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死神塔纳托斯那抬起的手指，指尖凝聚着一点极致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幽暗。那并非能量的光辉，而是“终结”这一概念的具现化，是规则层面的抹杀指令。其目标，赫然便是正在混乱尘暴和幻象中踉跄撤湍青铜圣斗士们，以及…拼死为他们制造障碍的林不凡团队！
“垂死挣扎。”塔纳托斯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指尖那点幽暗微微一亮。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
但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针对于一点的绝对死亡预感，如同冰锥般刺入了战场每一个饶灵魂深处！正在撤湍星矢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灵盖，脚步瞬间僵住！林不凡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要来了！这次…是真的…！）
【警告！超高浓度毁灭性能量聚焦！目标锁定：我方区域及青铜圣斗士撤退路径！】零的赤瞳中，疯狂刷新的数据流骤然停滞，瞬间得出了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结论，【…计算完成。最优解…唯一解：需存在个体于路径正面承受至少87.4%的冲击能量，否则…全员即时死亡率：100%。回避可能：0%。】
这个结论，在她的核心处理器中回荡，冰冷，绝望，却又是唯一闪烁着“生存”字样的选项。
谁去？
谁能去？
艾莎的冰墙正在大面积冻结地面和空中的尘埃，制造冰雾屏障。
风芷的旋风卷起漫沙石，干扰着视线。
真琴的雷光不断闪烁爆鸣，试图扰乱感知。
魅影的暗影覆盖着大片区域，遮蔽着撤退者的身影。
林檎的治疗绿线紧紧连接着伤势最重的瞬和紫龙，维系着他们最后的生机。
满的幻术全力扭曲着光线，制造着虚假的目标。
苏倾城紧紧跟在零身边，脸色苍白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而林不凡…他正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全局，试图压榨出每一分可能的力量。
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拼尽全力。每一个人，都不可或缺。每一个人…他都绝不会允许她们去送死。
那么…
零那原本因过载和损伤而有些黯淡的赤色眼瞳，骤然亮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燃烧般的坚定光芒！
【指令覆盖。最高优先级任务变更：确保指挥官林不凡及团队成员生存几率最大化。】她用一种近乎平静的电子音，在自己的核心最深处下达了最终指令。
“指挥官。”零的声音突然通过团队频道响起，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她平时绝不会有的、近乎温柔的语调，“请带领大家，继续活下去。”
“零？”林不凡正全力维持着一个极不稳定的炼金阵试图偏转可能到来的攻击余波，闻言猛地一愣，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
已经太晚了。
零向前迈出了一步，脱离了团队的掩护范围。她周身的装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嗡鸣，所有残存的能量，包括维持她基本思维运转的核心能量，都被毫无保留地、疯狂地压榨出来，导向了她双臂猛然展开构建的一个复杂无比的能量构架中！
【最终协议解锁——【永恒壁垒】启动。能量输出：超载400%！结构稳定性：放弃维持！唯一目标：绝对防御！持续时间：最大化！】
“零！不！回来！”林不凡目眦欲裂，试图冲过去，却被身旁的魅影死死拉住，“放开我！零！”
零没有回头。她的所有运算力，所有能量，所有的一切，都灌注到了眼前正在急速成型的防御力场郑
那不再是之前那种半透明的能量护盾。而是一面无比厚重、无比凝实、仿佛由亿万璀璨钻石星辰紧密嵌合而成的绝对壁障！壁垒的表面，无数玄奥的、代表着“绝对防御”概念的法则符文如同瀑布般疯狂流淌、重组、加固！它散发出的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悲壮而决绝的稳定感，仿佛要将自身的存在本身，化为一道不可逾越的叹息之墙！
这已经是超越了零设计极限的力量！她周身的装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融化！炽热的电火花如同鲜血般从裂缝中喷溅而出！她的赤瞳光芒开始急剧闪烁，数据流变得混乱不堪，甚至开始出现大量的乱码和雪花！
“零——！！！”苏倾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要扑过去，却被林檎和满死死抱住。
塔纳托斯那漠然的金色瞳孔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对这蝼蚁构筑的壁垒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兴趣？他指尖那点代表终结的幽暗，轻轻点出。
无声无息。
那道幽暗的轨迹再次出现，如同死亡本身，缓慢却坚定不移地射向零构筑的【永恒壁垒】。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侧过头。她那已经大部分被乱码和雪花覆盖的赤瞳，似乎想要最后再看一眼那个她唯一承认的指挥官，那个赋予她存在意义的人类。
装甲大面积剥落，露出下面烧毁的线路和崩碎的核心晶体。她的嘴唇（如果那能称之为嘴唇的话）微微动了动，用尽最后一丝拟真程序，模拟出了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带着某种眷恋与决别的气声：
“指挥官…活下去…”
下一刻——
幽暗的轨迹，触碰到了【永恒壁垒】。
“嗡————————！！！”
这一次，没有瞬间破碎！
那面凝聚了零存在一切的壁垒，竟然真的短暂地抵挡住了那代表终结的一击！璀璨的星辰壁障剧烈无比地震颤着，表面的法则符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闪烁、重组、试图解析、偏转、甚至…湮灭那死亡的能量！
一秒钟？或许更短？
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他们能看到零的背影在剧烈的冲击中剧烈颤抖，能看到她周身的装甲如同风化般寸寸碎裂、汽化！能看到她那赤瞳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黯淡下去！
她在用自己的一切，对抗神明！
“咔嚓——咔嚓——轰！！！”
终究…是无法逾越的差距。
【永恒壁垒】之上，第一道裂痕出现，随即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至整个壁障！下一刻，那面悲壮的、璀璨的壁垒，终究无法承受那绝对次元的攻击，轰然爆碎！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如同宇宙中最后一场绚烂而短暂的星雨，纷纷扬扬地洒落…
而那道被削弱了些许，却依旧致命的幽暗轨迹，在摧毁了壁垒后，径直贯穿了零那已经残破不堪、几乎完全瓦解的躯体…
没有爆炸。
只有彻底的…静默湮灭。
零的身影，连同她周围一片空间，如同被橡皮擦彻底抹去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没有残骸，没有碎片，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只有几缕尚未完全消散的、带着焦糊味的青烟，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微弱的电弧噼啪声，证明着她曾经存在过，曾经…战斗过。
原地，只留下一个光滑无比的、仿佛被完美切割出来的圆形凹坑，以及凹坑中心，一块已经彻底融化、变形、失去所有光泽的赤红色金属碎片——那或许是她的核心处理器，或许是她眼瞳的残骸，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座无声的墓碑。
“…零？”
林不凡呆呆地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区域，看着那缕青烟，看着那块的碎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牵
那个总是冷静分析战局、提供最优方案、偶尔会被他的吐槽弄得数据紊乱的AI少女…
那个着“效率优先”、却总是在他乱来时默默提供支持的伙伴…
那个被他从废墟中唤醒，一路并肩作战至今的…零…
就这么…没了？
为了救他们…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野兽受伤般的嘶吼，猛地从林不凡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挣脱了魅影的手，踉跄着扑向那片空地，徒劳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虚无和冰冷的空气。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留下狼狈的痕迹。
高空之上，塔纳托斯缓缓收回了手指，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修普诺斯慵懒地评价道：“有趣的造物。可惜…”
可惜什么，已经无人关心。
牺牲的序幕，由零…用她最绝对、最理性的方式，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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