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最终还是带上了种朔。
他需要有人帮他缓冲情绪，万一真有什么事，种朔至少能替他挡一挡，不至于让他当场失态，甚至还能在撑不住时把他带回去。
车停在企业大楼前，林琅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种朔跟在他身后，手里抱着文件袋，嘴里还念叨着待会儿的流程。
会议室里，种朔在一旁飞快地整理资料，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
林琅则坐椅子上，低头翻看文件，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忽然，门被推开。
林琅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宫澈的眼睛。
——他瘦了，轮廓更加锋利，眉眼间的疲惫却掩不住那股清冷的气质，甚至比从前更让人移不开眼。
林琅的呼吸一滞，心跳几乎停止。
然而下一秒，他的视线落在了宫澈身后的几个学生身上。
有那个人，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身影。
林琅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随即收回目光，再没分给宫澈一个眼神。
宫澈站在门口，心脏狂跳。
他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林琅，甚至捕捉到了林琅那一瞬间看他的眼神——和从前一样，专注而柔软。
宫澈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希望，他想，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可紧接着，林琅的表情变了，那抹冷笑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胸口。
林琅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在嘲笑他的异想开。
他手足无措，甚至落座时不心绊了一下，被身后的学生扶住。
而林琅，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但其实林琅看到了。
他看到宫澈踉跄的那一下，心脏猛地提起，可紧接着，那个人就扶住了宫澈，动作熟练而自然。
宫澈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
在林琅看来，这只能明一件事——他们之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亲密接触。
林琅垂下眼，攥紧了文件边缘，纸张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
种朔在一旁察觉到气氛不对，偷偷瞄了林琅一眼。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宫澈坐在对面，目光始终落在林琅身上，可那人却再没抬头。
整场会议，林琅和宫澈之间几乎零交流。
每当需要对接时，林琅只是示意种朔去和宫澈那边沟通。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文件，可余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宫澈的方向——那个人又凑近宫澈耳边低语，甚至自然地帮宫澈翻动文件页角。
“呵。”
林琅盯着自己面前的文件，忍不住冷笑一声。
会议终于结束，宫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想要开口叫住林琅。
可林琅已经利落地收拾好文件，头也不抬地带着种朔快步走了出去，只留给宫澈一个背影。
宫澈僵在原地。
拐出会议室后，林琅其实有些后悔，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那个刺耳的、故作柔软的声音——
“老师，我们接下来......”
林琅的脊背瞬间绷直，再没有半分犹豫，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他觉得自己快气疯了，胸口像是被一团火灼烧着，连呼吸都带着灼热。
种朔跑着跟上，心翼翼地问：“师兄，你没事吧？”
林琅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电梯上的数字。
他早就该知道的，只要他离开，宫澈身边，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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