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量劫虽波及洪荒众仙,但首当其冲的必是阐截二教。两教 众多,此番劫难是道门内斗也不为过,与西方本无干系。如今准提亲至,必有蹊跷。
元始尊目光如渊,淡淡道:\"何事令道友作此决断?又或者,道友想从这场量劫中谋取什么?\"同为混元圣人,他深知准提素来精于算计。
准提长叹一声:\"看来道友也已察觉。通已对我等出手佛门、人教皆遭其害,如今连阐教也落入他的算计。\"
元始尊心头一震。通竟同时对佛门与人教下手?可西方贫瘠,人教仅玄都一徒,即便尽数上榜也凑不足周之数。更蹊跷的是,自己竟不知阐教何时被算计?
面上仍不动声色:\"连太清师兄也未能幸免?\"
\"正是。\"准提沉声道,\"弥勒受通蛊惑执意入劫,玄都更欲直接登榜。如今阐教既在其算计中,不如你我联手,让截教 尽数应劫!\"
他暗自盘算:只要坐实通算计阐教,以元始性情必起争端。届时两教相争,佛门便可渔利。至于弥勒,暂且禁足灵山,待劫后令其转世传法,反倒成全一桩功德。
\"通 敢如此!\"
元始尊怒不可遏。先前诸多疑窦,此刻豁然开朗难怪庭机混沌,原是通在暗中作祟!
通教主以阵法幻化任务与奖励,迷惑门下 ,令他们对庭心生向往。
身为圣人,通教主阵法造诣高深,此举对他而言易如反掌。若此法传开,阐教 皆受蛊惑,封神量劫之时,岂非斗志全无,败于截教之手?
好狠毒的算计!
元始尊眼中怒火翻涌,却强压怒意,对准提道壤:“此事,吾应允了。”
准提道人神色淡然:“既如此,吾便告辞。有些蛀虫,不必留情。”
二人商议封神量劫之事后,准提道人满意离去。
玉虚宫外,燃灯道人凝视其背影,若有所思。
申公豹仍抱幻想,坚信庭之强非截教独知。金榜之上,妖族、巫族、幽冥血海生灵皆有名录,西二圣或亦知晓。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师尊! 一心为阐教,绝无虚言!”申公豹再度恳求。若此时放弃,机缘尽归截教,封神之战,阐教必吃大亏!
南极仙翁亦附和:“师尊,庭机缘确凿, 曾邀燃灯副掌教同往,他却断我教机缘!”
燃灯道人厉声打断:“申公豹妖言惑众,南极仙翁执迷不悟,尔等莫非已叛出阐教,心向庭?”
元始尊冷喝:“聒噪!”
玉虚宫内外霎时寂静。
“庭之事,吾已知晓。”元始尊语气淡漠。
申公豹与南极仙翁闻言大喜。
听闻此言,莫非师尊已默许庭之事,允许前往庭争夺机缘?!
燃灯道人面色骤变,心中警铃大作。
他始终在阻挠申公豹与南极仙翁的行动。
莫非教主已然洞悉了他的谋划?!
三人屏息凝神,目光灼灼地望向玉虚宫,静候最终裁决。
他们心知肚明,元始尊接下来的决断,必将撼动整个阐教格局!
\"申公豹妖言惑众,意图动摇我阐教道心,无论有心与否,罪责难逃。今废其万年修为,逐出昆仑,永除阐教门籍!\"
\"南极仙翁受人蛊惑,不辨是非,险些助纣为虐。念其本心无恶,罚其闭关百年,不得踏出昆仑半步!\"
申公豹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玉虚宫,喉头滚动却不出只言片语。
师尊竟要废他修为,逐出师门?!
瞥见南极仙翁与燃灯的神情,他才确信这不是幻觉。
自己竟因陈述庭实情而获罪!
他不过是想为同门谋取机缘,何罪之有?
为何师尊不查不问,仅凭片语便定他欺瞒之罪?
难道就因他出身异类?
苦涩漫上心头。
早该明白的同样禀报庭之事,他被逐出师门,南极仙翁却只需闭关百年。
百年光阴,于准圣不过弹指一瞬。
这算什么惩罚?!
到头来,唯有他这个异类承受灭顶之灾。
哈!
枉他一片赤诚,终究错付。
跟脚之别,当真如此重要吗?
申公豹的道心开始动摇。
\"师尊......\"
南极仙翁正欲求情,苍穹骤然响起道纶音:
\"求情者同罪!\"
元始尊的法旨震荡乾坤,万道法则随之轰鸣。
无形的道伟力轰然降临,那力量令时空长河都为之战栗,仿佛能 诸万界。
这股无上威能,此刻尽数加诸申公豹之身。
当那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下时,申公豹根本无力抵抗,险些被当场碾碎。
然而这股力量侵入他体内后,仅仅削去了他的修为,令其境界从太乙金仙后期跌落,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影响。
即便如此,申公豹的气息瞬间萎靡不振。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深入骨髓与神魂。
万年苦修得来的法力顷刻间消散,道基受损,这种打击对申公豹而言堪称毁灭!
