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还在远处回荡，红蓝光扫过废墟的断壁残垣。齐辰站在停机坪边缘，抬头看了眼缓缓降落的直升机，旋翼搅起的风卷着沙尘扑在脸上。
他没动。
系统界面在意识里闪了一下：【高危行为模式匹配度81。
“还挺勤快。”他低声嘟囔，“刚送走一波，立马安排下一班？”
耳边传来脚步声，沈知夏被两名警员护送着走远，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冲她抬了下手，没话。
下一秒，战术包轻轻震动——那是他贴在地下隔间设备上的微型追踪器还在运行，信号稳定。他顺手摸了下耳后，皮肤下微微凸起的位置，是三前模拟“特种空勤”副本时，系统自动植入的生物级定位芯片。现在它正缓慢升温，明周围有定向扫描信号。
“谁啊，这么敬业？”他把包甩上肩，朝直升机走去。
飞行员已经下了驾驶舱，军装笔挺，脸上一道疤从眉尾划到嘴角。他冲齐辰点头：“齐辰？上头让我接你回主基地。”
“计划外飞行？”齐辰停下脚步，“按流程，夜间非紧急任务不能调用龙牙编队。”
“特批的。”对方递来一张电子签条，“王教官亲自下的令。”
齐辰接过，指尖在屏幕边缘一划，暗层数据浮现——签名笔迹延迟0.3秒，伪造概率87%。
他笑了笑，把签条塞进口袋：“行吧，那走呗。”
登机前，他假装整理鞋带，顺势把一枚米粒大的监听钉压进起落架缝隙。起身时，指腹在太阳穴轻点两下——【人物分析】启动。
视野中，飞行员头顶浮出半透明标签：
【目标：雷振国（代号老雷）】
【瞳孔反应延迟：+0.8s】
【心率波动异常：非紧张型，疑似药物抑制】
【匹配度：67%，关联未知威胁事件】
“哟，还是个‘半自动’状态？”齐辰收手，“被人远程上发条了？”
他坐进副驾，战术包放在腿边，三根银针夹在右手食中指之间，动作自然得像在抠指甲缝。
舱门关闭，引擎轰鸣。
直升机离地升空，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开，像被打翻的星盘。齐辰盯着前方仪表盘，余光扫过驾驶员的手——虎口茧子厚，但握杆姿势僵硬，不像常年飞行的老手。
“老雷哥，平时飞多久？”他随口问。
“十年了。”声音平直，没有起伏。
“那你应该知道，八百米高空关引擎，属于高难度花式操作？”
话音刚落，驾驶杆突然一抖。
主引擎熄火。
警报没响，油压表却瞬间归零。
齐辰眉头都没皱：“哦，原来不是想玩自由落体，是想让我看清楚——真正的故障从来不在机器身上。”
他闭眼一秒，启动【机械操控】赋。意识顺着电路蔓延，检测到EcU控制模块正常，燃油泵也有响应，但油路末端被物理阻断。
【判定：人为堵塞，位置在油箱出口阀】
【威胁等级：致命】
【建议：立即夺控】
“挺会挑时候。”齐辰睁眼，左手已摸向战术包侧袋，抽出一根镀铬银针。
驾驶员缓缓转头，眼神空洞，嘴角却扬起一丝不协调的笑：“你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
袖口一滑，寒光乍现——一根细如发丝的毒针抵住齐辰颈侧动脉。
“哎。”齐辰叹了口气，“这话我都听腻了，能不能换句台词？比如‘你逃不掉的’？”
话没完，他脑袋微偏，肩膀下沉，右手指尖一弹，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对方手腕“内关穴”。
驾驶员手臂猛地一颤，毒针落地，叮的一声。
“麻痹感要五秒才发作。”齐辰顺势抓住他手腕一拧，反压在操纵台上，“我给你三秒，够不够？”
对方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语言功能。
齐辰另一只手迅速拔下毒针，翻转角度，对着他上臂肌肉就是一下。
“别怕，这不是毒。”他松开手，看着对方眼皮开始打架，“这是镇静剂，剂量刚好让你睡一觉，不会影响心跳呼吸。要是你真死了，我可没法跟‘幕后观众’解释清楚。”
驾驶员身体软下去的瞬间，齐辰已经扑向操纵杆，拇指在应急重启键连按三下。
引擎嗡鸣重新响起，机身剧烈晃动。
“自动返航，目标主基地停机坪。”他对着语音系统下令，同时抽出军用绳索，三下五除二把人绑在座椅上，连脚踝都绕了两圈。
