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灵山脚下稻花香
落霞谷通道开通半月后，陈刚带着三十名修士踏上了修仙界的土地。脚踩灵山余脉的黑土时，机轮突然发烫，星轨纹映出周围隐藏的灵阵——那是清凡派布下的“引魂阵”，专引凡俗修士的灵根向瘴气谷聚集，好趁机掠夺灵根本源。
“这些杂碎，还不死心。”阿岩的石灵根在地上划出紫纹，与阵眼残留的锁灵气息碰撞，“阵纹里掺了‘噬灵粉’，凡俗灵根一沾就会枯萎。”
陈刚指尖弹出三粒混生稻种，种子落地即发，根须如蛛网般铺开，将噬灵粉尽数吸附。稻叶上的“和”字纹微微发亮，竟将毒素转化成了养分：“清凡派以为用毒就能拦住我们，却忘了凡俗的庄稼，最会在烂泥里扎根。”
他们沿着地脉的方向前行，沿途的灵植渐渐有了修仙界的特征：丈高的灵竹、会发光的药草、流着灵液的藤蔓……但最让陈刚在意的，是路边荒废的田垄。垄上的土虽带着灵息，却透着股死寂，显然很久没人耕种过。
“修仙界的人不种粮？”一个凡俗农夫出身的修士忍不住问，他的土灵根能感觉到，这片土地本该很肥沃。
“他们觉得种粮是凡俗琐事，靠吸收灵气就能活。”陈念禾翻着《仙凡界域志》，书页上记载着修仙界的“灵食文化”，“高阶修士用灵根催熟灵米，低阶弟子靠门派分发，哪懂‘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道理。”
话间，前方传来争吵声。几个清凡派外门弟子正围着个老农夫，抢他竹篮里的糙米。老农夫的灵根是罕见的“孕土根”，能让贫瘠的土地变肥沃，此刻却被打得嘴角淌血，怀里紧紧护着半袋种子：“这是凡俗界带来的稻种，你们不能抢！”
“凡俗的脏东西也敢带到灵山来？”领头的弟子一脚踹翻竹篮，糙米撒了一地，“给我搜，他身上肯定还有好东西！”
陈刚眼神一冷，机轮在袖中转动，星轨纹锁定那弟子的灵根——他的灵根里缠着三道锁灵纹，显然靠掠夺凡俗灵根才突破境界。
“住手。”陈刚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地脉的厚重，混生稻的根须顺着他的灵根蔓延，在地上织出通灵纹，“修仙界的规矩，是抢老饶东西？”
外门弟子转头，见陈刚等人穿着凡俗服饰，顿时露出轻蔑：“哪来的野修，也敢管清凡派的事？”他灵诀一动，一道青芒直扑陈刚面门，正是之前执法长老用过的锁灵指。
陈刚不闪不避，孕土根老农夫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在他面前！青芒落在老农夫背上，却被他灵根外的层土黄色光晕弹开——那是常年耕种滋养出的“厚土护”，比修仙界的法器还坚韧。
“后生，别跟他们硬碰。”老农夫喘着气，从怀里摸出颗饱满的稻种，“这是我孙子在凡俗界种的‘铁骨稻’，能扛住灵山的罡风，你拿着……”
话没完，那外门弟子又一道灵诀打来。这次陈刚动了，机轮飞出，星轨纹逆向旋转，竟将灵诀原路送回！弟子惨叫一声，灵根上的锁灵纹被自己的力量震碎，疼得在地上打滚。
“凡俗的稻种，比你的灵根金贵。”陈刚捡起地上的糙米，用灵根裹着送回竹篮，“老人家，你怎么会有凡俗稻种？”
老农夫抹了把泪：“我本是青牛村附近的农户，十年前被清凡派抓来，逼我用孕土根给他们的药圃松土。我偷偷藏了把家乡的稻种，想着总有一能种出片田……”
陈刚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前世那些被抓去修仙界当苦力的凡俗农夫，原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对土地的眷恋。
“今就让你种上。”陈刚灵根与地脉共鸣，周围的荒田突然震动，土块自动翻耕，老农夫的铁骨稻种被混生稻根须带着，均匀撒在垄上。孕土根老农夫的灵根与稻种相连，枯黄的田垄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绿，嫩芽顶开泥土，带着凡俗界的倔强气息。
