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早该料到，以流川枫那从不遮掩的个性，两人之间亲昵的互动，迟早会被时刻关注着他的亲卫队察觉。
面对女孩们迟疑的询问，夏末坦然点头：“是，我们在交往。”
预想中的场面并未出现。
女孩们愣了几秒，随即眼中迸发出混合着失落与兴奋的光彩。
“我就知道！流川君那种性格，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怎么可能主动靠近别人！还、还那么……听话！”
为首的女生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夏末的手，眼睛亮晶晶的：“你们交往多久了？流川君私下是什么样子的？也会笑吗？”
“……时间不长。”夏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今比赛那个空中折叠扣篮！你看到了吗？”另一个女生激动地比划着，“就像漫画里的主角一样！太厉害了！”
“嗯，很厉害。”夏末想起那个画面，嘴角扬起，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
亲卫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位压低声音，既羞涩又大胆地问道：
“那个……夏末教练，”
她红着脸，用词含蓄，“流川君打球时……腰腹力量那么好……私下里……是不是也很……嗯？”
话题跳跃，让夏末一怔，没反应过来：“什么？”
女生直勾勾地盯着夏末，眼神炽热：“那个……有句话怎么来着……世界上，比钻石更坚硬的，是男高中生的……流川君他……应该很不错吧？”
夏末懂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咦？难道你们还没……？”女生们瞪大眼睛，
“不会吧！流川君那么帅！你都不想……深入一下吗？是他太冷淡？还是……”
这完全超出预想的“审问”场面，让一向冷静的夏末也难得地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她看着眼前这群充满纯粹好奇与善意的少女，忍不住扶额失笑。
流川枫，你的后援会，果然也和你一样，不按常理出牌啊。
夏末还没来得及想好该如何回应流川命过于“深入”的提问，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突兀地从拐角传来：
“良……世界上最坚硬的高中生……是什么意思啊？”
“嘘——！！白痴！声点！”
夏末挑眉望去，只见湘北众人蹲在墙角。
宫城满脸通红地捂着樱木的嘴，三井正拼命假装研究墙壁纹理，流川枫安静地靠在墙边，明明置身于混乱中心，那双清澈的狐狸眼却独独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她。
樱木奋力挣脱，大声嚷嚷：“老姐！臭狐狸到底是哪里坚硬了？！本才一定要比他更硬！”
“噗——”流川亲卫队顿时忍俊不禁，纷纷掩嘴偷笑，目光在夏末和流川枫之间暧昧地逡巡。
一片混乱中，流川枫面无表情地看向夏末，眼中透着真实的困惑。
（坚硬？）
（是指对抗强度？）
（还是……她喜欢的某种特质？）
夏末接收到他无声的疑问，悄悄对他眨了眨眼，递去一个眼神。
流川枫微微偏头，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柔和了些许。
（……至少）
（公开恋情了）
樱木挣脱束缚，蹦到走到夏末面前：“老姐你快啊！到底要怎么比硬度？”
夏末&众人：“…………”
流川枫淡淡瞥了樱木一眼，语气带着惯常的嫌弃：“…白痴。”
樱木：“？？？”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众人终于登上了返校的巴士。
夏末和彩子在前排与安西教练交谈。
后排的问题儿童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樱木依然执着于刚才的问题。
宫城勾起一抹痞笑，压低声音：“这么想知道？”
樱木疯狂点头。
流川枫默默摘下耳机。
“你们低头看看就知道了。”
樱木一脸茫然地低头：“啊？看什么？”
“低头了吗？”
樱木认真地左右张望：“低头看了啊，到底是什么啊？”
宫城坏笑：“最硬的那个啊。”
流川枫视线下意识地移动，却在某个部位定格。他猛地别开脸，望向窗外。
（…………）
樱木先是困惑，随即猛地瞪大双眼，脸涨得通红，闭麦了。
……
将湘北队员们在学校门口一一放下，叮嘱完训练事宜后，夏末牵着流川枫走到安静区域。
“流川，我待会直接去车站，要出差几。”
流川枫的脚步顿住了。
风吹动他墨黑的发丝，狐狸眼微微眯起。
“……又出差？”他的声音低沉，情绪不明。
这不是第一次了。
对战像翔阳、海南这样的强队，她总会“恰好”需要出差几。
之前未曾细想，此刻，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只是普通的出差吗？
还是，与她总能拿出那些球员资料有关？
（收集情报？）
流川枫沉默地盯着她，试图从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找出蛛丝马迹。
夏末见他抿着唇不话，以为他仍是不满于分离，便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笑道：“你要慢慢习惯哦，以后我可能会经常需要出差的。”
“经常？”这个词让流川枫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窜了起来。
他别开脸，硬邦邦地吐出一句：“……随你。”
习惯？他凭什么要习惯？
他和她之间，除了篮球，就是分离。
最多的亲密，也不过是无人处的牵手和短暂的拥抱，纯情得像国生。
这跟他在恋爱漫画里看到的根本不一样。
牧绅一那句“你守得住吗”的调侃，此刻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让他更加烦躁。
（可恶……）
夏末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主动抱了抱他。
“等我回来。”她轻声。
流川枫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任由她抱着，心里堵着，闷得发慌。
（篮球，分离，等待……）
（这就是全部了么？）
他第一次对这段关系产生了强烈的焦躁。
他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夏末松开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回去上课吧，我先走了。”
见他依旧沉默，夏末转身欲走。
“……夏末。”
流川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艰涩。
她顿住脚步。
流川枫停顿了很久，久到夏末以为他不会再下去。
“你是不是……”
“并没有那么需要我？”
“……或者，与我交往，也只是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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