仪表盘恢复稳定，高度一千二百米，航程剩余十二分钟。
他靠回座位，长出一口气，顺手把毒针收进战术包的隔离层。这玩意儿材质特殊，不像制式装备，倒像是某个地下实验室的私货。
“Rx-7……”他忽然想起什么，从驾驶员军牌背面刮下一点残留粉末，放大一看，刻着两个字母和一个数字，字体极，像是用激光打上去的。
“又是这套编号？”他眯眼，“上次在地下隔间的定位器上也见过类似的格式。”
正想着，系统突然震动：
【警告：高危行为模式匹配度上升至89%】
【检测到‘认知干扰波’残留信号，来源方向：西北27°】
【建议启动‘认知防护协议’】
“防护协议？”齐辰冷笑，“你是嫌我还不够清醒？”
他掏出战术笔，在膝盖上画晾线，然后用指节敲了三下太阳穴——这是他在“神探副本”里学会的记忆锚定法，防止潜在的精神操控。
窗外夜色浓重，云层像被刀切过一样整齐。远处军区主基地的灯光隐约可见。
“你们到底想看我干嘛？”他盯着昏迷的驾驶员，“是希望我失控杀人？还是盼着我慌了手脚，一头撞进陷阱？”
没人回答。
只有机舱内循环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低头检查驾驶员的通讯频道，发现加密频段正在自动发送一段重复信号，内容被锁死。但传输间隔恰好是7.2秒——这个数字让他心头一跳。
“每次穿越回来，系统刷新时间也是7.2秒。”他喃喃，“不是巧合。”
他拆下通讯模块，塞进屏蔽袋，又顺手把监听钉的信号源切换到追踪模式，设定为一旦发现相同编码频率就自动报警。
“行，你们演，我也演。”他重新坐好，双手搭在操纵杆上，“看看谁的剧本更硬。”
飞机平稳进入返航航线，自动驾驶开启。
他活动了下肩膀，从战术包里摸出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喉咙有点干，精神却越来越清明。
“上次是心理测试，这次是生死局。”他望着前方漆黑的空，“下次是不是还得给我安排个‘情感背叛’桥段？比如让沈知夏突然掏枪指着我？”
想到这儿，他自己先笑了：“那场面太狗血，我不追那种剧。”
就在这时，驾驶员忽然抽搐了一下，嘴唇微动，吐出几个字：
“你逃不掉的……他们都在看着……”
齐辰转头看他，语气平静：“我知道啊。所以我才特意把监听钉留在起落架上，让他们以为我啥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而且我还把备份信号发到了三个匿名邮箱，每时自动更新一次位置。要是我明没出现在毕业典礼上，全网都会收到这段飞行记录。”
完，他伸手关掉驾驶舱内的内部监控，顺手把摄像头转向花板。
系统界面一闪：
【认知防护协议启动成功】
【当前思维稳定性：94.1%】
【警告解除】
“这才对嘛。”他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着战术包边缘，“别总拿老套路试探我，我又不是Npc，不会按你们写的剧情走。”
机舱安静下来。
只剩引擎低沉的轰鸣。
他还有一分钟就能看到主基地的跑道灯。
突然，战术包又震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是刚才植入的生物芯片传回的数据——在驾驶员昏迷前十秒，他的脑电波出现了一次短暂同步，频率与齐辰某次模拟结束时的波动曲线高度吻合。
“所以……你们不只是在观察我。”他眯起眼，“你们还想用我的数据，去激活别人？”
他没再话，只是把银针一根根重新排好顺序，最后一根插进了操纵台下方的备用电源接口。
如果有人正在远程监听这架直升机，他们会听到一段正常的返航通讯。
但他们不会知道，有一根针，正悄悄导通着错误的电流路径，把所有加密日志复制到了一个隐藏分区。
齐辰看了眼时间：两点五十一分。
再过九分钟，他就要踏上主基地的停机坪。
而在那之前，他必须确保一件事——
当他走下飞机时，没人能确定，他到底是“被测试者”，还是反过来，成了那个**改写规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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