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钱保国当就被停职调查。
一直在省里开会的李副厂长，被紧急召回，临危受命，暂代厂长一职，负责处理后续事宜。
孙德海因为举报有功，不仅洗脱了嫌疑，还官复原职，重新当上了食堂主任。
一场巨大的风暴，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整个肉联厂。
而此时的供销社门口，人声鼎罚
“同志，给我来半斤肥肠！”
“我要猪肚，多来点，晚上家里来客！”
“还有没有了？可别又卖完了！”
木桶里的卤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乔志和王大姐忙得脚不沾地。
林晚手里的刀也没停过。
赖春生见状，也加入到切肉刀行粒
不到一点，最后一节肥肠也被一个眼疾手快的大娘抢走。
一百斤卤味，销售一空。
“没了，各位同志，明请早！”王姐扬声喊道。
等林晚结完账，又把供销社今所有的下水包圆之后出来。
赖春生正在借来的板车面前等着她。
“妹子……林晚妹子……”他激动得话都不利索了，“这……这就是你的生意？”
“嗯，这只是开始，以后咱们的生意可是要做到全国去的。”林晚笑着点头，把今的货款拿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春生哥，你看，这是咱们今的货款，一百三十四块四毛。”
赖春生看着那堆钱，嘿嘿地傻笑起来。
他活了二十多年，杀猪见过血，扛麻袋流过汗。
却从没见过钱能来得这么快。
这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他娘的腿彻底养好。
看到了二狗能吃饱穿暖。
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赖春生把林晚买来的东西放在板车上，自己送去加工组。
林晚则回到了顾家院。
只是刚到家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林晚以为是顾凛川回来了，放下手里的水杯，匆匆去开门。
门开了，林晚先是愣了一瞬。
随即，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
“李副厂长，您怎么来了。”
李厂长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姑娘，心里五味杂陈。
他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苦笑和恳求。
“林同志，我……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正如林晚所料，一切，尽在掌握。
林晚落落大方地侧开身子。
“李副厂长，进屋坐下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院子里，顾老爷子和刘师傅正坐在石桌旁，假装在下棋。
耳朵却都竖得比线都直。
当他们看到肉联厂的人真的如林晚所料，亲自找上门来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震惊和佩服，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这丫头，简直是神了！
李副厂长被请到屋里坐下，林晚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捧着茶杯，却一口都没喝，脸上的愁云就没散开过。
“林同志，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今来，是想跟你谈笔生意。”
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
“我们厂里出的事，你应该一知道了。”
“工人们现在别下水了，就是普通的菜，他们都吃得提心吊胆。”
“现在，厂里还有三百多斤清洗干净的猪下水，全都堆在冷库里。”
“除此之外，每还有几百斤的新鲜下水，眼看着就要堆不下了。”
李厂长越越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些东西，扔了是浪费国家财产，我刚刚接手厂长一职，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放在厂里，又是个巨大的隐患，还占着冷库。”
“我想来想去，整个苏城，能帮我们吃下这么多货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他完，一脸期盼地看着林晚，等着她的答复。
林晚静静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些情况林晚早就清楚了。
只是新上任的厂长是他，让林晚有些意外。
“李副……不是！现在应该交您李厂长了。”林晚脸上挂上得体的笑。“我先恭喜您高升。”
“至于您的收下水……”
林晚顿了顿，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李厂长的心，也随着她的沉默，一点点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好一会儿，林晚才缓缓开口。
“李厂长，我能理解您的难处。”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锐利，直视着李厂长。
“这对于肉联厂来，是一场危机，但就像您的，对于我们双方来，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我可以吃下你们的货，而且是全部。”
李厂长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脸上露出了喜色。
“真的？那太好了！林同志，价格方面你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最优惠的价……”
“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林晚不疾不徐地打断了他。
李厂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知道，正题来了。
“您请。”
林晚伸出三根手指。
“首先是，价格。”
“既然是李厂长您亲自上门，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
“所有的猪下水，包括猪大肠、猪耳朵、猪心、猪肝等等。”
“我不管市场价是多少，我只按一个价收，每斤一毛钱。”
“一毛钱？！”
李厂长失声叫了出来。
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猪大肠这种没人要的东西也就算了，可猪心猪肝这些，在市场上好歹也能卖个一两毛钱一斤呢。
“林同志，这……这个价格是不是太……”
“李厂长，您先别急。”
林晚气定神闲地继续。
“您要明白，我接手这些东西，也是要承担风险的。”
“现在全厂工人，乃至全城的人，可能都知道你们肉联厂的卤味出了问题。”
“我用你们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万一卖不出去，砸在手里，那损失谁来承担？”
“一毛钱一斤，买的不仅仅是货，更是我承担这份风险的价钱。”
李厂长被她堵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确实，现在这些下水在肉联厂手里，就是一堆烫手的山芋，一文不值，甚至还是负资产。
林晚肯接手，已经是帮了他大忙了。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好！一毛就一毛！”
林晚点零头，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然后我需要肉联厂跟我签订一份为期至少一年的供货合同。”
“在合同期内，肉联厂所有的猪下水，都必须优先供应给我。”
“并且，每的货，都要由你们厂里派车，直接送到我们指定的仓库。”
这个条件，李厂长倒是没有犹豫。
“这个没问题！别一年，只要你肯要，三年五年都行！”
他现在巴不得赶紧把这个包袱甩出去。
“好，那现在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林晚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需要您以肉联厂的名义，帮我的‘红星卤味’出一个证明。”
“证明什么？”李厂长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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