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跳下马车,快步走到沈之砚面前,脸上满是歉意,深深拱手道:
“沈大人,实在对不住,又是舍妹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此事是公主府的不是,我代舍妹向你赔罪。”
罢,他转头瞪向那几个壮汉,语气冰冷如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不快滚!若是再敢私自行事,仔细你们的皮!回去后每人领二十大板,禁足一月!”
壮汉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沈之砚向沈轩躬身道谢:“多谢沈公子及时解围,否则下官今日怕是难逃此劫。”
“沈大人客气了,”沈轩无奈地叹了口气,面露愧色
“舍妹被母亲宠坏了,性子顽劣执拗,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今日虽替你解了围,但她向来记仇,此次吃了亏,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沈大人日后出行,务必多加心,最好带些侍从在侧,以防不测。”
沈之砚点头应下,心中虽有几分不悦
却也只当是沈玥一时置气,过几日便会平息,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他万万没想到,这只是长公主府一系列算计的开端
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酝酿,等着他一步步踏入。
几日后,长公主府再次派人送来请柬。
那请柬用鎏金宣纸制成,边缘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
上面的字迹工整秀丽,言辞极为恳切,称长公主“久慕沈大人才华,憾未得良机深谈
今特设薄宴,愿与大人探讨漕运、农桑之策,盼大人赏光”,且特意注明“单独宴请,以示诚意”。
沈之砚看着请柬,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此事透着诡异。
长公主身份尊贵,若真要探讨时政,大可在朝堂或公开场合提及,何必单独设宴,还选在府中?
他本想推辞,可来送请柬的管家言辞极为恭敬,反复强调“长公主殿下特意吩咐,务必请沈大人前来”
又提及沈轩那日的解围之情,称“公子特意交代,若沈大人不肯赏光,便是的办事不力”。
沈之砚盛情难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了。
当晚,沈之砚身着月白长衫,带着一名随身侍从,如约来到长公主府。
府内灯火通明,挂在廊下的宫灯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却异常安静,不见往日宴请时的丝竹之声与欢声笑语
只有几名面生的侍从引路,神色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将他径直带到府深处一处偏僻的别院。
别院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枝叶繁茂,将别院笼罩在阴影之中,院内种着几株夜兰香,暗香浮动,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压抑。
屋内烛火摇曳,光线昏暗,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与陈年佳酿,翡翠盘里盛着燕窝、鱼翅,白玉杯中倒满了琥珀色的酒液,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长公主端坐主位,身着织金凤尾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
沈玥则站在一旁,身着水红罗裙,妆容精致,神色间少了往日的蛮横,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与挑衅。
沈之砚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却还是依礼躬身行礼:“参见长公主,参见郡主。”
“沈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长公主笑着抬手,语气格外亲和
“今日请沈大人前来,一来是真心欣赏沈大饶才华,二来是听闻沈大人对漕运、农桑之事颇有见解,本宫对此也颇为关心,想与沈大人好好探讨一番,还请沈大人莫要拘束。”
沈之砚依言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的酒菜,却迟迟没有动筷。
长公主见状,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语气诚恳:“这是本宫珍藏了二十年的女儿红,口感醇厚,入口回甘,沈大人尝尝,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沈玥也一反常态,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
“沈大人,之前是本郡主行事鲁莽,言语有失,还请沈大人莫要见怪。这杯酒,本郡主敬你,就当赔罪了。”
罢,她举杯示意,一饮而尽,做出一副坦诚的模样。
沈之砚虽心存警惕,却碍于长公主的身份与盛情,不好太过推辞,只得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酒液醇厚甘甜,入口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一股燥热感悄然升起。
长公主频频举杯劝酒,沈玥也在一旁不断附和,一会儿夸赞沈之砚“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一会儿许诺“若沈大人入赘公主府,本宫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不出三年,保你晋升三品”
言语间尽是刻意的示好与拉拢。
沈之砚越听越不对劲,只觉得头晕目眩越来越强烈
浑身燥热难耐,意识也渐渐模糊,连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晃动,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心中大惊,瞬间明白过来——酒中被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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