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观”画廊的枪声，如同投入燕京这潭深水的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想象。
尽管李玉龙动用了力量将事件影响压到了最低，对外宣称是“艺术馆遭遇悍匪抢劫，被及时赶到的警方击北，但圈内该知道的人，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更接近真相的消息。
王耀祖策划并实施谋杀林枫，人赃并获，当场被军方带走！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道丧钟，彻底敲碎了王家摇摇欲坠的门楣。
王宅内，王砚亭在得知消息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倒在太师椅上，他手中那对盘了多年的紫檀木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尘埃，再也无人拾起。
王镇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碎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如同困兽般发出绝望的咆哮。
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耀祖这个蠢货，不仅把自己搭了进去，更是将王家最后一点体面和挣扎的机会都彻底葬送！
以王承业为首的家族内部反对势力，趁机迅速联合起来，一方面宣布与王砚亭一系切割，另一方面开始疯狂变卖资产，试图在王家这艘巨舰彻底沉没前，尽可能多地抢夺救生艇。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王家的商业帝国，在内外交困中，开始了雪崩式的坍塌。
…………
军方某处隐秘的审讯室内。
王耀祖被固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神情癫狂，时而疯狂咒骂林枫和查家，时而又痛哭流涕地哀求。
他在李玉龙为他准备的审讯套餐中，完全崩溃了。
李玉龙隔着单向玻璃，冷冷地看着里面的闹剧。一名军队的心理专家和审讯专家依旧在审讯室中与他“有爱的进行着沟通”。
“李队，他精神已经接近失常，有用的信息不多。”一名军官向李玉龙汇报，“他只反复强调是个人恩怨，要杀林枫，拒不承认背后有其他人指使。关于境外杀手，他声称只是虚张声势，那四个枪手是他私下圈养的亡命徒。”
李玉龙点零头。
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郑王耀祖更像是一枚被推出来吸引火力的弃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得更深。
“继续审。重点追问资金的最终流向，以及他近期接触过的所有可疑人员。”李玉龙命令道，“另外，对周蔓的审讯怎么样了？”
“周蔓交代了王耀祖用她的不雅视频胁迫她的全过程，与我们的监控吻合。她声称对王耀祖的具体行动计划并不完全知情，只知道是陷阱。”军官顿了顿，补充道，“她情绪很不稳定，多次请求见……林枫先生。”
李玉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这些豪门内部的龌龊与倾轧，让他感到恶心。
“按程序处理。没有价值的话，就移交司法机关。”他摆了摆手，不想再过多关注这些琐事。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深远的地方——那只推动“星核”项目的“无形之手”，以及西南边境尚未完全清晰的谜团。
…………
赵山河下榻的酒店套房，仿佛成了风暴眼中唯一平静的地方。
查梁一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窗边的赵山河，语气带着一丝感慨：“王家……这下算是彻底垮了。王砚亭吐血昏迷，王镇岳被限制出境，王承业那几个老家伙正在疯狂甩卖资产套现……啧啧，真是眼看它起高楼，眼看它楼塌了。”
赵山河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楼下依旧车水马龙的城剩复仇的快感并未如预期般强烈地涌上心头，反而有一种空茫的疲惫。父母的死，不是搞垮一个王家就能弥补的。真正的元凶，还隐藏在迷雾之后。
“周蔓！！！！”查梁一忽然问道，“玉龙哥那边问完了，估计很快会移交给警方。你之前她还有用？有什么用？难道你还真想保她？别忘了，她可是想害死你！”
赵山河转过身，眼神深邃：“正因为她想害死我，而且失败了，所以她才有用。”
“什么意思？”查梁一不解。
“她的父亲，算是所谓文化圈里核心的成员。”赵山河缓缓道，“王耀祖用她的把柄胁迫她，如果真的是为了胁迫她！所谓的文化人很多时候接触最多的是境外的一些“画家”、“作家”，你明白的。留下她，或许能在关键时候，用来牵制或者……交易。”
查梁一愣了愣，随即恍然：“你是想……把她当成一个活体证据或者筹码？操，你这脑子……真他妈是够阴的！不过……她会配合吗？”
“由不得她。”赵山河的语气冰冷，“在她选择和王耀祖合作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不由她自己掌控了。”
查梁一看着赵山河那毫无波动的脸，忽然觉得有些发冷。
这个男人，对敌人狠，对自己狠，对那些曾经亲近甚至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也同样冷酷得令人心惊。章阡是因为那点可笑的“真心”和愚蠢的奉献才得以保全，而周蔓，则因为她的背叛和野心，即将沦为一件更有价值的工具。
“那……王耀祖呢？”查梁一换了个话题，“玉龙哥那边，能问出点什么吗？”
“他只是一条疯狗。”赵山河淡淡道，“真正的猎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王耀祖的作用，就是把这潭水搅浑，把更多的人和事牵扯出来。我们的目标，从来不只是王家。”
“接下来，该轮到那只‘无形之手’，和那些还没浮出水面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赵山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王顶光发来的信息。
信息很短，却让赵山河的瞳孔微微收缩：
「老爷子今早晕倒，医生检查无大碍，是急火攻心，忧思过度。另外，白慕婉藏匿的药丸，经秘密取样化验，成分异常复杂，含有几种极为罕见的、作用不明的生物碱，非国内已知任何保胎药物成分。已安排更权威机构进行深度分析。」
赵泰安晕倒！白慕婉的药有问题！
南城的暗流，似乎也开始汹涌了。
燕京的战场暂时告一段落，但南城的戏台却又才拉开邻二个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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