来回响：“请在24时内做出选择。”跟催命似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沈墨寒交握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暖，掌心的温度特别真实，不是做梦。
回现代，还是留下？
这个问题跟一颗石子儿扔进了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她再也没法平静下来。
安全屋就在前面不远处，窗户里透出暖乎乎的灯光，看着特别让人安心。可林晚星心里清楚，她必须在24时内，做出一个能改变她一辈子的决定。
这个决定，不光关系到她自己，还关系到身边这个人，关系到这个她慢慢有了归属感的世界。这可不是事，一步都不能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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