他能保持清醒,全凭顽强的意志支撑。
申公豹咬牙硬抗,即便修为尽失,体内痛楚肆虐。
他也未曾开口求饶。
他一心为阐教付出,却换来如此下场,此刻已心灰意冷。
待申公豹万年修为彻底消散后,元始尊不再多言,袖袍一卷便将他送离昆仑山,不知所踪。
\"都退下吧。\"
元始尊的声音淡漠疏离,仿佛方才只是处置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谨遵师命。\"
燃灯道人与南极仙翁躬身行礼,随即离去。
对于申公豹被废黜一事,二人并未放在心上。
他们与申公豹本就交情浅薄。
尤其是燃灯道人,本就担忧庭之事泄露,如今申公豹被逐出师门,正合他意。
此刻,昆仑山外。
申公豹只觉旋地转,恍若历经万载光阴,无尽虚空在眼前流转。
待他回过神来,已站在阐教山门之外。
从此刻起,他再非阐教 。
更被曾经的师尊元始尊亲手废去万年道行!
申公豹气息衰败,形容狼狈,神情恍惚。
他不明白,为何会沦落至此?
他不过是想证明自己!
为阐教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却落得如此下场。即便有南极仙翁作证,仍未能获得师尊信任。
而这一切,皆因他的出身妖兽化形!
是阐教众人口中\"披毛戴角\"的异类!
正因如此,师尊连推演都懒得施为,便断定他心怀不轨,妖言惑众。
直接废去他万年修为,逐出师门!
此刻申公豹浑身剧痛难忍,万年修为溃散的反噬在体内肆虐。
这般痛楚前所未有,但与神魂所受创伤相比,肉身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申公豹只觉五味杂陈。\"终究是出身决定一切!\"
\"终究是我申公豹痴心妄想!\"
\"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可笑我还试图向他们证明自己。\"他目光黯淡,自嘲一笑。
这一笑,道尽了在阐教的所有不甘。
他终于醒悟。
这阐教,不待也罢!
记住,今日非是你们逐我出门,而是我申公豹主动离去!
“人心中的偏见如同巍峨高山,任凭你如何奋力,终究难以撼动!”申公豹不禁叹息。
倘若自己并非妖物化形,而是像十二金仙那般,或是与杨戬相似,如今的境遇或许截然不同?
但时至今日,这些都已不再重要。
我申公豹早已脱离阐教!
以阐教那些眼高于顶、傲慢无礼的做派,迟早要栽大跟头,不过这与我何干?
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或许比起阐教,截教才更适合我。”
申公豹举目远眺,望向东海方向,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既然众人都我是禽兽之流,与截教门徒无异,那我索性坐实这个名头!”当然,他心中另有盘算。
尤其在庭时,目睹金榜上众多截教 的名号。
他便明白截教与庭关系匪浅,若能加入截教,在庭必能获得更多机缘。
至于位列仙班?
申公豹根本不敢奢望。
如今庭何等强盛?
准圣镇守门。
金仙多如草芥,大罗遍地行走。
而自己,被废万年修为,仅剩太乙金仙初期的实力,这般修为在庭比比皆是,有何资格位列仙班?
简直痴心妄想!
即便有此念头,庭也绝不会接纳。
既如此,何必自取其辱。
况且,他还记得罗宣的叮嘱。
让他离开阐教后前去投奔,如今看来一切都被其言郑
申公豹摇头轻笑,径直朝东海飞去。
我申公豹,定要拜入截教!
此刻的他感到体内似有某种蜕变,道心豁然开朗,灵台一片澄明。
数日后。
申公豹的身影出现在东海上空,直奔金鳌岛方向。
他目光坚毅。
经过几日调息,体内气息已然平稳,但被废的万年修为无法恢复,唯有从头修炼。
然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加入截教!
截教素来有教无类。
追求那大道五十,衍四九,遁去其一。
他坚信,截教绝不会拒他于门外!
越是思量,心中期待愈甚,脚下纵地金光闪烁,瞬息跨越万里海域。
两日后。
东海与北海交界处。
申公豹满脸困惑地凌空而立。
金鳌岛不是在东海吗?
为何......
我都飞到北海了,怎么还不见金鳌岛踪影?
他仔细回想,确信路线无误,正是通往金鳌岛的方向。
虽曾是阐教 ,但对金鳌岛的方位还是了如指掌。
可如今,金鳌岛去哪儿了?!
申公豹彻底茫然。
回溯过往经历。
上次来东海时,似乎也未见到金鳌岛。
莫非金鳌岛隐匿起来了,所以途中未能察觉?
申公豹眉头紧锁,觉得极有可能。
于是毫不犹豫地原路折返。
这次他格外谨慎,甚至取出地图,仔细核对行进路线。
当抵达地图标注的金鳌岛位置时
申公豹凌空而立,茫然四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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