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手猛地握紧刀柄，指节发白。北线急报的喊声还在营地回荡，他没有迟疑，立刻转身冲向主帐。
“封锁主营！”他边走边下令，“所有通道关闭，非核心人员不得进出。”
几名巡逻弟子迅速行动，拉下铁闸，点燃警示符灯。营地内的灯火由松散分布转为密集环形，防御阵旗开始充能。陈墨一脚踏入主帐，脚步未停，直接走向地图架。
地图上，霜脊航道的位置被红笔圈出。他用尺比了距离，直线不足百里。那片区域山势交错，海流紊乱，正是埋伏的好地方。血魂宗残部出现在那里，绝不是偶然。
他取下腰间玉佩，贴在地图红圈处。左臂胎记微微发热，但没有共鸣。这不是指引，是警告。
“召集七人，马上开会。”他对守在帐外的传令弟子。
不到半盏茶时间，七名核心弟子全部到齐。没人话，气氛紧绷。
陈墨站在地图前，开口：“血魂宗动了。他们出现在霜脊航道，离我们不到百里。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来不来，而是他们想干什么。”
一人问：“会不会是主力进攻？”
“不像。”陈墨摇头，“如果是主力，不会只派一支残部探路。他们现在元气大伤，不敢正面开战。”
另一人皱眉：“可我们刚发出信息，各势力即将赶来。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没错。”陈墨点头，“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现在的人，而是接下来要来的合作方。一旦有人在路上被截，消息泄露，整个计划就乱了。”
帐内沉默。
有人提出：“要不推迟会晤？等血魂宗退了再谈。”
“不校”陈墨语气坚决，“如果我们退了，等于告诉所有人——我们怕了。青木寨和药庐已经答应参会，这时候取消，就是失信。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又有人：“那主动出击呢？趁他们立足未稳，打掉这支残部。”
“更不校”陈墨打断，“我们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手。贸然离开营地，万一中流虎离山，主营空虚，敌人直接杀进来，损失更大。”
他扫视众人：“现在最大的危险，不是血魂宗来了，而是多方势力交汇带来的混乱。敌我难分，真假难辨。我们必须把防线提前布好，不能等事发生再应对。”
他抬手指向地图外围：“第一，加强夜间巡哨，每两刻钟一轮换，双人同行，带嗅灵阵纹符纸。这是苍冥虎留下的追踪法子，能识破隐匿气息。”
他顿了顿，继续：“第二，在主营外围设三重幻影旗阵。旗子按‘品’字排列，注入低量灵力循环运转。从外面看，像有大批人手驻守，迷惑敌探。”
最后一项，他得慢而重：“第三，所有外来代表抵达时，必须验明身份。出示信物，核对口令，随行物品一律检查。发现携带攻击性法器或毒符者，立即驱逐，不予准入。”
有人犹豫：“这样做，会不会让合作方觉得我们不信任他们？”
“信任要建立在安全之上。”陈墨，“我们可以合作，但不能拿性命赌诚意。规则定清楚，谁愿意遵守，谁就进来。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
七人陆续点头。
会议结束，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巡哨队立刻重组，嗅灵符纸分发到位。幻影旗阵的布置由工程组接手，三人一组，按坐标插旗、连脉、通灵线。检查岗在主营东门设立，两张长桌摆开，一排玉碟用于检测灵力波动。
陈墨亲自巡查一圈，确认无误后回到主帐。
他坐在案前，打开灰布包，取出那三条合作原则的条文。想了想，提笔写下两封信。
第一封送往南岭药庐与青木寨，内容简短：
“途中谨防伪装友军之担凡持黑铁旗角者为真信使，其余皆可疑。切勿轻信中途拦截者。”
第二封密封，交到一名亲信弟子手中：“你带上这封信，若三日内我没发新令，你就把它送到衍宗备案。交给执律堂赵长老，亲手交。”
弟子接过，没问内容，只点头离开。
帐内安静下来。
陈墨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胎记忽然一烫，像是有东西在内部震动。他屏住呼吸，等待心音降临。
一秒，两秒……热度持续，却没有声音浮现。那股波动像是被什么挡住了，模糊不清，随即慢慢消退。
他闭眼回想过往经历。每一次心音出现，都是在生死边缘。玉佩震颤，记忆涌入，叶昭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可这一次，只有预兆，没有内容。
他睁开眼，得出结论：危机还没到那个程度。
这不代表安全，反而明——敌人尚未出手，真正的试探还在后面。
他重新铺开地图，目光落在南荒与霜脊交界处。焚印在那里，血魂宗残部也朝那个方向移动。两条路线终将交汇。
他拿起朱笔，在交界点画了个圈。
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
“报告！西北方向烟尘稳定，确认是信使返程信号。”
“东门岗哨准备完毕，首班检查人员已就位。”
“幻影旗阵完成七成，预计一个时辰内全部激活。”
陈墨起身，走出主帐。
营地内外灯火通明，弟子们各司其职。防御体系正在成型。他沿着外围走了一圈，查看旗阵节点，确认每一处灵力流转正常。
回到主帐，他从怀中取出云沧海给的玉符，放在案头右侧。这是保命之物，从未用过。今他决定随时待着。
他坐回位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盯着地图上的红圈。
风从帐缝吹入，掀动一角图纸。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远处，一道黑影闪过巡逻路线边缘，瞬间被幻影旗阵的光晕扫过，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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