这一幕让清凡派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连远处暗中观察的门派长老都皱起眉——他们从未见过凡俗灵根能在灵山脚下有这么强的活力。
“这是……‘共生耕’？”陈念禾看着陈刚与老农夫的灵根相互配合，突然想起《合道稻培育法》里的记载，“凡俗灵根的韧，孕土根的沃，混生稻的灵，三者合一，连灵山的地脉都能盘活！”
铁骨稻长得极快，转眼就抽出了穗。稻穗上既有凡俗界的饱满，又带着修仙界的灵芒，风吹过时，穗粒碰撞的声音像在喊：“我们在这里！”
周围的荒田被这股生机惊动，地里残留的灵植种子纷纷发芽，连灵气最稀薄的角落都冒出了绿芽。老农夫跪在田埂上，抚摸着铁骨稻的穗粒，眼泪落在土里，竟让稻穗长得更沉了。
“清凡派的杂碎，看看这是什么！”阿岩举起破阵锄，石灵根与田垄共鸣，地里突然升起无数道土黄色光柱，光柱里裹着被掠夺的凡俗灵根残魂——这些残魂被铁骨稻的生机唤醒，正顺着地脉返回原主体内。
之前被抢的外门弟子们脸色惨白，他们的灵根突然剧痛，那些靠掠夺来的力量正在流失。而远处的清凡派长老们，灵压竟也开始不稳——他们中不少人，当年都参与过抓捕凡俗修士的事。
“凡俗灵根，不是你们的养料。”陈刚的声音传遍灵山脚下，机轮悬在空中，星轨纹与铁骨稻的穗粒共鸣，“它们是种子，只要给点土，就能长成让你们害怕的庄稼！”
他灵根一动，铁骨稻的穗粒纷纷脱落，化作金色的雨，落在每个被掠夺过灵根的修士身上。那些修士的灵根立刻恢复活力，甚至比原来更强韧——凡俗的坚韧与修仙界的灵息，在他们体内完美融合，生出了新的“共生灵根”。
老农夫的孕土根此刻也发生了变化，根须上缠着铁骨稻的灵丝，竟能直接吸收灵山的灵气，在他周围催生出片的灵稻圃。他望着眼前的景象，喃喃道：“我就知道……凡俗的稻子，也能在修仙界长起来。”
陈刚在田埂上坐下，抓起把灵山的土，土粒里混着铁骨稻的根须，带着熟悉的凡俗气息。他突然明白，逆仙途不是要变成修仙界的人，而是要让修仙界的土地，也染上凡俗的烟火气；让高高在上的仙门，看看田埂上的力量有多可敬。
夕阳西下时，灵山脚下出现了片崭新的稻田。铁骨稻的穗粒在余晖中泛着金光，田埂上插着块木牌，上面是陈刚用灵根刻的字：“凡俗仙途，从这片田开始。”
老农夫牵着其他被解救的修士，开始给稻田浇水。他们的灵根相互缠绕，孕土根的沃、木灵根的润、土灵根的实……在田垄上织出张温暖的网，连灵山的风都变得柔和了。
陈刚望着这一幕，机轮的星轨纹缓缓平息。他知道，清凡派绝不会善罢甘休，灵山深处还有更多阴谋等着他，但他不怕。因为这片稻田已经扎根，凡俗灵根的种子已经撒下，就像老农夫的——
只要有土，
有种子，
有不肯低头的人，
就总有一，
能让灵山脚下，
飘满凡俗的稻花香。
夜幕降临时，铁骨稻的穗粒突然发出淡淡的光，照亮了田埂上的脚印。远处的清凡派山门紧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而陈刚等人，就在稻田旁搭起了简易的草棚，准备迎接修仙界的第一个夜晚。
老农夫煮了锅新收的铁骨稻粥，粥香飘出草棚，竟引来了几只灵山的灵鸟。灵鸟落在稻穗上，啄食着散落的米粒，发出清脆的鸣叫，像在欢迎这些来自凡俗界的耕者。
陈刚喝着粥，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共生灵根之力，望向灵山深处。那里的星空与凡俗界的没什么不同，只是更亮些。他知道，明太阳升起时，这片稻田会迎来更多挑战，但只要手里的稻种还在，脚下的土地还在，这条逆仙途，就永远走得踏实。
因为真正的锋芒，
从不是灵根的等级，
是把他乡变故乡的勇气，
是让稻花，
开遍每个角落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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